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回 一探心意,緣自何來麼如知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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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陽光明媚的晌午,楚留香為查一事線索而來到一間荒野木屋。見屋內無人,他推門便入。沒多久他便發現線索,正在沉思之際,突覺背後殺氣臨身。險險躲過銳利刀鋒,楚留香不管三七二十一將手中粉盒對準對手門麵揚了過去。楚留香立定斜眼看著香霧中迷了眼刺客一陣好笑。啊,又是黑衣人。而且刀路很眼熟啊,隻是這功力實在差很多。原來引我到此是為了追殺,不過這實力實在太水了點兒。
    被香粉蓋個灰頭土臉的刺客,一翻淚如泉湧後方能視物,又被楚留香的好以整暇看得好不自在,心想這楚留香的身手果然不凡,心腸也是俠義,若他趁剛才的時機殺他,那他真是有九條命也不夠用。思及此,黑衣刺客慚愧收刀,一拱手,稱他家主人有請楚香帥。楚留香眼珠一轉,便已心中有數,大搖大擺的跟著黑衣人走了。
    府城最繁華的街市之內,有一胭脂屋,生意頗紅火。不大的堂內,好多大姑娘小媳婦正在仔細挑選著胭脂水粉。但見一道瀟灑身影進入,這些名貴的胭脂水粉們立時都失了寵。大美女小美女們齊齊看著這位仙姿不凡的青年男子出了神,若她們知道這人就是名滿江湖的楚留香一定會更加的激動萬分吧。楚留香自是從小被人花癡圍觀慣了的,萬眾矚目中找了掌櫃的說明來意。掌櫃一聽來意,馬上命人帶領楚留香往後堂會見屋主人。後堂的屋室不大,卻布置得十分雅致清幽,室內有一人正在烹水煮茶。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這胭脂屋之主歐陽少恭。
    兩人見麵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之中。楚留香大方落座,自斟自飲。嗯,天峰茅尖無根雪,真乃茶中之逸品。
    歐陽少恭見楚留香如此毫無顧忌,邪邪一笑:“楚兄難道不怕有毒嗎?”
    楚留香飲了個過癮,遂便放下了杯子,也對著歐陽少恭一笑,而且笑得無比真誠:“你認為你殺得了我嗎?”
    歐陽少恭被噎個正著,本就極其不爽的內心更加憋屈了三分。若我殺得了你,還用和你在此浪費時間?饒是心中恨不得剁了這多管閑事之人,可歐陽少恭的臉上仍舊笑得人畜無害。
    見他的少恭賢弟果然好風度,楚留香笑意更濃,“想不到歐陽賢弟還有這種產業,真是多才多藝啊。”
    歐陽少恭也斟上一杯茶,“不過是青玉壇的分支罷了,要知胭脂水粉亦是養顏靈藥。”
    “青玉壇?”楚留香故作無知的小樣子。
    早已看穿一切的歐陽少恭不屑一笑,“楚兄一直對我關心頗多,我為青玉壇之人這件事,想必你早已知曉吧!”
    楚留香壞壞一笑,“好說,歐陽賢弟不也一直煞費苦心,留意我的行蹤?”
    歐陽少恭眼眸一挑,“可惜讓那些人去盯梢香帥,的確是太為難他們了。所以今日特意相請楚兄一談。”
    楚留香好好將歐陽少恭審視了一番,“歐陽賢弟的相請之法還真是很特別。”
    “為達目的當然要使出一些手段,若楚兄稍肯示弱,豈不一切都好相談。”歐陽少恭意味頗深的注視著楚留香。
    楚留香略作沉思,然後真誠一笑:“莫不是歐陽賢弟要我買你的胭脂水粉?要知道,我可是半點用處都沒有啊。”
    歐陽少恭再次告誡自己不要生氣,若真生了氣,那他就輸了。於是他態度良好的回答:“若是楚兄有意,又何必要用買的?隻是聽聞盜帥紅顏知己滿天下,若要不厚此薄彼,人手一個的話,那我的胭脂店恐怕就得關門大吉了。”
    楚留香聞言一拱手,“誒?歐陽賢弟讚謬了。”
    歐陽少恭甜甜一笑。拜托,我根本沒讚你。“其實,楚兄心知肚明我今日邀約所謂何事。”
    楚留香烏溜溜的黑眼睛轉了三轉,笑得甚是調皮,“原來真是那日三更之約的後敘嗎?”
    提起那三更歐陽少恭便是氣上加氣,為了避免之後的加氣加氣再加氣。歐陽少恭明智的決定直奔主題,“若是楚兄願意交出玉衡,少恭必有重謝。”
    楚留香一聽,眼睛一亮,“哦,如何謝法?”
