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屍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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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變得越來越詭異,劉伯母和劉老伯都病倒了,兩老本來有一個兒子,但前幾年隨著一些年輕人出去後就再也沒回來過,如今兩人臥床不起,五人隻能開始照顧起兩人。
這會兒,韓巍然和祁胤白在樓下做飯,沈江夏和蘇溯則在樓上照顧兩老,至於秦胖,這家夥還窩在床上沒起來。
“蘇溯,能幫我打一盆熱水來嗎?再帶一條毛巾”,沈江夏朝站在門邊的蘇溯說道。
蘇溯有些不情願地應了一聲,下樓打了盆熱水放到床邊,然後又趕緊退到門邊。房裏的味道不算好,角落裏還放著夜壺,看上去比較髒亂,再加上兩老病了,房中的味道自是不用說的。
沈江夏擰幹毛巾,掀開劉老伯的被子然後解開他的衣服,開始替他擦拭起來,動作仔細地擦到每一個角落。
蘇溯看著沈江夏的動作,有點僵硬地說道,“你怎麼連那裏都擦……”
沈江夏沒有回頭,淡淡地說道,“老人要是躺在床上行動不了的話,一定要多幫他揉揉捏捏,身子也要常擦,不然身體很容易僵化,壞死的地方會很容易腐爛流膿”
蘇溯臉色有點白,“這也太恐怖了……那劉伯母你也要…這樣嗎……”
沈江夏重新擰過毛巾,看了蘇溯一眼,“兩人都是能做我爺爺奶奶的老人了,有什麼關係”
“……”
蘇溯沒說話,眼裏閃過一絲譏誚和諷刺,沈江夏低著頭沒看到。
替兩老擦完身子後,沈江夏正打算端著水盆出去,這時劉老伯突然抽搐了起來,沈江夏動作一頓,立馬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床邊。
“老伯?劉老伯?怎麼了,哪裏難受嗎?”
然而劉老伯沒有理會沈江夏的話,身子依舊不斷抽搐著,渾濁的眼睛牢牢地瞪著房頂,口水從半開的嘴巴裏流了出來。突然,劉老伯猛地一抽,然後就沒了動靜,眼神依舊僵硬地看著屋頂。
接著,屋裏蔓延出一股惡臭。沈江夏一僵,劉老伯剛剛那樣,估計是失禁了。
沈江夏歎了口氣,“蘇溯,能幫我再打一盆熱水嗎?”
蘇溯也猜到了,捂著鼻子臉色慘白,立馬跑出了房間。
等所有事都料理好後,沈江夏拿了衣物要去洗澡,蘇溯早就遠遠地躲開他跑樓下去了。
開飯時,韓巍然奇怪地看了蘇溯一眼,“江夏呢?”
蘇溯坐上飯桌,“在後門吧”
祁胤白解開圍裙,淡淡地說道,“我去叫他吧”
祁胤白一走出後門,就聽到了一陣水聲,他順著水聲走過去,看到一個人影站在簡易搭起的塑料帳篷後。
“江夏?”
祁胤白叫了一句,卻沒人應,他便徑自走了過去。
就在這時,塑料紙正好被人掀開,沈江夏和祁胤白的視線直接撞在了一起。
祁胤白看著眼前隻穿著短褲的人,視線突然怔住。
沈江夏頭上頂著毛巾,發絲還滴著水,看著突然出現的祁胤白奇怪地問了句,“怎麼了?”
祁胤白回過頭,“沒什麼,吃飯了”
“哦,好”
………
飯桌上,秦胖鬱鬱寡歡地戳著碗裏的飯,表情竟然是難得一見的深沉。韓巍然見了覺得奇怪,用手肘頂了頂他,問道,“秦胖你怎麼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秦胖幽幽地看了韓巍然一眼,又低頭戳著碗裏的飯粒,“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走?”
眾人沉默下來,這頓飯頓時失去了所有味道。
蘇溯麵無表情地看著桌上的菜,“我們現在就走吧”
韓巍然皺眉,“那樣子老伯和伯母怎麼辦?就這麼把他們扔下嗎?”
蘇溯沉默了一會,又說道,“村裏有這麼多人,叫他們來照顧不就好了嗎……我在這裏呆不住了”
秦胖突然放下筷子,“我們今天就走吧,劉老伯不是說過馬隊走的那條路嗎?多遠我都走!”
