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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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無聊,李岩又到山上走了一趟,一步一個人工樓梯上去,隻覺得更加無趣,他找筷大石頭坐下,老了,才走幾步就累了。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大學,那時候年輕,總是結伴出去爬山,專挑那些沒人走的路,目標是登頂。
20歲出頭時候,他是個做事很有目標的人,好好學習,目標出國留學,兼職打工,目標買機票飛大理,參加活動,目標交到驢友分擔住宿。
隻是,那一錘子哐當一聲,他所有的目標,甚至理想,自尊,情感,都被砸碎。
黑色的陰影慢慢鋪過來,察覺到這樣偏冷的氣息,李岩睜開眼睛,卻在那一刻怔住,做不出反應,那人俯身靠近他,眸子幽黑沉醞,英俊堅毅的臉,晦暗不明,“阿岩。”那人聲音低啞,氣息摩挲於唇間,百轉千回,竟叫人生出幾想念的錯覺,李岩忽然咬住下唇,人也回了神,那人的模樣還未看清楚,便覺得後勁一陣刺痛,心裏暗罵著鄒越,你個變態,又玩這招!接著眼睛一黑,也就暈了。
“安小姐的糕點很漂亮。”鄒越從來不吝嗇讚美,對於對麵端坐的李岩,他依舊如此,“你今晚,很美麗。”這是實話,李岩身上的衣服,和鄒越的是一個款式,一個色係,不過一個是蝴蝶結,一個是領帶而已。
其實衣服有些大,畢竟這兩年應酬太多,東奔西跑,自己也瘦了不少,李岩不說話,糕點確實很漂亮,安小姐英式皇族的手藝,口味也應該堪稱一絕,隻是,他沒有吃的欲望,能帶回去就好了,當然,前提是自己能回去,這樣一想,他的胃口瞬間半點沒有。
隻不過,這樣子頹喪的他並沒有影響到鄒越優雅地用餐,很明顯,食物和人都是美好的形象,至於李岩麵上那樣的神情,也沒有影響到他的五官的協調,“三個晚上會讓你離開。”他開出時間,李岩便舒了口氣,看著盤子裏的糕點也來了胃口,三兩口吃完,肚子反而更餓了,便不時看看別的地方,期待哪個門打開,一群端著美食兒的姑娘魚躍而出。
隻是,鄒越吃完了,抿了口紅酒,掏出手帕擦擦嘴,又慢條斯理地放回去,也沒見有人出來,李岩有些鬱悶,一口喝完紅酒,衝淡嘴裏的甜膩,“你想做什麼,上床,出差,陪練,還是……。”他一時間想不到別的,嘴巴卻冒出來話,“再去吃點東西?”
鄒越幽黑的眸子帶笑,“你忘了,上床不適合吃太多東西。”
確實忘了,李岩笑笑,起身,邊走向他,邊扯下脖頸的領結,解著衣服的扣子,“在這兒還是床上,陽台也不錯,挺寬敞。”
鄒越看著他,目光平靜,薄唇輕輕揚著,就像是對晚輩的一些寵溺,“你恨我,阿岩。”他的語氣剛剛好,似乎有些得意,這些孩子,很少有人恨他,畢竟大多數時候他是一個善人。恨一個人不是寫在沙子上的事情,他覺得被人這樣恨著,使他人生得以圓滿,所以他無聊到寂寞的時候,也會想起來咀嚼一下李岩對他的恨。
鄒越享受這一刻,李岩卻不是,他隻覺得自己敗得徹底,這個人,他贏不了,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他認輸地跪在鄒越的腿前,很是乖巧地解開鄒越的腰帶,前傾著身子,觸著男人溫熱的皮膚,有些顫抖地伸手進去,用以前的那些技巧,摩挲著男人的根,這處變得幾分溫熱,卻沒有太多的反應,難不成老了……不行了……
察覺到男人的手附在脖頸上,李岩突然後背僵著,手下也停了動作,抬眼看著這個貴氣的人,目光正好與那幽黑的眸子碰到一起,李岩連忙低頭吻上的根部,卻被男人製住了手,強製地抬起他的下巴,“還是小時候的你,乖巧些,沒這麼多花花腸子。”
