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折翼的天使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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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下午撥電話給他,是考慮到他的工作性質:“您好,我是維C。”果然好教養,接電話都與其他男孩子不同。
“今天可以見麵嗎?”我發出了邀請。
“對不起先生,今天不行。”我明白他是有約了,有些後悔電話去遲了:“非常抱歉,也非常謝謝您打來電話。”
“等等。”聽出要掛電話的意思,我喊住了他:“明天可以嗎?可以先一起用晚餐……”
“九號,先生。九號下午我可以見您,您可以安排嗎?”
我掃過電腦上的時間,今天才29號,也就是說他的約會已經排到了下個月:“好的,我們九號下午見麵,我是……”
“不用告訴我您的姓名,我會記得您的號碼。”這算是職業操守還是業界規矩?我微微皺了下眉。
“如果方便,九號下午六點給您去電話,是否合適?”我在他的通訊錄裏是以號碼的形式出現,而他在我的手機聯係人中是一個代號VC。
我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好字,突然覺得這個電話打得太唐突也很不讓人舒服:“再會。”
傑克進來了,看出我臉上的不快:“容先生,客戶已經在路上了,您準備好了嗎?”停了半秒:“或許你需要幾分鍾調解下心情?”
甩開維C帶來的不快,我擰起西裝套上:“走吧。”同時拿起桌上的初始合同。
溫州人擅長積累財富這是全世界公認的,跟他們談生意其實不難,他們精明且善於拚搏,努力又眼光獨到。他們會做別人不屑做的事情,如今中國市麵上那些小到針頭麻線的生意,全掌握在溫州人手中。
我的父親曾告訴我:你想想,如果都去買賣地皮投資炒股,沒有人做棉線縫衣針,咱們還有高貴華美的衣裳穿嗎?
這就是溫州人,在最不起眼的小小行業裏,掙出一座金山來。
當然,我不是跟他們買麻線,我們談的是巨大的金山換鑽石的生意——隻是的比方。
有利潤有回報就能談,這是我喜歡跟溫州人合作的原因。商談愉快的進行,第三天合同定了板,隻等著正式簽約,然後一切完成後數錢了。
這一回輪到他們回禮,我與幾個負責項目的經理齊在邀請之列。酒醉飯飽後主人提議去唱歌,賓客當然欣然前往。
摟著還算美麗的女子有一搭無一搭的正聊著,房間門開了,他走了進來。
依舊上次那件洗得有些發白的深藍色襯衫,灰褐色的燈心絨長褲,帶著星星一樣閃亮的光芒射進我的眼底。
我撐起癱在沙發上的身體,望著站在門口的他,望著他走向其中一個溫州客戶。坐下笑笑,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起身為自己開了一瓶啤酒碰過。卻沒喝,重新放回去。
顯然,那個溫州客戶並不介意他有沒有喝,隻一把攬住他,湊在他耳邊說著什麼。
他依然笑著,我卻看出他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不落痕跡的帶著臨時女友挨過去坐了,舉起酒和客戶碰過然後灌了自己一嘴:“他是你朋友?”
客戶不懷好意的笑了:“新朋友,嘿嘿。”
我表示明白的嗬嗬也笑了,舉起酒瓶:‘走一個。“衝他遞過去。
重新拿起那瓶沒有沾過的酒碰過:“先生謝謝您。”是為我敬他酒致謝,我心裏明白。多麼周全的禮節,我有些失笑。
仰頭又灌了自己,眼睛死死盯著那瓶酒:我想看看,他到底喝還是不喝。結果是——不喝。
他甚至沒來得及多看我一眼,就被摟著腰拖去點歌台了。看不見他的臉,更談不上眼神了,我猜想著這一刻他是厭惡的,因為他之前就表露過。
不到十點,那位客戶就拖著他告辭了,我知道他們去幹什麼,甚至住在哪個酒店幾號房都清楚,卻隻能滿臉堆笑的道別。
借酒醉告辭出來,我上記程車報出安排客戶下榻的酒店名字:“這車我今天包一夜。”遞過去好幾張鈔票,我吩咐司機停到酒店門前:“幫我跟一個人。”
不明白為什麼這樣做,之後無數次想到這一夜,我是非常後悔的。後悔不該去刺探他的隱私,若不是發現他的秘密,或許不會上心吧?我不止一次問過自己,答案卻至今都沒有。
他果然出來了,依舊上了記程車,我催促司機跟上去。
“您放心,隻要看見車牌號,就不會跟丟。”司機果然上道,不遠不近的跟著,車流中太多同顏色同款式的記程車,我們一路跟下去,前麵絲毫沒有察覺。
終於駛到一懂公寓樓下,他進去時腳步有些匆忙,仿佛在趕赴什麼約會。
我下車站在一輛雪亮的奧迪車旁點燃一支香煙仰臉望去,這是一棟五層的單身出租公寓。我如此清楚,是因為這附近大片地區,都是我公司開發出來的。
然後三樓某一間房燈亮了,望著那盞燈,記住了他的位置。抽著煙我默默想著,仿佛是他單住,公寓裏顯然沒有人在等他。
又想起他固執的工作時間,或許他是趕在某人之前回來?於是我決定等下去。
回到車裏,我對司機說:“再等一陣。”房間的燈很快熄滅,我將視線集中在公寓入口,想知道他等的人到底是誰。
等到他從公寓裏走出,再次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我幾乎懷疑這個人是他的雙胞兄弟。若不是那雙眼睛掃過我的車,我真不敢相認。
剪裁合身的高雅西服,優雅的步伐和舉止,名牌限量版提包,以及那輛我曾經靠著吸煙的奧迪,都彰現著他是身份絕非尋常。
記程車再次啟動跟上了那輛奧迪,居然駛入了豪華的別墅區:“這裏我進不去。”司機為難的靠了車,扭過臉來看我。
從擋風玻璃望去,很顯然他是這裏的住戶,門衛隻從車窗看了一個側臉便開了閘,然後他刷了卡駛進去,尾燈消失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