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回 再較高下,一波未平一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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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蒙靈穀之中,幽都婆婆帶領十綱長老嚴陣以待,他們在等一個人,一個江湖的傳說。未幾,聖從引一人入內,正是白衣颯爽的楚留香。一見楚留香並未帶來焚寂劍。幽都婆婆心下嘀咕:早聞楚留香雖盜出身,為人卻甚是俠義。莫非傳言有虛?或是他尚未取得焚寂?若他得了劍,就勢必要他將劍物歸原主,若他未取得,也可勸他一助我等尋得焚寂下落。
楚留香但見幽都婆婆一臉嚴肅,滿心算計不免一笑,“恕楚某直言,這焚寂劍在我手中遠比在幽都安全。”
幽都婆婆心中頓時一亮,“這麼說來,劍現在楚香帥手中?”
楚留香不免得意:“我既已發出盜貼,又豈會失誤?”
幽都婆婆聞言叩手:“楚香帥,守護焚寂乃我族天命。前日不慎丟失,我全族皆倍感煎熬,還請楚香帥不吝賜還。”
楚留香見婆婆禮重,忙上前攙扶。“婆婆嚴重了。隻是這焚寂聚千載煞氣,一旦現世恐蒼生塗炭。不瞞婆婆,我與那覬覦焚寂之人已有交鋒,對方非凡人。楚留香雖不才,但可保焚寂劍在我手中萬無一失。”
幽都婆婆聞言,眼含了熱淚:“是我幽都無能,致使焚寂有失,愧對女媧大神。勞煩楚香帥為我等護劍,更是於心不忍。近日江湖盛傳那盜劍之賊便是楚香帥,盜貼實是眼人耳目。今日得見香帥俠義方知是我等多疑了。若楚香帥肯歸還焚寂,我等必昭告天下,以免楚香帥因我等之過而盛名蒙塵。我等亦會傾全族之力不惜性命保護焚寂以報女媧大神之天恩。”
楚留香見幽都婆婆言辭懇切,恩威並施,實難拒絕,遂一揮手,焚寂便在掌握。那幽都婆婆但見這楚留香像變戲法一般拿出了焚寂劍,心中更是詫異。要知她身為幽都聖女守護凶劍八十載已過。對於焚寂的感知可以說是千裏咫尺,方才卻竟未感覺到一絲焚寂之氣。這楚留香的手段真是神乎其技。楚留香挽了個劍花,將焚寂雙手奉上。“婆婆既如此說,那楚留香隻有奉還。隻是此劍關係重大,劍已歸還幽都之事還請婆婆嚴守機密。”
幽都婆婆本就是靈台清明之人,雖知楚留香之意,心中卻是不忍,“可是,楚香帥……”
見婆婆為難,楚留香輕笑,“誒,我楚留香在江湖中的名聲本就不好,多這一樁亦不妨事。”楚留香說完便要告辭。幽都婆婆哪肯放他就走?非要留他在穀中多留幾日,了表謝意。
多虧了幽都婆婆的盛情款待,又或許正是天意,就在即將離開烏蒙靈穀的時候,楚留香又見到了他的歐陽賢弟。他見到的畫麵是這樣的:百裏屠蘇身背焚寂劍,直呼他歐陽大哥,並在和他討論追查鬼麵人之事,言語之中甚是信任。而歐陽少恭此刻滿臉嚴肅,說得頭頭是道,那架勢就好像不抓住鬼麵人誓不甘休!
楚留香此刻的心情不說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也差不多。啊,想不到這隻狡猾的小狐狸在這烏蒙靈穀之中亦有戲份,還真是能者多勞啊。想不到我這瞞天過海之技瞞得了天下人,卻唯沒瞞過你歐陽少恭。本以為將這焚寂劍奉還,從此烏蒙靈穀便可太平,看來事實並非如此。這歐陽少恭果然是個麻煩,天大的麻煩。如今還真是被他反將了一軍。不過風水輪流轉,到最後看誰才是死棋。
荒郊野外一處草廬之內,歐陽少恭將一物放於石桌之上。此物正是他自青玉壇的雷嚴壇主那裏暫借的鎮壇之寶——玉衡。歐陽少恭催加內力,欲使用玉衡之力穩固逸散之魂元,誰知卻是未能功成。想必因是這玉衡尚不完整因此隻能醫治身軀創傷,而無法修複受損靈元。不如,先將縛靈之氣盡納己身,待縛靈之氣積攢足夠,到時便可施展固靈之術穩固魂元。主意已定,歐陽少恭運功起百年功體吸納玉衡之靈力。隨著縛靈之力源源不斷彙入體內,本就欲散的魂元頻頻受到滋擾。一麵抽離玉衡中的縛靈之力一麵勉強運功穩定元靈不至飛散,少恭頓感壓力重重。靈肉剝離之苦本是一般人難以承受一絲一毫,然歐陽少恭的麵上卻無絲毫表情。
就在歐陽少恭屏氣凝神吸納玉衡之力時,早已有人悄無聲息地飄落在門樓之上。此人便是楚留香。見此時不便打擾,楚留香索性閑坐在門樓之上欣賞起來。這人嚴肅之時的堅毅神態又是另一番風情。於是,他便千萬個忍不住的和他的少恭賢弟打了聲招呼。
這突然而至的一聲“嗨”嚇得歐陽少恭差點走火入魔!收斂起心神與怒氣,歐陽少恭加緊吸納玉衡之力,若在此時停下,他必然會被玉衡之力反衝而魂飛魄散。
楚留香一見歐陽少恭充滿警戒與懊惱小樣子便不由笑了起來。心想這小狐狸不但智慧過人,這心性也是夠強的,被這麼驚嚇也可不受絲毫影響運功自如,於是隨口誇道:“歐陽賢弟果然是能人所不能啊!”