“我29了。”李岩褪下本來就有些大的衣服,下巴被捏得有些脫臼,疼得眼睛也是淚汪汪的,“三爺,我想你。”
鄒越一向在情事上克製力很好,在李岩身上發泄完兩次之後,便抽身出來,獎勵性地吻了下他的唇角,披上外袍,轉身去沐浴。
一會兒一個修長的身影進來,黑衣黑褲,利索的平頭,五官立體沉靜,到了這年紀,正好男人的粗獷穩重氣息,完美地得以體現。
他看看匍匐在血與白液裏的李岩,偏偏這小子半死不活地揮揮手掌,“嗨,齊老大。”
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眉頭一豎,他一把拉下椅布,簡單包起這人,命令一旁直立的人,“半小時,收拾幹淨。”便抱起這活死人,送去清洗。
“不應該回來。”齊老大一臉默然地給李岩後麵上藥,疼得李岩一陣一陣抽氣,他鬱悶指指自己脖頸,齊老大湊上去一看,細細的針孔,血都還沒幹,就是三爺的風格,“什麼時候走?”。
“三個晚上。”
“生日快樂。”齊老大起身,拿消毒藥水洗手,提醒,“就是今天。”
我都不知道自己生日,李岩隻想額嗬嗬地笑,又覺得後麵疼得他不想笑,他的生日就是到鄒家的那天,所謂收養而得到重生,這也算是他們重生的日子。
不巧的是,他到的這天便是鄒越的生日的前一天,所以鄒越看他第一眼,便把他當成了收來的生日禮物,類似寵物之類的,那時候小屁孩一隻,給塊蛋糕就覺得這人高貴優雅,氣度不凡,還硬生生崇拜了那些年。
丟人,李岩把頭埋進水裏,齊老大直接把他撈出來,取浴巾包著,直接丟回李岩的房間,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丟了套睡衣過來,說了句好好休息,便關門離開。
李岩快十二點時候醒了,齊老大走時候沒關附燈,當然,關了他還是會開,倒不是他怕黑,而是能亮著的時候絕不會讓自己黑著。
燈光昏黃,床鋪柔軟絲滑,竟然讓他生出幾分歲月靜好的錯覺。發呆地看著天花板,突然發現眼熟的玻璃瓶吊燈,又環視了四周,才發現這兒和自己過去的房間一樣,不大不小,一個沙包,一張床,一個櫃子,一盞玻璃瓶吊燈,還有那個不大不小的白色百葉窗,隻是拉開百葉窗,外麵是一個空魚缸罷了。他一頭趴下去,屁股依然一抽一抽的疼,蛋兒的,一樣就一樣吧,反正鄒三就是那樣沒事兒找事強迫症的人,沒準兒哪天又整個和瘋人院病房一樣一樣的,瞎迷糊個啥。
睡得迷糊,居然聽到手機鈴聲,熟悉和自己的一模一樣,他期期艾艾地伸出手,拿過手機,一看,是艾易,一接還沒說話,就聽艾易興奮的聲音,“大叔,生日快樂!”
李岩挺感動的又挺意外的,正要說謝謝,又聽艾易有些得意的聲音,“特意卡12點打的,我是最後一個吧!”李岩一聽隻能又氣又笑,“確實也不容易有別人,在你舅那兒別惹他發毛。”
“我舅一身逆鱗的,哪來的毛,唉,老年人,你是不是睡著了。”
又沒大沒小了,“差不多。”李岩聲音滿滿的倦意,“趁這兩天沒人看你,自己出去瘋瘋。”
“害我呢。”艾易口氣揶揄,“我現在,就對你瘋。”
“那你口味挺獨特。”
“你不想嚐嚐。”電話裏,艾易的聲音有些認真的模樣,“我一直認為,你對我感興趣。”
“就憑你紮我屁股那一刀啊。”
“那是插。”艾易調笑他,“你看吧,這生日沒啥送的,要不委屈一下我收了你。”
“咱倆還不知道誰收誰。”
“你心情不好。”李岩這話一說,察覺到電話那邊人微頓一下,隨及一陣低笑,便掛了他電話,小神經病,李岩準備扔手機睡覺,便又看到一條未讀短信,對門小孩兒發過來的,“叔,生日快樂,長命百歲,開開心心,工作順利,闔家幸福。”李岩隻覺得心下一收,嘟囔了句,最近小神經病挺多,回了句謝謝小孩兒,回去給你帶好吃的,便燙手山芋地丟開手機,鑽進被窩,闔家幸福,隻是,他沒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