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號下午六點，電話準時進來：“先生您好，我是維C，我們今天有一個約會。”說得一本正經，仿佛這個約會仿佛是正常的洽談某項業務。
    “是的，我們會去山頂用餐。”我故意將吃飯地點安排出市區：“需要我去接你嗎？”
    “謝謝您先生，我會在XX公寓等您。”他說出那棟單身公寓的地址：“很期待與您見麵。”
    輕車熟路的接上他，正準備詢問些什麼，他先開口了：“先生非常抱歉，我們應該是初次見麵。”
    我很想告訴他，這已經是第四次會麵：“是的，你想說什麼？”
    “我隻能陪您到零點，如果您有特別的嗜好，我想我無法滿足您。”說這些話的時候絲毫看不出窘迫。
    我發動汽車駛出去：“還有別的嗎？”
    他拉上保險帶：“請不要在露出體外的皮膚留下痕跡，我將非常感激。”
    我突兀的笑了，掃了一眼他的脖子，果然幹淨的沒有一絲痕跡：“還有嗎？”
    “我收費是用餐兩千元，如果先生喜歡我的身體費用是五千元，您願意支付嗎？”
    “很合理。”這個價格實在是太高，不過他值這個價：“就這些，沒別的了？”我敢保證，他很清楚我付得起。
    “非常抱歉，先生。”他的聲音裏真的能聽出深深的歉意：“我體質對酒精過敏，所以無法陪您喝酒，真的非常抱歉。”
    原來如此！不過倒少了一個樂趣：“實在是可惜。”
    “誰說不是呢。”是進入交易了嗎？他開始跟我正常的交談：“好酒可以怡情，可惜我永遠無法體味。”
    我一邊開車一邊說：“你的約會排得很滿，見一麵很難。”
    “並不是這樣，隻是我一周隻能空出一天。”他抱歉的衝我笑笑：“上次您打來電話，恰好第二周我約了一位遠方的朋友。”
    我知道那遠方的朋友來自溫州，突然醒悟今天是周二：“看來你之後的一周都會很忙碌，無法再出來了。”心中莫名的高興起來。
    他沒回答我，伸出手按下車載音樂：“您也喜歡聽蔡琴？”
    “一個人的時候聽一下，不吵。”趁紅燈的空隙我探手過去握住他的手：“叫我容哲，我不喜歡你用尊稱跟我交談。”
    他很自然的將掌心翻過來貼著我的掌心，然後抬起眼皮看著我：“如果你不介意，我是很願意的。”
    “那麼說好了，叫我容哲。”我探過一些身子，壓近與他之間的距離。
    “容哲，你讓我感覺很愉快。”他微微仰著臉，一個淡淡的吻落在我臉頰上：“謝謝你相信我。”
    軟軟的嘴唇貼上來時，我有一些失神。握著的手也加了些力度：“維C……”
    原來紅燈的時間這麼短？有些懊惱的縮回身體放開手重新開車：“如果我改變計劃你介意嗎？”
    “是想直接去酒店嗎？”他將臉扭向一邊：“我是不會介意的。”舉止卻表露出極度的不安和抗拒。原來他並不習慣在床上陪著誰，更樂意將時間多消耗在用餐或者別的什麼娛樂上。
    很快我就透析了他的心思，他會想盡辦法消耗獨處的時間，然後在快接近午夜時才送上自己的身體。一餐飯一次情愛，七千元就到手了。
    沒有過多解釋，我戴是藍牙耳機：“我要點餐……”報出一堆菜名後我說了地址：“我大概十五分鍾到，請十五分鍾後送餐上門。”
    摘下耳機，我將車駛向回家的路：“我不會帶你去酒店的，我們回家吃飯。”
    他有些驚訝的回過臉來：“會給您帶去麻煩嗎？我非常擔心。”
    “不會有任何麻煩。”我用篤定的語調說：“我希望下次見麵時，你能記得去我家的路。”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又補充一句：“我工作很忙，不能每次去接你。”
    “我下周二可以再見你。”之前的陰鬱一掃而空，遙控器重新按到微笑鍵上：“你願意這麼快再見我嗎？”
    “當然。”我將車開得飛快：“下周可不許約別人了，記得嗎？”
    他俯過身子又吻我的臉：“太好了，非常感謝，那將是一個值得期待的約會。”很明顯的造作和虛情假意，但是我就是喜歡。
    是的，他的虛假很直白，甚至不用去隱藏。他是來做交易的，他會經常在約會中提醒我。比如：容哲，你不用告訴我你的事業，我並不會真心去記住。
    再比如：你放心，如果在別的場合遇見你，我一定不會認得你的，我記憶力非常不好。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約會結束的時候，他附帶的贈品，顯然刺激了我。
    用餐的時候非常愉快，當他發現我喜歡把食物喂進他嘴裏，他幹脆放棄了刀叉，空出手來支著頭凝望著我，一口一口吃著我送到嘴邊的食物。
    然後我們同喝一杯果汁，一人一口，仿佛正在熱戀的情侶。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的眼睛裏根本沒有深情，盡管望了我一頓飯的時長，也沒能望出半分情意來。
    難能可貴的，他的遙控器一直停在微笑鍵上，勾人魂魄的笑容一直保持著，沒有停止。
    然後我抱著他一起看碟，他不落痕跡的躲過無數次接吻的欲求。到後來我隻能問：“如果要吻你，我要支付多少費用。”
    “這個不行的，先生。”他揉著眉頭為難的說：“我真的非常抱歉。”他又開始用尊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