韓巍然不說話了,轉頭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沈江夏和祁胤白。
祁胤白看了韓巍然一眼,“我隨意”
沈江夏也隨意應了一句。
“好,這樣的話,我們先把老伯和伯母交代給鄰裏,明天就走”
飯後,幾人就開始整理東西,沈江夏和祁胤白則一起出門去和附近的鄰裏交代兩位老人的事。
午時陽光正好,曬久了會覺得有點熱,剛開始他們沒看到一個人也沒在意,然而路過幾間房子,都沒見到原本喜歡坐在門口聊天的村民,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農舍的影子落在路上,四周沒有一個人,耳邊隻有山風吹過的聲音,連鳥鳴聲都沒有。
沈江夏走到一間低矮的農房邊,從窗子往裏看去,房裏很黑,連光都照不進去,裏麵散發著一股子黴味,沈江夏記得這裏住著一個單身老漢,經常扛著鋤頭在邊上的田地裏溜達。
然而屋裏沒人,整間房靜悄悄的,沈江夏的視線慢慢地掃過,突然停在床邊,剛剛他似乎看到床底下有什麼動了動。沈江夏仔細地看著床底,注意到有一個形狀奇怪的東西落在床單外麵。
沈江夏看著那個東西漸漸入神,突然,那個東西動了一下!這時身後有一隻手拍上了沈江夏的肩膀!
沈江夏心中一顫,猛地回過頭來,迅速伸手絞住那人的手臂將他用力拉近,同時另一隻手則迅猛地掐在了他的喉嚨處,不過沈江夏最後的動作堪堪停住了,因為身後的人是祁胤白。
祁胤白看著沈江夏,眼神微微閃了閃,“你怎麼了”
沈江夏收回動作,清了清嗓子問道,“什麼事?你剛剛嚇了我一跳”
祁胤白用眼神示意沈江夏看向另一邊,沈江夏順著看過去,就看到小土路另一邊有一個佝僂的身影正在慢慢靠近。
兩人對視一眼,迎了上去。
來人是一個老漢,身軀佝僂,拄著拐杖,身上套著厚重的外套,他眼神呆滯地看著前方,臉龐瘦削得幾乎能看到頭骨的形狀。
沈江夏和祁胤白走到老漢的身前,然而他好像沒看到二人一般,隻是自顧自往前走著。
沈江夏問了句,“老伯?老伯?您這是去哪?村裏的人呢?”
老伯沒回頭,眼睛牢牢地看著前方,像是有什麼在牽引著他一樣。
祁胤白微微彎下身,又問了句,“老伯,您能聽到嗎?您要去哪?”
終於,老伯聽到了兩人的話,他動作一頓停了下來,蒙著一層薄膜一樣的眼睛死死地看著兩人,嘴裏吐出鋸木一樣的聲音。
“孫老頭家…殺豬了……請我過去”
老伯說完後便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去,嘴裏開始不停地念著,“孫老頭家殺豬了……他請我過去……請我過去……”
兩人站在原地看著老伯走遠,心中仿佛被巨石壓住一般,因為老伯是往小路的西邊走去,而村西頭的孫老頭早在幾天前就出殯下葬了。
“過去看看嗎?”,祁胤白問道。
沈江夏點了點頭,兩人便跟在那老伯身後往孫老頭家走去。
走了十多分鍾,兩人看到了孫老頭的房子,那間小房子坐落在山腳下的一片林子邊,此時太陽西斜,孫老頭家的門口已經見不到陽光了。
沈江夏和祁胤白不敢大意,遠遠地跟在老伯身後,見他徑自進了屋後,便從另一邊越過稻田走向孫老頭家的後方。
越走越近,兩人便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越過最後一塊稻田時,一個詭異極了的畫麵躍入兩人眼中。
隻見在孫老頭家後門,有一群人正圍在一個矮桌旁,而桌上則放著一隻被剖開的豬!那隻豬被剖得亂七八糟的,而圍在他邊上的一群人竟然覆在它的身上不斷啃噬著它的內髒,甚至還有人趴在桌沿邊饑渴地飲著那滿桌的血水!
兩人看著那一滿臉鮮血的怪物,眼中充滿了驚駭。雖然他們不認識這群村民,但是他們身上的屍斑顯而易見!
