正文 上部:抵抗 第九章:黃河!黃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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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來是不怎麼擅長寫災難的,但是這一次我破例一下,個中緣由自己也清楚,隻是實在內心急切的想要把一場災難告訴大家。但我不是評論員,也不是整天講課的教授,對於某些有爭議的事件,我通常充耳不聞,也時常避而談之,生怕自己說錯什麼而辱了史學家們的耳。不過這一次,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我是不大願意以一篇小說的形式來告知大家這件事而選擇自己使用兀長的大道理來敘述。因為對於這件事,國民黨、共產黨、資本家、窮苦大眾,乃至是因為此事件而喪生的牲畜與植被都是抱有著不同的看法。想要再以一個人的視角客觀的去評判這次事件是有相當的難度的。話又說回來了,我雖然不懼一些自詡專家的史學家們的冷嘲熱諷,但還是要在意一些自己的社會形象的。這正如三年前中考時政治一科所考的:“人是社會中的一員,個人離不開社會,社會離不開個人。”是同種道理。當然嘍,我不會平白無故的提起這些我所極度厭惡的知識與考點,但是您往往會發現其實它說的還是有一些道理的,至少之於這次的事件,那是完全適用的。
由於我是名出生於新生代中國的年輕人,所以是沒有親身經曆過這件事的,但是身為一名半吊子的作家,我覺得自己還是有義務寫一寫這場災難的,因此在正式進入文章實質內容之前,我要由衷的感謝李彥宏先生創立了百度百科,這極大促成了我這篇文章的完成。當然,對於版權之類的瑣事我還是必須要注意的,所以是一定要用自己的語言轉述給大家。但是這是很有難度的,我想百度上的內容該是比我優秀百倍的寫文字的人所寫的,如果想要再將其修改用自己的話描繪並且還得讓我的讀者們對其產生濃厚的興趣,其難度可想而知,不過最終我還是決定勇敢的試一試。
眾所周知,在浩浩蕩蕩的八年抗戰中(當然,之於可憐的東北同胞們是十四年)有三大慘案。這三大慘案可不是像南京大屠殺那樣的因為敵人慘絕人寰的暴行而產生的,而是我方自己的失誤所造成的。簡單來說便是我先前所提,統治者並沒有學好中學的政治(那時還不叫政治,那時還叫思想品德)——個人離不可社會,社會離不開個人,二者是相互統一而存在的。說的再通俗一點,也就是咱們的蔣介石委員長在窮苦大眾這一層麵上欠缺了深度的思考,從而導致了在這件事情上留下了千古的罵名。
給大家夥科普一下,三大慘案分別是文夕大火、重慶防空洞慘案以及我們這次要重點討論的花園口決堤事件。文夕大火和重慶防空洞慘案在後麵的章節中我會為各位讀者介紹,所以這一次請大家不要挑根撿刺,乖乖的耐下性子聽我單單描述花園口決堤事件吧。
說這個民國二十七年五月十九日,侵華日軍攻陷了徐州,並沿隴海線西犯,鄭州危急,武漢震動。於是乎,六月九日的時候,蔣介石大委員長為了組織日軍繼續西進,隻得采取“以水代兵”的辦法,派人扒開了位於中國河南省鄭州市區北郊17公裏處的黃河南岸的渡口——花園口。從而造成了人為的黃河決堤改道,形成大片的黃泛區,史稱花園口決堤。
這下,大家大概知道了花園口決堤究竟是個怎麼回事的事件了。當然,寫到這裏我也承認自己寫的太過繁雜,太過無趣,在我實在不清楚該如何令各位讀者產生興趣的同時,我攤開手旁的舊報(說是舊報其實也就是幾天前還沒讀的晚報),上麵的記者說采訪了幾名花園口決堤的民眾所經曆的慘劇。由此,我不由得發揮了自己的想象,試圖用更加藝術化的手法來為各位讀者們展現當時的情景:
