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八章 相伴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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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任的介紹依然如昨——今天的行程是這樣安排的,上午大家將瀏覽兩個景點:南山佛教文化苑、大小洞天;下午也是兩處:西島、天涯海角。因為這幾個地方離得比較近,所以大家可以盡情的享受三亞迷人的風光。
很快便抵達南山佛教文化苑。轉過綠色的屏障,那通體皆白的觀士音菩薩雕像完全呈現在了大家麵前。南海觀士音。南海岸邊。神話與現實的完美展現。大家都仰望,仰望著這高逾百米的雕像。而前麵的人已如朝聖般地前移著,更有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們早已雙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詞。從來不信神佛的我,此刻心裏也無比的安靜。麵對著中國神話中最慈祥的女神,竟然沒有聽到女兒喊爸爸的聲音,回過神來,卻見女兒已被翟靖抱起。我衝翟靖笑笑,翟靖根本就對我視若不見地跟女兒說著什麼。
阿任已找來景點中的一位導遊小妹,聲調的柔美恰與這聖潔的環境相融合:大家看到的這尊觀士音菩薩像建成於2005年,高108米,比美國自由女神像還高15米,現在價值1億以上。凡是來到海南的善男信女必拜觀士音菩薩。如果天氣條件適宜,在菩薩像上方會有光環出現,據說有幸看到這一天象的人,一年中都會有好運哦……
越是近前越需仰望,也就不能拍下聖像的全貌……
風起時,我們終於登上了南山寺的石級——祖國最南端的寺廟背山靠海而建。那左青龍右白虎的捍衛,隻有在導遊的講解過程中才能識別出個大概的影像。那就是大自然與人之想像巧妙的結合。
身邊不時有信徒請來那一柱擎天的長香進行著上香儀式,而我們則繞過一堵高大的影壁牆。哇,眼前視野頓時開闊:那浩瀚無邊的南海啊,海風颯颯海浪滾滾,大家不由得沿石級而下,近距離地與海浪接觸著。南海的風啊,吹得大家如同一群無憂慮的孩子。我回頭張望時,見影壁下臨海的石欄前,阿任與翟靖正有說有笑呢。翟靖衝我擺擺手。我迅速拉近他在相機中的影像按下了快門。他海藍色的背心真的很適合那灰白色的影壁與石欄。
回程時,迎麵依然會碰上扛著碩大貢香的遊客。相比之下,我們這一團人真正是遊山玩水的過客,可這即將錯過的是我國最南端的寺院啊。
午餐過後,直奔西島。
午後的陽光明媚煦暖,這樣的天氣正適合大家戲水。女兒已期盼了許久,登艇下艇間絲毫沒有懼怕的心。翟靖幫著女兒挑選著泳衣泳圈,我隨便拿了件泳褲,隨在翟靖身旁。大家依次走進更衣室兼衝洗間。媽媽與方老師選擇了在沙灘上行走,翟靖陪在一廂。我的目光已被女兒牽扯,雖說是淺水區,翟靖與阿任一再叮囑不能大意。
第一次與海如此親密的接觸,大家都興奮異常。女兒一會衝這邊一會兒衝那邊不停的撩水,不停地往下走,她就懸浮了起來,仍吵嚷著往深處去,我始終拽著她的泳圈。
“咦,海水沒有顏色呀,怎麼都說海水是藍色的?”女兒捧著一汪水,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詢問我。
“對,因為天空是藍色的,天空倒映在海水裏,水也就成了藍色的。”我笑笑。
“我回去後,就把海畫成黃色,黃色比藍色好看。”女兒小手一揚,水線便在空中飛散開。
“可以,你是小畫家,你想讓海水是什麼顏色,它就是什麼顏色。”我已仰躺在了水麵上。此刻,朵朵白雲清晰地在眼前移動,海天之間沒了一絲雜塵,天便透明得更近了,仿佛觸手可及。海麵的晃動讓人消失了思想。
風漸漸大了起來。阿任翟靖開始招喚大家上岸,而此刻已有人遊到了圍網的浮球邊緣。
即將上岸,女兒還不忘撒向翟靖一汪海水,翟靖也不躲閃,她根本就全然不顧奶奶在一旁的假嗔。
當我與翟靖目光相遇時,他一時的視線停頓,迅速掃了我的全身,是我陽光下的赤裸招惹了他?我趕緊接過他手中的浴巾,想再接過衣服,翟靖卻視若無睹。我低頭直奔衝洗間,瞬間便衝洗完畢,知道門外站著翟靖,拉開插銷,翟靖貓一樣的閃身而進。他先遞過內衣,我想像的輕輕一接他便鬆手,怎料他竟然拽著不放。我真真哭笑不得:“你也不嫌髒。”翟靖立即打出噓的手勢旋即指指兩邊衝洗間,同時放了手。我迅速穿好,將浴巾遞給他,他卻不接,猛地紮入我懷中。
“明天這個時候,你們就要返回海口,我舍不得你走。”又是喃喃低語。
我仰起臉,花灑上的水珠兒滴落到我額頭。我拍拍他的腰身:“等你回到天津,我們好好地聊。趕緊放手,外麵的人都等著咱呢。”
翟靖不情願地離開。
