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第八章 艱難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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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翟靖與黃姐姐確認所有客人都已返回,才安心小坐於大堂前的沙發上。陳萍即使再不情願,也得上樓回自己的房間。
“這回把女友給帶來了,好靚!”黃姐姐調侃道。
翟靖搖搖頭:“客人,同學的妹妹,真不是女友。”
“哎喲,你倆很般配啊,你別猶豫了,人家可是喜歡你的,從她看你的眼神都能感覺到,後麵的日子我會多上心的,你多陪陪她吧。”黃姐姐已近四十。
“我的好姐姐,拜托,她真不是我女友,我可以對天發誓!”翟靖立正站好。
“好啦,照今天這趨勢,8天後也就是了。”黃姐姐哈哈一笑。
互道晚安後,二人各自回房。
翟靖洗漱後便倒在床上,此刻才感覺兩腿酸脹,打開上網本,卻見鄭權薑明亮都是離線狀態。何海昕夏陸冰是手機在線狀態。睡吧,也許大家都已休息,期待中鄭權的問候信息一直沒有,略覺遺憾地關了電腦。
台北第一晚,陳萍輾轉無法入睡。專程為他而來,就是不相信以自己如此的姿態接近他,換不來他的傾心!多年來,見過的正式與非正式的相親對象,連自己都記不清有多少了,一個個都被PASS掉,隻有這個氣質出眾的薑明亮的伴郎讓她一下子沒了矜持之態。她不相信男人會比女人目空一切。今晚的夜市,多美。那一刻,她以為行程的第一天就有了答案,可為何有一種抓不住的感覺,如風中影水中月。連那份笑都似乎被無形的東西控製著。他到底在防著什麼?男生防備女生,這怎麼解釋得通?除非他有心上人!隻有這一種解釋可成立,明天,必須探個虛實!陳萍感覺自己收獲的隻是疑惑。
翟靖剛到自助餐廳門口,被相向而來的陳萍吸了眼睛:深藍色身袖灰色大翻領雙排扣上衣,內著白色緊身T恤,緊身牛仔褲及同色係的帆布鞋,勾勒出她那曼妙的身材,過肩的長發隨意地散在頸前,依然拎著她那個米白色包包。
“不認識啦?”陳萍淡淡一笑,隨她而至是一股似有若無的香,完全在翟靖的承受程度內。
“哦,帽子得帶著,別走丟了。”翟靖一身灰黑白,他從來不希望自己的穿著招徠他人的目光。
“帶著呢。”二人雙雙走進餐廳,引來客人們的目光,翟靖分明感覺到了黃姐姐的笑。
飯畢。集結上車。黃姐姐介紹著一天的行程:中正紀念堂故宮博物院忠烈祠日月潭。陳萍隻對日月潭還有些期待,其它地方隻是隨在翟靖身邊就好。他走她行,他住她停。即使是他在招呼著整個團隊,她依然安靜地站在他身邊。她從不拍照,即使有翟靖的提醒,她也是搖搖頭。中午時,坐在餐桌上麵對其他客人狼吞虎咽,陳萍隻簡單地用幾口飯便坐在一邊看風景。有那麼一瞬間,翟靖被她孤單的背影抓了心。趕往日月潭的路上,黃姐姐隆重地介紹了翟靖的獻歌助興,喜得陳萍掏出了手機。這是翟靖帶團的保留節目,反正麵對不是固定人群,也就是那幾首歌的反複呈現。他隨口報出曲目,譚詠麟的《夜未央》——輕輕踏在月光裏,好像走在你的心事裏。那年黯然離別後,再也沒有人與我同飲。飛花輕似霧,奈何風吹起,終究如煙紛飛東西。細雨細如愁,忘了看個清楚你眼中脈脈深情。雨中路遙遙,夢裏風蕭蕭,仿佛中你在微笑。漫漫長夜裏,夢醒得太早。想起我輕狂的年少,無聲又無息花落了滿地,隻留下芬芳依稀。驀然再回首,夢還是一樣,為你等在夜未央,不知風寒。
陳萍聽得如癡如醉,仿佛那歌詞都是為自己而寫。他的聲色是那麼幹淨,即使是清唱,毫不遜於自己手機中的那些歌。她想著隻是拍兩張照片,卻改為攝錄,隻是從她的角度隻能拍到他的側影,也足夠。