我們驚恐的望著迅速下泄的黃河水,那個曾經養育我們一家的黃河水,那個曾經像母親般哺乳我們的黃河水居然也會展現出如此凶惡的一麵。更加不幸的是此時又正值雨季,黃河的水通常都會是上遊河水暴漲,於是您可以清楚的瞧見花園口決口處被忽的迅速衝大,與此同時,先前被淤塞住的趙口也被大水衝開。兩股洪水交彙在一起,似是脫韁的野馬,他們隨意的卷起滔天巨浪,向我們襲來。那一刻我在反省,是不是我們平日裏向她索求的太多,於是這一刻她將十數年積壓的對我們的不滿與怨恨全部釋放出來,所以才會這樣瘋狂這樣肆意的破壞?盡管她像寵物貓一般乖乖完成了政府所派遣給她的指令——衝斷隴海鐵路,阻止了日軍的前進。但是她應該是餘力未消的,因為她又將矛頭對準了我們,衝毀了莊稼地不說,她還奪走了我真正母親的生命,盡管某一時刻她也是我母親的母親。在聽聞政府要決堤花園口時,我們還是萬萬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弟弟甚至還半開玩笑的說道興許可以在黃河中遊泳,可是現在,他卻被河水所淹沒,我應該是再也見不到他遊泳時的英姿了。這還是會水的弟弟,倘若不會水的人,例如我的母親和妹妹,一瞬間她們便完成了與這個人世的最後告別,不,我猜想或許妹妹還沒來得及完成告別,因為她是躺在母親的懷中在睡夢中消亡的。仔細想來這樣也好,這個世間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活下去的人還要忍受饑餓與苦痛。我們無家可歸,這是拜政府所賜呢?還是拜日本國所賜呢?當我迷茫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時,我正在啃咬著最後一根能吃的樹枝。
我坦率的同時也並不害臊的告訴大家,我的淚點很低,因此在讀到一半的時候,我已然淚流滿麵。我不得不說這不是天災,這時人禍。而這場人禍所造成的損失遠遠超過了天災所造成的損失。後來的唐山大地震和汶川大地震與其相比更本不能算得上什麼。因為這次的花園口決堤可絕不僅僅是事發當時所蔓延於黃河兩岸人民中的恐懼,它所帶來的接下來連續幾年的災荒更是使得我上千萬同胞餓死於這片曆史悠久曾經富饒的土地。
當然嘍,政府不會單單為了迫害人民而去做這件落下千古罵名的蠢事。因為這件事實在不能稱之為蠢事,畢竟從軍事戰略的角度上來講,它還是有些用處的。至少比先於它發生的南京保衛戰相比,花園口決堤起的作用更大。
在這裏,也不得不提一場遺笑千古的戰役——蘭封戰役。我是不大願意提起這場戰役的,是的,比提起中條山會戰還不願意。因為當我鄭重的寫下蘭封戰役四個字的時候,一些居心叵測的他國民眾便會指著我們的鼻子嘲笑道:“什麼都不會,就知道逃,你們中國人就知道逃!”好像就連蔣介石委員長也不得不承認蘭封戰役是“戰爭史上一千古笑柄”。
說了這麼多大家夥也應該能理解我此時的羞愧心裏吧,但是在我的朋友A的強烈要求下,我還是決定說的簡明扼要一下。
經常看一些抗戰神劇的朋友可能會感覺這國民黨怎麼這麼“謙讓”呀。一場戰役的責任(當然,這裏指的是失敗的責任。)推卸來推卸去,戰爭過程中殺鬼子的大好機會推卸來推卸去,那麼其實真實的情況是不是這樣的呢?我想明確以及肯定的回答大家:有的時候確實是這樣沒錯。那麼這次的蘭封戰役便是很典型的一個例子:
說這個蔣介石的愛將桂永清有著裝備精良的整整一支27軍(還有一個德式戰車營),居然隻守了蘭封不到一天就被土肥原賢二的第14師團給打跑了。哦,這裏請大家原諒我一下,作為一個半吊子的作家,我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那就是用詞錯誤。因為桂永清的部隊並不是被日軍打跑的,二十被日軍嚇跑的,聽說日軍的步兵還沒有衝鋒,桂永清所部就開始全線潰退,往蘭封以西的地方逃去。當然,對於這一點我也是道聽途說,不過距離真相的距離應該就是天價學區房之於某某外國語某某附中的距離,是八九不離十的。那土肥原跳出國民黨為其所挖的包圍圈後,負責指揮蘭封戰役的程潛不得不再次調兵布陣,圍攻土肥原。正當報紙上報道他們激戰正酣的時候(程潛更是誇口再有兩天就可以拿下土肥原,雖然也不知真的假的。),守衛商丘的黃傑所部居然不戰而逃。守軍還未與日軍先頭部隊交火,一槍未放就放棄了商丘,讓位於商丘和蘭封一帶的中國軍隊再次處於被日軍東西夾擊的危險境地。更令您哭笑不得的是黃傑逃跑的理由是:電台被炸,無法與第一戰區聯係。因此由於蔣介石的兩支嫡係部隊不聽指揮,臨陣脫逃,而徹徹底底打亂了我軍在蘭封戰役上所做的一切部署,殲滅土肥原的寶貴戰機白白葬送。15萬人沒能消滅2萬人,元芳,你怎麼看?這一下,才導致日軍長驅直入,不得不決花園口來阻擋日軍了。話又說回來了,黃傑和桂永清比韓複渠可牛逼多了。人家韓複渠好說歹說也是看戰局不利才撤的(當然,韓複渠也不是啥軍人。),你黃傑和桂永清的種種行跡也忒說不過去了吧。
不過,作為還是高中生的我也要有一顆理解之心,誰都想活命哪個人想死啊?不是每個人都能視死如歸當英雄的。所以逃跑也就有同情之處。