    “但憑楚兄開出條件,隻要在少恭能力範圍之內的,少恭一定傾盡全力去滿足。”歐陽少恭信誓旦旦許下承諾。
    “這樣啊……”楚留香一邊苦苦思索著,那眼睛就不斷在歐陽少恭身上上下求索起來。看得歐陽少恭心中好不自在。就這樣一展茶的功夫過去了,楚留香終是一聲長歎,“隻可惜我還是對你沒有任何的企圖啊。”
    歐陽少恭氣得真要爆發,可又對眼前這個蒸不熟煮不爛的貨活沒轍。
    “這樣吧,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如何?”楚留香說得就跟玩似的,其實他也真的是在玩。早在往幽都交還焚寂之時,他便向婆婆打聽過那玉衡之事。原來這玉衡是鑄造焚寂的關鍵,亦可釋放出焚寂中的千載怨靈與煞氣。因此女媧將劍與玉衡分給不同的信族保守,玉衡的下落如何就連婆婆都不知曉。現在看來,這青玉壇的創壇始祖應是與那保守玉衡之信族頗有淵源。這歐陽少恭的目標既有焚寂,又有玉衡,怎麼想都是十分危險。楚留香遂一笑,起身告辭。
    歐陽少恭已然知曉就算再等八百年,這楚留香也斷不可能想出交換的條件。既然利誘不成,那隻好再想別的法子。
    一日天氣不錯,楚留香閑來無事逛大街,走著走著便接一紙飛書。打開一看上麵寫到:百裏屠蘇尋得玉衡碎片一枚,君若不取我必取之。悅來客棧一字號客房內飄然而落了一個人,一個很仙很帥很英俊很瀟灑的男人,他絕不是來展示他的個人風采的,而是來光天化日之下盜寶的。此刻他正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翻箱倒櫃著,速度雖快卻是全程絕無半點聲響。就在他找到寶貝,想要脫身之際,一道劍氣劃空而來。旋身躲過劍芒,楚留香輕笑,“你這午飯吃得好快啊。”
    “你就是鬼麵人!”一個似曾相識的旋身已讓百裏屠蘇認清來人身份。同門之仇,盜劍之恨讓百裏屠蘇手中焚寂劍邪火更盛,劍招威勢無窮。可劍氣再強打不到也是白搭。未過幾招楚留香便飛身脫戰,臨走時隻說,“回去告訴幽都婆婆,此物暫由楚留香保管。”
    聽聞“楚留香”三個字,百裏屠蘇心中一陣糊塗,這人真是楚留香?為何他前番來還劍,今日卻又要盜走玉衡?
    青玉壇煉丹房內,一壇衛稟報楚留香已取得百裏屠蘇的玉衡碎片。歐陽少恭得意一笑。壇衛抱拳稟報:“屬下且有一事不明,還請長老解惑。既知玉衡下落,為何我們不先下手取得玉衡,卻要將消息告訴楚留香?”
    歐陽少恭眼中滿是算計,“既然他們要索取,那我就滿足他們,正好讓他們狗咬狗。若是雷嚴壇主問起此事你隻需告訴他,這兩片碎片我會一並取回。”
    這壇衛一聽,心中立時一驚,原來這歐陽少恭早已識破他是雷嚴安插的眼線?亦或,這隻是試探?歐陽少恭觀壇衛神色便知一二,便命他退下。雷嚴啊雷嚴,棋子可不要隨便亂下,下得不好你的棋子可就是我的了。
    月朗流蘇夜,聽濤越羨誰?一灣碧波之上,有一輕舟悠閑。此處,正是楚留香三位紅顏知己的住處,名為閑舟,釋海閑舟。三位姑娘結伴雲遊四海,留他來固守家園。楚留香閑坐在床,倚著艙板睡著了。這時一隻雪白的漂亮小狐狸,探頭探腦的鑽進了進來,嘴角微翹著,像在笑。微光一閃,狐狸不見了蹤影,卻憑空出現了一位風度偏偏的少年公子。楚留香香緩緩睜開眼睛,恍如還在夢中。眼前的歐陽少恭似比平日裏更美三分,笑意撩人。“世人都道,盜帥唯一的弱點就是女人。看來果真不假。”
    楚留香倏然一笑:“可惜,你並不是女人。”
    歐陽少恭笑意更濃:“我的確不是女人,但也和楚兄一樣很在意一些女人,尤其是現正在涼風山裏安歇的那三個女人。”
    聽出弦外之音,楚留香勸道:“你應當知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
    “原來楚兄的底線就是女人。”歐陽少恭笑得明媚,眼神更是無形的搔撥勾引。
    楚留香眼神雖是癡迷徘徊,心中卻是一片澄明。“不光是女人,隻要是我的朋友,無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們每一個都是我的底線。所以,你最好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那楚兄覺得我與你那些知己好友相比如何,與那些成為過你弱點的女人相比又是如何?”歐陽少恭魅惑之意盡顯。
    楚留香聞言一笑,“歐陽賢弟又何需同別人比較。這世上的每一個女人,或者每一個男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話雖如此可卻並不是每一個都可得香帥垂青。不知我可有幸?”歐陽少恭本就悅耳的聲線變得格外多情。
    “歐陽賢弟這副姿容,想必天下沒有一人會見你而不動心,隻可惜……”楚留香抬眼審視著眼前千般魅惑的人兒。這樣的人兒不論是誰都會忍不住想將他緊緊擁入懷裏,狠狠的疼惜。
    歐陽少恭的眼神中縱有千般誘惑,卻也顯得格外的清澈透明。“可惜什麼?”
    楚留香重重歎了口氣:“可惜你並不是一個人呐。”
    歐陽少恭隻把嘴角一牽,那狐魅之態真真讓人心癢難耐,“不是人又如何?說不定我可帶給你更多人類所無法給予你的快樂。”
    楚留香認真思考了一番,“若真如此,我要付出的的代價是什麼?”
    歐陽少恭凝眸而視,“恕我直言,玉衡碎片對你並無用處。朝聞道,夕死可以,但玉衡之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楚留香了然一笑,“看來我隻能對你說兩個字了。再見。”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無怒亦無悲,歐陽少恭恢複了往日的冷清,靜靜地站在那空無一人的船艙之中不知多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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