客人們的掌聲再次證實了陳萍的感覺。翟靖甫一落座,陳萍抱怨著說:“我沒錄開頭幾句,有空你再給我唱遍完整的,我重錄,也算是這趟行程的收獲吧。”
“有那麼好嗎?聽原唱豈不更好,我隻是模仿。”翟靖一臉石化。
“你隻管唱我錄,就喜歡聽你唱的。”陳萍戴好耳機聽著剛才的效果,竟然將另一個耳塞戴在翟靖耳中,“韻味十足,當導遊可惜了你。”
翟靖目光已落在窗外,那一色的青蔥蓊鬱營造出天然的親切與柔和,隻有這樣的景讓他倍覺安寧。他羨慕那一片片一團團飄浮在海一樣綠色之巔的雲。無的地漂遊,自由隨性,終是人所不及。
棄車登艇,一眾人等漂遊在湖光山色中。隻因小學課本中有日月潭美輪美奐的描述,所有登陸台灣的大陸遊客必遊此處。這處被神秘化的地方啊,在陳萍眼中也不過如此,連拍張照,她都不屑,看著被人群擁住的那塊石頭,陳萍選擇了與翟靖遠離。遠看人們變換著角度拍照留念。陳萍討厭本應屬於自己的照片中有陌生人的身影。要說唯一給她留下印象是阿婆茶葉蛋。冠了盛名的尋常小吃地處這樣特殊的位置,想不發財都難啊。邵族姑娘的歌舞,玄光寺的佛性,在你一轉身間,仿佛從當下穿越至曾經。也許在遊客稀少時,倒有些意境。人山人海中,山水似乎也遠離了些。陳萍跟在翟靖黃姐身邊,讓人以為是三位領隊呢,黃姐已在直呼陳萍的名字:“來一起留個影吧,我給你們拍。”
陳萍直擺手:“就這樣跟你們走走就很好了,我要的就是這份感受。”她不敢看翟靖的眼睛,怕從中讀出一絲拒絕來。
再上車時,陳萍要了翟靖的QQ號,至於車的目的地,對於她來說,無關緊要。
“這樣經過日月潭,你不後悔啊,連張照片都沒留下。”翟靖都為她感到惋惜,若都是如她這樣地遊走,花這份錢未免有些可惜。
“我知道我何而來,你還想讓我說什麼?”陳萍直視著他的眼睛,惹得翟靖愧意陡生。
陳萍抓起手機點開QQ,直接選中翟靖:“同意我的好友申請。”
隨後便是她發來的信息:你是我整個行程中唯一的支靠,沒有你,我不想圍著這轉,大陸上隨便一處地方都比這好玩。
翟靖看看她:我與客人們都是你的依靠。台灣畢竟是寶島,一生中總要行走一次。
陳萍:你告訴我,你現在到底有沒有女友,說實話!
翟靖停頓了一瞬間:沒有,保證實話。
陳萍:那好,我們先從普通朋友做起,你不反對吧。
翟靖:我都這個年紀了,並不認可自己的當下,還要準備換工作,又沒有單獨的婚房,也沒車,更沒自信,不想耽誤某個女孩兒。所以一直這樣生活下來。
陳萍:你說的那些,我都不在乎,你聽好,我隻在乎大活人。那些身外之物,可以憑兩個人手去掙,掙多掙少,對得起自己內心就好。
翟靖:以你的條件,完全可以遇到好過我的,怕你最後白白費了時間。
陳萍:要遇到,早遇到了。除非眼看著你娶了別人,否則我不會再見別人,我說到做到。
翟靖:我真的配不上你,會讓你失望的。
陳萍:不許再說!你就當是我同學吧,這樣都自然些。
翟靖:好吧。
陳萍:你的歌,別忘了睡前錄好發給我,要是再唱個別的更好啦。
翟靖:還惦記呢,隻是偶爾一樂,網上搜原唱,多好。
陳萍:我隻想聽你唱,你不發給我,我就不睡。
翟靖:好吧好吧。
翟靖實在沒想到參觀阿裏山茶莊時,在陳萍的帶領下,幾乎每位叔叔阿姨都有購買,讓他對她開始刮目相看。那位愛說笑的阿姨也喜歡與她在一起逛,幾次從她們身邊經過,都可聽到她們隱約的交流:你倆真是合適,他也喜歡你,我早看出來啦,將來別忘了請我們吃喜糖哦。翟靖便有意遠離這形似母女的二人。
高雄。恒春。知本,花蓮。
當車駛在曾經給翟靖帶來陰影的蘇花公路時,黃姐姐一路的介紹讓客人們了無睡意。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窗外浩瀚的太平洋。唯有翟靖閉了眼睛,他希望快些經過這段路。陳萍拽拽他的衣袖:“你看外麵,多美!”
