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了大客戶出來，彼此介紹後，大客戶表示要去公司參觀一番，老板熱烈歡迎。
    路上便是李岩開著老板難得拿出來裝逼的路虎，老板和大客戶坐後麵，大客戶的隨行秘書坐副駕駛，挺年輕人，戴著個金屬框眼鏡。
    大客戶故鄉是南市，說這次親自過來也是為了看看家鄉變化。
    李岩特意開車多饒了兩條街，讓大客戶多感慨一下，也讓老板和大客戶多些話題。後麵聊著，李岩也想和這秘書談談，也好知道些內情，隻是人家秘書淡淡看了他一眼，便依舊端坐，就是沒什麼話。不過那一眼已經叫李岩後背發涼，這可不是個秘書的眼神。
    “兼職保鏢啊。”李岩嘀咕了句，便認真快活開著這輛路虎。雖然沒有名車，但是有名車開開也不錯。
    大客戶先進公司，李岩去停車，進了公司，就隻看老板和大客戶坐在會議室，秘書不在。
    一會兒幾個部門經理進來彙報工作，李岩適時對海市那邊拓展狀況進行補充說明，一會兒那個秘書進來，在大客戶耳邊低語了啥，隻見大客戶起身，很抱歉地對老板說接到通知，貨倉那邊有急事，需要馬上過去。
    老板臉色不太好看地看向李岩，用嘴吃飯的人這時候也該出場了，大客戶這時候一走，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簽下這單子。
    李岩又是職業笑容，“先生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事情又這麼急，還是我開車載您過去吧。”
    大客戶覺得有道理，便點頭準備往外走，李岩三兩步跟上，擋在秘書前麵，麵上為難，“您看，可否讓秘書留下來聽聽彙報，我們畢竟是小公司，運營收益，都是簡單，也不需要先生您特意費心再來一趟。”
    大客戶看著秘書，看到秘書在椅子上坐下，才道，“成，我們快去。”
    送客戶去西區，是家電子組裝廠，大客戶被一群人急匆匆迎了進去，李岩保持司機自覺地在車裏等他。
    正對著手機發愣，有人在敲他的車窗，那人戴著藍色帽子，一身藍色製度，笑得一口白牙，“喲，小孩兒，是你啊！”
    “叔，這麼好車，是你的？都沒敢認。”
    “老板的，我現在就是個馬夫。”李岩下車，擋住想往車上擠的小孩兒，“這時候你到這鳥不生蛋的地兒來幹嘛？”
    “生蛋兒啊。”小孩笑得樂嗬，摘掉手上的手套，“我在這兒做事，掙點學費，你大理還去麼，我媽同意了。”
    沒錢讀書還想著玩呢，李岩沒有打擊他，又覺得自己沒提前說一聲叫這小孩白白興奮，看小孩這一臉期待，心下幾分愧疚，“去不了了。”
    小孩兒也沒太多失望模樣，隻是嗯了一聲便往廠裏走，李岩追上他，道，“這樣吧，等你高考畢業，我帶你去，包吃包住包玩。”
    小孩兒也隻是嗯了一聲，也不看他，進廠去了。
    這小屁孩兒，李岩無奈，也不想進車坐著，便在廠子一邊走走。
    這邊屬於西郊，空氣清新，鐵架林立，鳥不生蛋，這個時間是11點，按道理他應該躺在床上繼續會周公，蛋兒的，想到這兒他又鬱悶，隻有回那輛路虎躺著才能平複他的心情。
    天色將晚，夕陽一片殘紅，大客戶才出來，眉頭緊鎖著開始打電話，說的是英文，純正英式口音，等大客戶舒心地放下電話，車也快到老板訂的那家餐廳。
    “先生可要放寬心，許多事情，都是小事兒，可不能影響了心情。”
    “你知道？”
    “不知道。”李岩含笑，硬是給人一種平靜的味道，“我隻知道，您總是能解決的。”
    晚餐結束，大客戶挺滿意，李岩負責送大客戶回去，秘書還是坐副駕駛，一副性冷淡的模樣看著前方。
    “有沒有興趣但我們公司試試。”大客戶誠心邀請，“你的能力，可以在更大的舞台上施展。”
    挖牆腳麼，自己能力還真夠讚的，他笑著，“先生，我的心，也就這點地方就夠了。”
    大客戶笑笑不再說話，李岩便開始和他聊著最近南市的事兒，路道改建，大型比賽，投資活動，名人名地，車裏一片笑聲，除了依舊不怎麼說話的秘書，氣氛煞是歡快。
    送大客戶到下榻的酒店，李岩準備開車回去，老板那死摳的還打電話催他把車給送回去，免得出了意外，掛哪兒擦哪兒了。
    李岩送了車到老板停車庫，就見艾易站在那兒，說是老板讓等車的，順便把雪佛蘭鑰匙給他，讓開回去，明天等待調令。
    李岩嗯了一聲上車，不料那小子也跟了上來，“順路帶我去個地方。”
    “我回家和你不順路。”
    “去就順路。”艾易理所當然，似笑非笑的模樣讓李岩也不想說啥。
    “你去哪兒？”李岩問，覺得畢竟老板大侄兒，對他好點也沒差，不過艾易隻是懶洋洋地靠著椅背，看著李岩握方向盤的手，“大叔，你的手指咋回事？”
    “劃的。”
    “大叔，你看我不順眼。”
    “嗯。”
    “為啥？”
    “那你為啥這樣說？”李岩玩起了文字遊戲，“你這樣說的，便這樣認的。”當然，事實也是這樣。
    艾易隻是眼角微翹地笑著，“難怪舅舅說你是靠嘴吃飯的，我說不過你，那次傷到你屁股，我很抱歉。”
    “去哪兒？”一提那事兒李岩就窩火，不過艾易還是顧左右言其他，就是不說去哪兒，這小子！
    李岩就直接開車快到自家小區門口，下車便把鑰匙丟給這小子，“就當你順路送我回來。”
    “大叔，沒點夜生活呐。”艾易探出半邊身子叫喚著，一臉誘惑模樣。
    李岩沒搭理，揮揮手再見，樂嗬嗬地跟保安打個招呼，進了小區，夜生活，傷身傷肺傷心，何況還是他這樣一條老光棍。
    對門小孩今個兒沒來，說實話，李岩有那麼點失望，他還是挺希望小孩兒過來鬧騰一下的，兩人一起談談人生，吐槽吐槽現世啥的，打打遊戲吐會兒血也成。
    我日子得有多無聊，他撲通倒在床上，拿出手機翻了會兒聯係人，也沒個能打電話的人。
    這是你想要的人生麼，他又想起雪季那個問題，是麼？他看著天花板，心裏沒有答案。
    人生什麼都是虛的，活著不就行了，他翻了個身，反正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