而剛剛那個老伯此時也在他們之中,正趴在豬肚子裏瘋狂地舔吸著裏麵的血液。
這時桌上的豬頭突然滾了下來,咕嚕嚕地在地上滾了幾圈,有一個老太太看到了,伸手抹了抹嘴邊的鮮血,慢悠悠地走過去想要撿起它。
老太太轉頭的一瞬間,沈江夏看到了一雙黑洞洞卻泛著暗紅色光芒的眸子,緊接著他便被身後的祁胤白扯著蹲了下去,那邊的老太太正好抬頭看了這邊一眼。
沈江夏和祁胤白蹲在田埂上,一時難以平複心中的震撼。
兩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後,便輕手輕腳地爬出了稻田,等上了土路後便一步也不停地往劉老伯家跑去。
這樣的場景太過詭異,村裏不正常的死亡,晚上的黑影,嗜血的村名,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即使兩人是無神論者,但也不得不開始往不好的方麵想。
沈江夏知道時空管理局的存在,所以也不會過於奇怪這個世界可能存在妖魔鬼怪,隻是剛才一時見到視覺衝擊力太強,讓他有點難以接受。
就在這時,意識海中響起了001的聲音。
[大人,觸發世界的情節任務了~就是要弄清楚村子陷落的真相~]
--所以這個世界有妖魔鬼怪的存在對嗎?
[這個我不能說~大人要自己發現喲~]
就在沈江夏沉默時,祁胤白突然出聲,“你說劉老伯和伯母會不會變成這樣?”
“……他們還活著”,沈江夏沉默了一會才這麼回道。
“你是說隻有人死了才會變成這樣?”
沈江夏點了點頭,“也許吧”
然而在他們剛走近劉老伯家時,就看到韓巍然他們三人正神情焦急地站在門口,見到他們便立馬跑了過來。
“劉劉劉劉劉……”,秦胖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結巴。
蘇溯眼裏滿是恐懼,接過秦胖的話一口氣說道,“劉老伯和伯母死了!!!”
“什麼!?”
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沈江夏和祁胤白心中頓時沉了下來,推開幾人立馬往屋裏跑去,韓巍然也跟了過去,蘇溯和秦胖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躲在了門口處,表情驚恐萬分。
幾人推開房門衝進去,就看到兩個老人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嘴巴微張早已沒了氣息。
死亡的氣息開始在每個人的心底縈繞。
二老的身後事必須要料理掉,沈江夏在柴房裏找到了二老的棺材,和祁胤白韓巍然兩人一起簡單地給老人處理了下後便入殮了。
為了表示對二老的敬重,幾人將棺材放在了大堂裏,嚇得蘇溯和秦胖死也不進屋,直到入夜後看到黑魆魆的村莊才進屋往樓上跑去。
二老守著老房子數載,唯一的兒子也沒了音信,如今去世後無人戴孝守靈,沈江夏便搬了張椅子坐在大堂口,準備一個人守夜,沒想到過了一會後祁胤白也下樓了。
“秦胖他們呢?”
祁胤白往樓上指了指,“兩人擠在一個房間裏,韓巍然陪著呢”
沈江夏給他讓了個位置,兩人便坐在門邊靜等天亮,打算天亮後將二老的棺材下葬,再一起離開這裏。
兩人守到後半夜,沈江夏問祁胤白要不要喝水,祁胤白點頭,沈江夏便起身往廚房走去。
沈江夏在灶台邊泡水,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咯吱’的一聲,像是有人踩在木頭樓梯上的聲音,沈江夏回過頭,借著昏暗的燈光看向樓梯口,卻沒發現有人在那。
沈江夏收回視線繼續泡茶,卻將注意力都集中在身後。
廚房裏靜得隻剩下沈江夏泡茶的聲音,叮叮咚咚的水聲有些慎人。
突然間,頭上的電燈猛地一暗,廚房頓時陷入了黑暗之中!
沈江夏停下手中的動作,仔細地聆聽著廚房內的動靜。
然而等了一會,四周卻沒有任何動靜,沈江夏慢慢側首,就在這時,突然一陣陰寒襲向沈江夏的身後,沈江夏瞳孔一縮,迅速回身想要擒住那人卻被人一把掐住脖子帶進了一個冰冷的胸膛。
那人的力道很大,掐著沈江夏的脖子讓他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的雙腳也逐漸離地,仿佛絞刑一樣的感覺讓沈江夏難受得掙紮起來。
耳朵開始發鳴,沈江夏想要掰開那人的手卻不能撼動它分毫。
那人死死地將沈江夏禁錮在懷中,他感到臉頰邊襲來一陣寒氣,好像是那人的腦袋覆了過來,接著耳旁傳來一個如被沙石磨過的聲音。
“你叫……沈……江夏?”