大家已聚集在一起。翟靖默默走到了阿任身邊。
“同學加好友,關係是不一般。感覺你跟這個團像換了個人似的,哪不一樣呢?”阿任打量量著翟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是臉色好看了,白裏透紅。”
“越說越離譜,別胡唚!”翟靖捶了他一拳。
“咱倆要是勻勻就好了。跟我站一塊,顯得你更白了。我枉是南方人,沒讓水滋潤好,唉。”阿任總也忘不了插科打諢。
“好了,該起程了,貧吧,你就。”翟靖指指手表。
抵達天涯海角時已是下午4點。正是遊人如織之時。
椰風海韻。陽光沙灘。如此怡人的景致,即使隻是就這麼走走,也是天堂般的享受啊。費翔的歌聲在記憶中開始飄蕩。
“大家快看,前麵海水中的警天一柱礁石,就是80版2元人民幣的背麵圖案,是不是似曾相識的感覺?”阿任指著不遠處正是遊人密集的地方。遠近都是人影重重。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之涯海之角嗎?封建王朝中無數“逆臣”遭流放的荒蠻之地!是不是選錯了地方?即便再鬱悶的人,到了這裏也應該是超凡脫俗近仙般的感覺啊。若是在寂靜的夜中眺望遠方,身邊又有一個書童陪伴,不就是一幅畫嗎?而如果沒有“逆臣”們的被流放,此處是否僅僅是海南漫長海岸線上的普通一隅?是他們捕捉到了此處的靈性,水石也便如同有了生命。“逆臣”們來去間的感受也便在吟哦中漫漶開去,引得更多人的走近,走進,而後用心去聆聽去感悟。
“區區萬裏天涯路,野草若煙正斷魂”、“碧水藍天晴一色,輕煙淡影漫婆婆”。到底是謫居之地,還是詩畫美景,已讓人無法分清。若不是眾人之前,我真想把臉深深地埋入在石前的沙中。我要無限地接近,哪怕僅僅一瞬間。南海的風啊,你吹吧!當我站在一塊形狀怪異的石上時,不禁張開了雙臂。
我回過神來,再次追尋到翟靖的目光時,他已沒了那種發自內心的笑,更像一隻落單的羔羊。被他視線牽扯著,我到了他近前時,他已麵向遠方的大海,風吹起了他額前的頭發。
“總也看不夠的海,就是這麼看看也讓人心情舒暢。真羨慕你總有這樣的機會。”我也迎著海風仰起了臉。
許是被我無聲的靠近驚醒,翟靖迅速收回視線,回望著大家,自語般地說:“居然會有一天與你相伴到天涯,也永遠不會忘記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雖然來去匆匆,我已經知足了。一樣的礁石一樣的海風一樣的椰林,為什麼我的心裏就跟這海一樣心潮澎湃?你——會是那個真正懂我的人嗎?”
他那飽含深情的目光已經粘住了我的眼睛,我一時無語。眼前的翟靖真的讓人無法猜透。是因為我明天就要返津的緣故嗎?又不是再也不能相見!許久,我才說:“到了賓館,把你的地址寫給我,我會盡快抽時間去看望伯母。”
翟靖點點頭:“我媽媽對你的印象最深,還埋怨我不好好珍惜你。回去之後,我就對媽媽說,不是我不珍惜,是人家不稀罕,我總不能厚著臉皮上趕著吧。”
“胡說八道,敗壞我的形象,小心我收拾你。”女兒已向我們跑過來。
翟靖狡黠地看了我一眼:“你舍得嗎?”
阿任衝我們招招手:“兩位好兄弟,我給你們拍一張,馬上就要往回走了!”
翟靖是征詢的目光,我做了個請的姿勢。翟靖嘴角微動,在想:鹿回頭前那麼不自然,因為愛情;天涯海角無關風月,所以欣然。
阿任變換著角度,儼然專業攝影師。他遞過相機笑笑地說:“薑哥要是不介意,我就把你們的合影放到我QQ空間裏,你們可以做兩個景點的形像代言人了。”
我點點頭:“隨你,隻要翟靖不反對。”
翟靖一臉嚴肅道:“備注上要注明:兄弟倆。”
阿任指著翟靖對我說:“你這個小弟啊,純粹一人精,要是個小阿妹,不知會讓多少人想著呢!”
“你這話不對,小弟會讓好多小阿妹想著,你費費心,幫我弟特色一個合適的海南妹,事成後,我好好請你。”我伸在半空的手想拍一下阿任的肩,怎料翟靖一巴掌搶在了我之前。“快閉上你的烏鴉嘴。”幾乎就在同時,翟靖狠狠地踩了我一腳,那麼的不動聲色,隨後從我們之間穿過。
“是你這個當哥的太粗心,人家在天津有女友。這麼精致的帥哥,在個人問題上絕對不用別人操心。隻可惜我與他也合作不了幾天了。”阿任無奈地笑笑。
“怎麼啦,他是要回天津,還是到別的地方做地接?”我一臉疑惑。
“你不知道?他沒跟你說?”阿任一臉驚訝。我與阿任走在大家身後。
“我們根本沒來得及說什麼。”我想像不出會有什麼新的變化將要發生在翟靖身上。
“他3月份就要跟台灣團,他的領隊證馬上就要下來了。”
我點點頭,過去的這兩天中哪有機會好好坐下來,總是情切切的樣子。但我相信,無論你到了哪裏都會是最優秀的。
選在門口一處開闊的地方,阿任為大家留下了第二張集體合影,這一次翟靖也成為了團隊中的一員,站在隊伍的最後一排,翟靖緊緊扣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