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沈凡與沉穩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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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
沉穩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一袋瓜子。
磕開一個,吃了,說。
沈凡看看移過來的袋子,拿出一顆,捏在指尖把玩。
“我裝的。”
沈凡抬頭看沉穩。
“別這麼看我,像審犯人似的,就是裝的,哎,你知道了吧?不對,你猜到了?”
沈凡嗯了一聲。
“如果真的精神或者心理有問題,法學學位基本無緣,如果是那種病症比較輕,不影響智商的,法學學習過程中,需要默默遵循規則的方式,精神病病症再輕,遵循規則這塊總歸弱。”
沉穩看著他,哈哈一笑。
“是啊。”
“他欺負你?”
沉穩搖搖頭。
“欺負倒好了,起碼給口飯吃。”
沉穩磕開瓜子,和瓜子殼一起嚼,然後一起吐出來。
“他要賣我,還關我。”
沈凡口中的他,是沉穩的親生父親。
“隻能趁他來看我逃沒逃的時候,給他一刀子,讓他追不上來。”
“可惜啊,剛跑出去沒多遠就被逮住了,我隻能裝瘋賣傻,然後關進精神病院。他再多說也沒用,其他人怕我跑出來啊,那時候大家都知道瘋子可以免費關起來,關遠點總比關在眼跟前,既惹人嫌又惹人憐。”
吐出一口瓜子糊,沉穩笑笑。重又拋起一顆,用嘴含住。
沈凡屏住呼吸,盯著沉穩的眼睛越發的深幽。
“還想聽?”
沈凡皺眉。
“不想說就不要說了。”
“怎麼?不忍心了?你應該見多了惡心巴拉的事兒吧。還怕個鬼啊。”
沉穩斜眼,譏誚的笑著。
沈凡歎口氣。
“撕開傷疤,沒必要。”
沉穩搖搖頭。
“嗯~~~nono,我沒有傷疤,我是自願的,你看,這瓜子啊,我就愛吃,每次完事,都會得到一袋子,這樣我就沒空哭了。它可是陪了我,又飽了我的肚子的。”
沈凡皺起眉頭。
他把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叫完事。
他說,他是自願。
怎麼可能是自願。
“自願的話,沒傷的話,為什麼學法學?做律師?”
“有飯吃啊。”
“這很難,隻是要飯吃,力氣活多得是。”
沉穩轉過臉,看沈凡,抖動肩膀,笑起來。
“力氣活?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那時候,腿就這麼粗。”
沉穩比了個碗口大的圓。
沈凡皺眉皺的狠。
“所以他把資料都抹了?”
“我不管他抹不抹,也就是選擇活和瘋的事兒。你說吧,瘋了,還不得吃嘛,對不對。不如隻受一茬子罪,也就是脫個褲子的事兒。”
沉穩吐掉嘴巴裏的瓜子糊,嗬嗬一笑。
沈凡奪過他手裏的瓜子。
“別吃了。”
沉穩斜眼看他,笑的溫柔。
“怎麼?憐惜我了?就這點你就聽不下去了?那我告訴你,為了錢,為了生存,我躺過好多男人身體下過。不然你以為沒進過真正學府的我,怎麼能順利考到律師證的?”
法學是需要這個專業畢業的。
沈凡深吸口氣。
“沉穩”
“我就是這樣的,你怎麼辦?”
沉穩朝他笑著望過來。
沈凡歎口氣,擼擼遮住他眼皮的頭發,嘴唇落在眼睛上。
“還來得及。”
沉穩推開他,站起來,原地轉了個圈。
“來得及?你開玩笑的吧,我每個星期都要找個男人,你知道嗎,我的那裏,灌多了各種崔晴藥,早就養刁了。”
沈凡仰脖看住他。
“來得及。”
“我做律師,是為了欲望。”
“來得及。”
“我知道那麼多人的髒,他們還要給我錢,你說爽不爽?你可以正大光明的逮捕他們,懲罰他們,而我,膨脹他們的欲望,再看他們欲望得到,或者失去後的樣子,他們會很長記性,比你的懲罰更有效,我是不是正義的?”