那人的語調很詭異,好像還帶著某種語言的口音。
“你……是不是……叫沈江夏!!??”
掐在脖子上的力道猛地加重,沈江夏有些痛苦地皺起眉,不再費力去掰開那人的手,而是伸長了手一把打落灶台上的茶杯。
茶杯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身後的人一頓,接著沈江夏脖子上的力道便消失了,沈江夏跌跪在地上,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身後傳來一陣冷哼聲,沈江夏回過頭來試圖找那人,然而漆黑的廚房裏已經沒了任何動靜。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廚房的燈被拉開,一個人跑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你沒事吧?”,祁胤白有些擔心地問道。
沈江夏搖了搖頭,難受地捂著脖子,不斷咳嗽著,祁胤白把他扶起來,又倒了杯茶過來,沈江夏接過喝了幾口。
“有人…這裏還有其他人”,沈江夏聲音沙啞地說道。
祁胤白伸手抬起沈江夏的下巴,就看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淺淺的青紫色勒痕圈。
祁胤白沉吟了一會,“我們出去先”
兩人離開了廚房,然而大堂裏的場景讓他們驚住了,隻見兩幅棺材的棺蓋翻落在地,而案桌上的蠟燭不知什麼時候倒了,火勢很快就躥到了棺材上!僅僅一瞬間,大堂裏竟然變成了這樣,而他們還沒聽到任何聲音!
兩人衝到棺材邊,棺內果然已經沒人,這時聽到樓下動靜的其他三人也下了樓,看到這個場景嚇得臉色慘白,秦胖更是嚇得大叫起來。
韓巍然首先跑到沈江夏他們身邊,另兩人也立馬跟了過來。
“怎麼會這樣!?老伯他們的…屍體呢!?”
祁胤白表情凝重,“不見了”
秦胖眼睛一翻差點暈了過去,韓巍然趕緊扶住,蘇溯則給他掐人中,秦胖醒來第一句話就是慘叫,“詐屍了啊啊啊啊啊啊!!!!!”
韓巍然拍了他一巴掌,“鬼叫什麼呢!”,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卻也是蒼白得很,眼裏的恐懼顯而易見。
沈江夏咳了咳,啞著聲音說道,“大家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們天亮就走,我和祁胤白先救火”
蘇溯的視線落在沈江夏的脖子上,眼神詭異。
撲滅火勢後,兩人又上樓整理了一番,下樓時天邊已經蒙蒙亮,幾人本打算天色再亮一些就走,但是秦胖和蘇溯一秒也不想在這裏多呆,於是幾人隨便拿了點食物後就上路了。
他們找到劉老伯說的馬隊常走的山路,然後就馬不停蹄地趕路,秦胖嘴裏雖然喊累,但也不敢坐下休息。
清晨的山林還有些昏暗,隻要稍遠一點就融進了灰暗裏,幾人匆忙趕路不敢多做停留。剛開始山路還算寬闊,然而越走後麵的路便越窄,而且還雜草叢生,秦胖和蘇溯就被絆倒過幾次。
然而最糟糕的是,又走了一段路後,他們發現前方竟然沒路了!
這樣荒廢的山路哪會有馬隊經過!?難道是劉老伯騙了他們!?
幾人心中焦急,但沒有其它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後麵的雜草和灌木叢越來越茂密,秦胖又被絆了一跤,滾在雜草裏就被淹沒了,韓巍然走在他後麵,趕緊上去幫他。
兩人撲騰了一番,秦胖突然高高尖叫了一聲,韓巍然被他嚇了一跳,手裏的力道便鬆了,秦胖撲了回去,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
“怎麼了!?”
走在前麵的祁胤白他們三人圍了過來,就看到秦胖手腳並用地往爬起來。
“骨頭啊!!!人骨頭啊!!!!”
其他人定睛看向被秦胖壓平一圈的地方,果然看到一個頭蓋骨!
祁胤白用手裏開路用的木棍挑開邊上的雜草,竟然看到了更多的骨頭!
“啊啊啊啊!!!死人啊!!!!”