歐陽少恭運功正到關鍵時刻,分了片刻心神便是前功盡棄,於是他抱心守一不再受外界幹擾。三刻之後,歐陽少恭終將玉衡之力全數納入己身,卻也因玉衡之力攪動即將潰散之元靈而痛苦不已。而全程圍觀狀態的楚留香終於躍下門樓向他走來。
但見楚留香笑臉迎人的走進院子,歐陽少恭亦是向他迎了過去,麵上雖是並無半點表情,心下卻是滿是盤算:他為何而來?若他意欲加害,就斷不會錯過方才的大好時機。難不成存心來看好戲?能跟我到這裏而令我不自知,我的秘密他已知曉多少?能夠輕易進入我的結界,看來他比想象中還要難纏得多。現在,我的功體耗損太半,不宜和他鬧翻。既然焚寂不在他手,也就沒有必要和他針鋒相對。
一見小狐狸臉上的瞬息萬變,楚留香的心中笑開了花,臉上自然也笑得燦爛。少恭見狀自然也以笑容回應。二人走得越來越近,眼見楚留香卻沒有停步的打算,他歐陽少恭亦非是怯懦之人,二人就這樣直視著對方,雖都是笑意融融卻誰也不肯輸了半分,直走到近得不能再近,二人才不得不停下腳步。意味深長的對視了許久,楚留香便對著歐陽少恭的耳語道:“我對你可沒有任何的企圖啊。”說完他便飛身而走了。
望楚留香背影,歐陽少恭笑得毒辣。原來你真的隻是來看好戲的嗎?本以為你已交出焚寂便不可再針對於你,可你偏願淌這渾水,若要礙事就怪不得我。
歐陽少恭於青玉壇翻閱秘聞終於尋得玉衡碎片的線索,於是起身前往鏡湖。鏡湖乃一偏僻小湖,人跡罕至,形如鑒而終日不見波濤。歐陽少恭念起秘聞中所記之召喚之咒,未幾湖水竟如開鍋一般沸騰起來,一尾比牛還大的青魚躍出水麵幻化出人形,原來是隻魚精。魚精大喝道:“小小人類竟敢擾我清夢!”說著他舉起手中鋼叉便刺,而那小小的人類輕鬆一閃,已然拈足於他的魚叉之上。
眼見這魚精不過爾爾,少恭不屑輕笑:“罔你是修煉的仙靈,如此濫殺就不怕遭天譴嗎?”
“天譴?”魚精恨恨的重複著,忽的仰天大笑起來,“隻是因為一點小小的錯誤,我便被天帝責罰,永世被禁於這尚不可翻身的鏡湖之中生不如死,這不就是天譴嗎!”說完魚精又大笑起來,笑到最後卻成了痛苦不堪的嘶號。
歐陽少恭麵上依舊冰冷,“我有辦法讓你忘記痛苦,隻要你交出玉衡的碎片。”
魚精麵目扭曲,狂態盡顯:“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歐陽少恭遂拿出一瓷瓶,“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總不能不信這夢魂丹吧!”
魚精一聽貪婪的盯著瓷瓶,“好,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
歐陽少恭將瓷瓶遞給了魚精,“玉衡碎片的下落。”
魚精一把奪過瓷瓶,將藥全數倒入口中。說了句“秦川翻雲寨”便鑽回了水中。
湖水複又平靜如鏡,可歐陽少恭卻是久久矗立,心中似有所想。
正在這時又是一聲“嗨”,可這時的歐陽少恭心情壞極了,理也不想理的轉頭便走。偏偏跟在他身後的是個賴皮,踮起腳來喊:“明夜三更,但願再次相候。”
上次是焚寂劍,這次是玉衡,你果真的對我沒有任何企圖啊。看來你的企圖隻有一個:壞我的好事!既然你有意和我作對,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明夜三更便是你的死期。
月已半斜,秦川翻雲寨大寨主正在燭燈之下觀賞一件寶貝。這玉衡他已入手多年,卻一直未能參透其使用的奧妙。每每想起,他都會在夜深人靜之時悄悄拿出瞧看。正在大寨主仔細端詳之時,卻忽來一陣邪風吹開了半扇窗,待他關窗回來時,卻是傻眼,方被放在桌上的玉衡竟然不翼而飛了!大寨主還沒恍過神來一道寒光便鎖住了他的脖子,他更被那驚悚的鬼麵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磕巴恰來,“你,你到底是誰?”
“不要誤會,我沒有打算殺你,隻想借用你手上的玉衡。”鬼麵人的聲音肅殺得真似來自地獄。
大寨主還沒來得及答話,卻有人在門外喊了聲“不行!”,這破門而入之人正是楚留香。
鬼麵人一見到楚留香便像是仇人見麵,揮刀便砍。戰事一起,楚留香的輕功絕活便又有了用武之地,任是鬼麵人的刀法多麼狠絕,卻是刀刀落空。沒一刻功夫別說屋中家具被破壞得七七八八,就連房子也眼看要被拆了。楚留香捉住機會跳出戰圈,對著殺意正濃的鬼麵人嗬嗬一笑:“如果再跟你拚一個高下,我認為一點都不好玩。”說完他便旋身而退。鬼麵人放棄了追他,再次製住早已被方才驚為天人的戰鬥嚇呆住的大寨主,逼問玉衡下落。大寨主見鬼麵人刀法超絕,很辣非常,自認不是他的對手,隻好將一切老實交待。鬼麵人聽罷,目中迸射噬人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