沈凡點點頭。
“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他們實則殊途同歸。
沈凡伸出手,拉住沉穩的手。
他們認識了幾個月,沈凡第一次碰觸他。
沉穩躲了一下,沈凡堅定地握住。
“我不是剛答應過你,無論你做了什麼,都會給你機會。”
沉穩仰頭,吸了下鼻子。
“媽的,我還真有點感動。”
沈凡笑起來。
“要不要報恩。”
“你在我麵前笑的實在有點多,你知道你下屬背後都叫你什麼?”
“黑麵神。”
“你知道啊。”
“這是基本能力,對周圍環境要保持敏感度。”
“你在警察學院的時候一定很帥。”
沈凡點點頭。
“倒是收到過幾封情書。”
“靠。”
沉穩從空曠的衣櫥裏翻出一個床單,換上。
“幹淨的,睡吧。”
“沉穩,你很寂寞。”
“行了,別說話,你看得清,就了不起啊,隨便就說出來。”
沈凡坐在床邊,等沉穩睡到裏麵。
“你想幹什麼?難道要抱著我睡?”
“床太小,你睡裏麵。”
“你怎麼知道我就讓你睡床上。”
“那你換床單做什麼。”
沉穩臉一紅。
“你去死。”
沈凡把他一推,戳到床裏麵。
從後麵被抱住,沉穩僵了僵。
沈凡好聽的厚實聲音蕩在耳邊
“別怕,睡吧。”
安靜的沉默裏,兩道呼吸一深一淺。
沉穩回頭看,沈凡閉上了眼。
沈凡的睡顏很討喜。
雖然臉部依舊死氣沉沉,像個麵癱,但是輪廓好看,眉眼清晰明朗,眉形陽剛,眼眶中等,眼窩不深不淺,睫毛根根分明,黑黝黝的,透著股剛直。
這種看似無趣卻耐看的反差,反倒讓這張臉給出了安全感和信服感。
莫名想去依靠的感覺。
有的人天生就是一團火。
他麵前就是一團默默燃燒的火團,不熾熱,不熱烈,卻始終不息。
沉穩往後挪挪,靠近沈凡溫暖的胸膛。
這團溫暖,借借光,也夠滿足了。
沈凡的手緊了緊。
沉穩想移回去,被攔住了。
“你醒了?”
“沒睡著。”
“剛才。”
“剛才什麼?”
沉穩撇撇嘴。
“沒什麼。”
“我知道,你看我很久,還靠過來,勾引的招數實在太爛。”
沉穩一肘子搗過來。
沈凡一手接住。
“晚了,睡吧。”
沉穩睡得很沉,醒過來的時候,沈凡已經走了,身邊睡過的痕跡還在,隻是已經冷了。
走的真早。
起來後,他發現了不對勁。
家裏不說一塵不染吧,起碼衣服在該在的地方,地板上沒什麼汙漬了。
“靠”
沉穩趕緊穿上鞋跑出來,一看,頭都大了。
桌子上居然有早飯。
居然,有,早飯。
不是買的,那種,是現做的。
沉穩心情複雜的坐下。
抱著手機看著屏幕上局長大人四個字。
狠了狠心沒按下。
他不習慣和一夜情對象有接下來的接觸。
雖然沈凡什麼都沒幹。
但是,睡在了一張床上的事實的確存在。
嗬
這天底下還真的存在,睡在一起什麼也沒做的事兒。
說出來,鬼才信。
沈凡的手藝還不錯,尚可下咽。
沉穩有點發呆,當覺察的時候,他驚的站起來。
勾引是一回事,有報複的成分在裏麵。
誰特麼讓這個裝逼臉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他。
可是,惦記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一會兒,沈凡先找來了。
“我有事兒。”
“什麼事兒?我記得,你最近沒有案件接手。”
“誰說的,我有那麼閑嗎?”
“到底什麼事兒?”