蘇溯也驚叫了一句,“天呐!!”
祁胤白沒有理會兩人,徑自用木棍撥開草叢,韓巍然也折了根木棍一起撥開草叢,隻見越來越多的白骨露了出來。
沈江夏走到一塊白骨邊,仔細看了看,說道,“這一塊不是人骨,看起來像是馬的頭蓋骨”
韓巍然垮下臉,“這不會就是那個馬隊吧!?”
祁胤白點了點頭,毫不留情地回道,“應該是的,看樣子他們很早之前就遇害了,村裏人還不知道”
蘇溯咬了咬牙,“這裏不會是一個鬼村吧!?”
秦胖猛地捂住耳朵慘叫,“別說了!”
沈江夏站起身,“別想這麼多了,我們還是先趕路吧,看看翻過這座山有沒有什麼發現”
蘇溯反駁,“我們還是打電話讓救援隊來吧!”
沈江夏沒說話,因為他直覺這樣沒用,而且他還有任務,並不想離開。
果然,蘇溯一看手機,沒有一點信號,其他人的也一樣。
蘇溯不停地拍著手機,“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昨天明明還有信號的!”
祁胤白淡淡地說道,“沒用的,我們還是按江夏說的,再走走看吧”
蘇溯哼了一聲,“萬一我們又迷路了呢!?又讓他帶到一個鬼村嗎!?別忘了是他帶我們來這的!”
韓巍然沉下臉,壓低聲音斥道,“別胡說,當初是大家一起做決定來這的,而且當時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秦胖卻不這麼覺得,“就是!當初是他看到那什麼鬼水稻!要不是他我們才不會來這裏!”
祁胤白皺了皺眉,“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還是趕路吧”
蘇溯看向祁胤白,眼角變得紅紅的,“白,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有些害怕”
沈江夏沒有理會幾人,而是借著越來越亮的光線打量著四周,隻見山脈在不斷走高,坡度也越來越大,他們好像離那座最高的主峰越來越近了。
沈江夏回過頭來,“我們往另一邊走吧”
秦胖驚訝地回道,“那不是往回走了嗎!?我才不要回去!天知道回去看到的是什麼!”
蘇溯也說道,“我才不要往回走!”
祁胤白走到沈江夏身邊,問道,“你是看出了什麼嗎?”
沈江夏搖頭,“隻是感覺往這邊走不好”
祁胤白沉吟一會,說道,“好,我們往回走”
然而蘇溯卻攔在了回去的路上,“不能往這邊走!”
秦胖也立馬用身形優勢擋住了去路,這次韓巍然也同意了他們,“我們還是不要往回走吧,這邊往上走去沒準能找到出路”
看著態度堅決的三人,沈江夏隻好點頭,“好吧,這邊走”
五人又開始趕路,祁胤白打頭,沈江夏跟在後麵,身後是蘇溯和秦胖,韓巍然墊底。
走了一會後,走在前方的祁胤白突然身形一沉接著便往前翻去,祁胤白低叫了一聲,前麵的雜草下竟然有一個大洞!沈江夏見狀立馬將他拉住,然而祁胤白往前倒去的慣性讓他也有些站不穩,沈江夏顧及不了太多,手上猛地一用力便將祁胤白拉了上來,就在他想站穩時突然感到身後拍來一陣力道,接著身子便翻了下去。
摔下去前沈江夏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蘇溯冰冷的眸子和他假意的驚叫,沈江夏心中閃過一抹殺意,然後便墜入了黑暗中。
剛剛情勢危急,沒有人注意到蘇溯的動作,祁胤白見沈江夏摔了下去立馬撥開雜草撲到洞邊,然而黑魆魆的洞口已經沒了沈江夏的影子。
蘇溯焦急地問了句,“我們該怎麼辦啊!?”
祁胤白抿著唇,跪在洞口邊不說話。
秦胖猛地哭了出來,“天呐!怎麼會這樣啊!!!”
韓巍然則傻傻地站在原地,睜大了眼睛盯著洞口看。
就在四人亂作一團時,他們腳下突然一顫,接著便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隆聲,四人動作猛地一僵,小心翼翼地看著腳下,就在他們以為聲音平息時,腳下的土地突然裂開!瞬間就吞沒了四人的身形!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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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胤白再睜開眼時,首先看到的是上方被照亮的石壁,接著就感到全身酸痛不已,整個身體像散架了一樣疼。祁胤白躺在地上活動了一下手腳,好在沒有骨折。
祁胤白慢慢地坐起來,身上便有多處傳來劇痛,他嘴裏低低地嘶了幾聲,終於坐起身子後,他才順著那橘黃色的光看過去。
“你醒了”
祁胤白看向坐在不遠處,正撕開襯衫包紮手臂的沈江夏,微微驚訝出聲,“這裏是哪裏!?”