“那就多看會,這段路就是行進中的景點。”他本想說條件反射之類的話,終覺不合適。
鄭權一個人的假日,每天除了跑步就是在宿舍中看書,偶爾麵對日曆發會兒呆,計算著翟靖的歸期。幾乎每天都想給翟靖發信息,強忍著,倒要看看能堅持到幾時。如此高開低落的假期啊,幾乎每晚睡前都會麵對手機在線的翟靖頭像胡思亂想一回。
平靜中,便開始了新的一年中的工作。當收到翟靖發來的信息時,已是初八深夜,鄭權早已鑽進了被窩:這麼多天都不想我,被哪個帥哥勾走了魂兒?
鄭權:天地良心,我正準備睡覺呢,每天睡前都對著手機裏你的照片舔屏,一直為你守身如玉,發誓!
翟靖:明天回,可在你那呆到晚飯後。
鄭權:直接gotobed,吃飯時間也省了才好(壞笑)。
翟靖:滾,要這樣,就不去了,讓你找別人去吧,不在乎。
鄭權:真的?就怕你後悔。
翟靖:敢!你要是跟別人,割了你喂狗。
鄭權:切,就怕你舍不得,你這是挑逗,又硬得不行了,你就是我的劫!
翟靖:驢!這趟行程中有個單身女孩一直纏著我,以前朋友給介紹的女友,我一直未答應。這次她主動報名跟我的團,這幾天可不好受。
鄭權:你太搶手,男人女人都喜歡,反正你已經是我的了,她白費勁,直接告訴他,你是有夫之夫,完事。
翟靖:我也這麼想,可我已經承認沒女友了。
鄭權:告訴他,你有男友,這也是事實。
翟靖:(驚嚇)我再想想,你睡吧(親親)。
鄭權:等你回來,憋得不行了!
翟靖:憋死你!
翟靖幾次拒絕陳萍要房間號的要求,他真的就差一點說出自己真實的所愛,終未鼓足勇氣。也許這次行程中留下的所有與她的合影都會被她珍藏,而自己呢,其實僅是視那照片為再普通不過的與客人間的合影罷了。那個熱心腸的阿姨啊,她說她兒子是公安局的,以後有事需要幫忙盡管開口。阿姨相當滿意翟靖的領隊工作,或許也僅是客套之辭而已。這最後一晚,他隻想早點休息。台北豪景飯店奢華的客房裏,翟靖品味著與鄭權間的甜蜜,就要關電腦,卻見何海昕的頭像又在閃爍,這個精力旺盛的小子又要幹嘛?
何海昕:靖哥哥,我的新店今天開業啦,你若有空可以光臨捧場。隨後又發來了地址。
翟靖微微一笑:祝賀你,奮鬥中的年輕人,有空我會去的,現在在台北。
何海昕:我這樣奮鬥,是希望身邊有你這樣一個人相伴,你又不喜歡我,傷心。
翟靖:我有男友了,你知道的。希望你與有緣人好好相處,你那麼陽光,會有人喜歡的。他真想點破夏陸冰的存在。
何海昕:倒是有個人喜歡我,可是他有家庭,這次開店他借給了我五萬塊錢。
翟靖:真不錯,他這麼信任你,你更該珍惜。如果你也喜歡他,且不在乎他已婚,可以考慮長久相處啊。
何海昕:走一步算一步吧,等有機會,你與好友都來我店,免費給你們做按摩。
翟靖:若遇到你好友,不太合適。
何海昕:很正常啊,他知道我喜歡靖哥哥,我說過為了你可以不跟他聯係。你不理我,我又沒別的親人。
翟靖:嗯,太晚了,我們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
何海昕:好,麼麼噠。
翟靖:(微笑)再見。
台北直飛北京。
返津的大巴車上,陳萍有些落寞,毫無遊玩後的愉悅感,而身邊的翟靖似乎在用手機與同事交流著什麼。如果他真的願意接受自己,幾天中肯定會有親密動作,卻沒有。而他分明表明了無女友啊,到底怎麼一回事嘛!
“以後你還會想起我嗎?”陳萍憂傷地看看翟靖。
“肯定的,你讓我行程多了收入,按理說應該請你。”翟靖收起手機。
“要有心請,定好日子,我肯定赴約。”陳萍怕失了他的音信,似乎隻收獲了他的QQ號,此次行程。
“剛才社裏給了我信息,下個老年團,十五出發,又要在火車上過元宵節了。”翟靖歎了口氣。
“今天才初九,還好幾天呢,你要是在家請我,我也不在乎。”陳萍恨不得他現在就定好日子,巴巴地看著他沒了下文。那一刻,感覺自己真真是太迫切了,臉頰微微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