“無常家那個林林的事兒,你們不是剛結案嗎?我這兒還得去幫個忙。”
“我記得……”
沈凡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鎖眉。
打給無常正在通話中。
沉穩約了無常,直接把林林的事兒攬下來了。
無常倒是答應了。
沉穩一顆心安定了。
“早上你的電話掛了,我是和你談進駐公益律師係統的事兒,錢少點,不過勝在出發點高尚。”
“我又不要裝逼。我要錢。”
沈凡哦了一聲。
“待會兒把材料帶給你,你看一下,簽個字。”
“你怎麼給我做決定了?”
“不是做決定,是裁決。”
“你是法官嗎?你裁決,你裁決誰啊,你。”
“故意勾引我。”
“你,你這人。”
你麼,眼真毒。
“而我上鉤了。”
靠,情況不妙。
“那個,你聽我……”
沉穩看著被撂了的電話,愣了三秒,然後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沈凡撲個空,再打電話已經關機。
他盯著房門看了一會兒。
嗯,是不在家。
沉穩最近不來局裏了,局裏的各人開始議論起來。
甚至有幾個會來探他的口風。
或許平常,真的是他和沉穩接觸最多。
這真是件好玩的事兒。
再見到沉穩,是在審訊室裏。
他蔫頭巴腦的,帶著個呆呆的圓框眼鏡。
沈凡知道這純屬他的偽裝。
“偽證?”
沈凡坐到沉穩對麵。主訊。
沉穩抬起頭,看,真是他,有點絕望。
“我交代。”
沈凡哦了一聲,不發言了。
沈大局長有名的消耗戰審訊方式,他早有耳聞。
比耐性,還是別比了。
“我們談談條件,我就把我知道的都說了。”
“說。”
旁邊陪審的記錄員,見沈凡沒開口,低聲喝。
沉穩覺得,還是沈凡態度好。
不打不罵的。
“我申請人身保護。”
“切”
記錄員毫不掩飾鄙視。
沉穩看著沈凡,等他說話。
“必須一字不漏。”
說完,沈凡走了出去。
這就是心理威壓式審訊嗎?
讓他像個沒頭的蒼蠅,吃不準,拿不準。
太狠了。
沉穩承認,沈凡這個局長不是繡花枕頭,和外麵那些腆著肚子,滿嘴噴的話比泥鰍還滑的草包,就是不一樣。
記錄員對他沒個好臉。
沉穩說了。
真說了。
然後等來了沈凡。
他扔給他一套衣服。
“幹淨的,換上。”
“你說會給我機會,現在還作數?”
“罰金一萬,拘留二十日。”
“好。”
待在警察局反倒安全。
“看守所人滿為患,所以,罰金教,拘留改為監察。”
“我,我反對。”
“反對無效。”
“沈凡,我求你,我真的不能回去。”
“怎麼說?”
“你也看見了,他們有黑社會背景。”
“當初同流合汙就沒想到這點?”
沉穩低了頭。
“我那是看在錢的份上。”
他實則為了跑路。
沈凡靠近他,小聲說
“你想跑。”
勾起的唇角,從下往上看的眼睛,幾乎貼到他下巴的臉。
沉穩被迫看著。
直到別開眼。
眼真毒。
“我可以幫你,不過有條件。”
“什麼?”
“我隻提供我的住所作為保護場所,局裏開支有限,你又人身受限,我想你現在賬戶也被凍結了,怕是沒辦法付這筆費用吧。”
其實他連罰金都交不上。
沈凡替他交了罰金,帶上了監察用的腳環。
然後帶他去了家裏。
沈凡住的地方比較普通,很平常的一個商住兩用樓裏的一間大套。
地段幽靜,想來沒花多少錢,倒是和他這個身份符合。
不是貪官呐。
沉穩就住下了。
第一件事,就是被沈凡扒了衣服。
他給的那套,沉穩沒換。開玩笑,審訊室,多少個攝像頭呢,他能換麼。
沉穩是反抗的,除了一身淤青,就沒什麼獲取了。
“不需要的不要帶進來,衣服髒了就給我換,不換就給我扔掉,我沒太多空閑整理家務,你自覺。”
沉穩的臉都綠了。
這是侮辱,對,這是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