沈江夏嘴裏咬著布條沒回答,祁胤白起身有些踉蹌地走過去,接過布條替他包紮起來。
沈江夏深深吸了口氣,回道,“我醒來之後就到這了,你也躺在不遠處……你們是怎麼下來的?”
祁胤白突然勾起嘴角笑了笑,“地麵裂開,我們就下來了”
沈江夏也笑了笑,“他們呢?”
祁胤白搖頭,“不知道,本來是一起掉下來的,醒來後卻隻看到你”
包紮完傷口後,兩人靠著石壁坐著休息,祁胤白看著一旁插在牆壁上的火把,輕聲說道,“這個石洞有些詭異”
沈江夏左右看了看這個不著邊際的石洞,問道,“還記得我當初畫的那個圖形嗎?”
祁胤白看了沈江夏一眼,站起身仔細打量著身後的石壁和插在縫隙裏的火把。隻見石壁被鑿得很平滑,而火把則是嵌在一個小石座裏,牆壁上還有規整的壁畫,雖然看不出內容了但是依稀能看出壁畫延伸了整麵石壁,這裏顯然是一個人工開鑿的空間。
“這裏……不會是陵墓吧!?”
沈江夏也站起來,伸手握住火把用力拽了幾下將它拔了下來,低喃了句,“還好走的時候放了盒火柴在口袋”
沈江夏用火把往上照了照,火光逐漸照亮洞頂,隻見洞頂在兩人頭上五六米處,洞頂的石壁有一個地方破了一個大坑,這時已經被碎石堵上,應該是他們掉下來的地方,隻是不知道其他三人為什麼會不見。
“之前我畫的那個圖形,和陵墓的排布有點像,如果墓室的主室在那座最高的山峰下的話,那麼它兩邊的山脈很有可能是耳室,山前的村莊則是陵園,村民也許是守墓人,也有可能是外地遷來的……而之前我們在山前看到的那個山門和遊村長家可能是祭祀用的廟吧”
兩人走了一段路,又見到一個火把,沈江夏將它點上,祁胤白則上前將它摘下。
祁胤白看著這個浩大的地下工程,語氣有些感慨地說道,“沒想到這裏會有一座陵墓……”
沈江夏手中穩穩地握著火把,盯著火苗看了一會,“我們往右邊走吧”
祁胤白點了點頭。
火把的火苗往左邊傾斜,這麼說明右邊有氣流流動,那邊也許會有出口,在這個方向不明的石洞中,兩人也隻能用這個辦法了。
兩人舉著火把往右邊的通道走去,身邊的石壁上全是壁畫,不過他們看不懂,偶爾幾幅完整的也隻是古代女子長袖曼舞,沒有任何意義。
走了一會後,前方突然出現亮晶晶的東西,兩人快步走了過去,入眼的景象完全震住了他們。
隻見在火光的照耀下,前方的通道裏出現了一堆的金銀珠寶!在火光的照耀下,這些跨越了未知歲月的寶藏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金器堆積成山,瑪瑙翡翠也是成箱成箱地堆在一邊,甚至滿到溢了出來!
而這些寶物堆滿了整個通道!
沈江夏和祁胤白抬步走了過去,腳邊就是價值連城的古董,更有琳琅滿目的瑪瑙珊瑚樹、白玉畫屏、玉座金龍等精美的寶貝隨意地堆在地上,這裏的陪葬品件件都價值連城,昭示出墓主人有何許的尊貴身份。
“這可能是一座皇陵……”,祁胤白出聲說道,聲音在石室中傳來層層的回音。
沒想到他們誤打誤撞地竟然進入了一座皇陵,而且真如沈江夏猜測的那樣的話,這裏也許隻是陵墓的冰山一角,而真正的陵墓是這裏的整座山!
可想而知,這裏埋葬著的人生前的身份定然是無尚的尊貴。
沈江夏看著仿佛沒有盡頭一樣的陪葬品,心中掠過一絲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