盡管我是名忠實的中國共產黨員(還是預備的),但是在這裏我還是要為蔣介石先生說幾句公道話。(您看,為了體現我對蔣介石的尊敬,我都改口稱其為先生了。)其實真正驅使蔣介石施行花園口決堤方案的卻是那些個要員,諸如馮玉祥、白崇禧、陳果夫、陳誠還有姚琮等。如果諸君還是不信,那麼這裏我有一些史實證明。既然是史實的證明就必然引用他們的原話與事跡。
陳果夫於1938年4月3日建議在武陟決堤。
委員長鈞鑒:台兒莊大捷,舉國歡騰,抗戰前途或可從此轉入佳境。惟黃河南岸千裏,頗不易守,大汛期間且恐敵以決堤攻我,我如能取得武陟等縣死守,則隨時皆可以水反攻製敵。蓋沁河口附近,黃河北岸地勢低下,若在下遊任何地點決堤,隻須將沁河口附近北堤決開,全部河水即可北趨漳、衛(即漳河與衛河),則我之大危可解,而敵則居危地······
姚琮(時任軍委會辦公廳副主任)21日電,建議在劉莊、朱口決堤。
熊次長哲民勳鑒(即熊斌,時任軍令部次長。):黃河舊險地方在考城以東者如河北之劉莊、魯省之朱口,倘即刻施以決口工作,更於舊河道下遊多拋埋柳枝,則河水必改道南向,一時造成泛濫區域,雖不能淹沒敵軍,至少可使其行動困難,全局情勢必將改觀······
陳誠轉呈王若卿建議在黑崗口決堤。
委員長:據炮兵第16團王團長若卿報告稱:
1。頃聞我軍決蘭封口,引黃河水淹日寇,其計甚佳。但水經黃河故道,魯西、蘇北受害最烈,豫東僅占一部,於豫軍事關係甚小。
2。查黑崗口水位較開封高出30丈,提身兩側皆水,曆來稱為險工。如在該處決口,甚大流直趨開封,經朱仙鎮、尉氏直貫汴周公路,橫斷毫、柘、周、漯河公路,與軍事關係最钜······
3。開封為河南政治中心,首應破壞,免致資敵。
列舉了這麼多我也該收手了,否則又會有那麼些討厭的人說我是在騙字數了。(其實我還真有那麼些想法,可是這些實在是騙不了什麼字數。)
說有一本書叫《豫省災況紀實》,前人寫的,寫的很好。不過對於書名我還是要提出一些修改的意見的,因為裏麵所描述的花園口決堤後的慘象可大部分集中於蘇、皖幾省,怎麼能堂而皇之的將書名定為豫省什麼什麼的呢?我隨手翻開一頁,上麵便寫道(為了應對萬年不變的版權問題,我對將要摘抄的內容做了許多修改。):“黃泛區所居之民鑒於此前完全未聞,因而猝不及防,提防驟潰,洪流踵至;財物田廬,悉付流水。當時之慘絕人寰之惡景猶是澎湃動地,呼號震天,其悲駭慘痛情景前所未聞,實有未忍溯想。”再往後翻便是些實質性的東西了:“河南省檔案記載死亡人數為89萬,然實則受災人口高達1200萬人,且最為嚴重之區域乃黃河下遊豫、皖及江蘇等地。淹沒耕地1200餘萬畝,造成黃泛區之地,約千萬人受災,390萬人流離失所。每年幾十億噸黃河沉積之泥沙順決口湧入平原,淤塞河道,淹沒田野,漫溢湖泊,堵塞交通和航運,終形成貫穿豫皖蘇三省總計44縣的廣闊黃河水泛濫區。然遍地之沙丘,地表之突兀凹陷,蝗災之猝不及防,對當地農業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花園口決堤後的一個月內,中國軍隊開展了反攻,豫東地區的日軍基本上得到了肅清,日軍被迫逃往豫皖交界處。當然,根據後續日本官方給出的數字來看,日軍不僅在戰略上,其直接損失也確實達到了一定的程度,估計得有7000人支20000人不等。不過呢,這與中國的損失相比,單從數字上來看,是萬萬不能等價的。
綜上所述,我是相信花園口決堤所帶來的巨大軍事上的利益,在中華民族最艱難最關鍵的時刻,的的確確軍人的性命要抵得上所有人的性命。然而還是我在開頭便調侃的那樣,個人離不開社會,社會也同樣離不開個人。這個個人指的是我四萬萬同胞,是包括我可憐的勞苦大眾的,當我們麵臨一個不可避免的抉擇——糧食給部隊還是百姓這個問題時,我們是否該捫心自問一下,這個問題的答案也許並不絕對,是否可以辯證的去看待這個問題呢?但無論如何我所為大家敘述和展現的也僅僅是我自己的觀念,它不代表任何一個黨派,也不代表任何一個年齡段,更不代表任何一類人,他所代表的也僅僅是我自己而已。所以有的時候我會感到異常的孤獨,我試圖通過沉浸在思考這些問題的過程中而避免孤獨,殊不知我卻正因為沉浸於這些問題而變得更加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