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九、屍鬼(二)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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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的時候,劉伯母洗完碗,一邊解著圍裙一邊走出了廚房,看著坐在大堂裏聊天的五個年輕人說道,“我要出去一下,去看看遊村長,如果你們餓了櫃子裏有米糕,隨便吃不要客氣啊”
    五人笑著點頭應是,秦胖最開心,當時就說想吃,劉伯母笑著說盡管吃,這貨立馬躥出去鑽進了廚房,看得韓巍然和蘇溯一陣無語。
    祁胤白朝劉伯母問道,“伯母,遊村長到底得了什麼病”
    劉伯母歎了口氣,搖搖頭,“唉,平時給村裏人看病的就是遊村長,現在他倒下了,大家又不知道是什麼病,都急啊……你說會不會是山神發怒了呢……”,最後一句劉伯母是小聲嘟喃著的。
    祁胤白又問,“遊村長的病症是怎麼樣的?嗯,我是說,遊村長都哪裏不舒服?”
    蘇溯眨了眨眼,問祁胤白,“你會看病?”
    祁胤白搖頭,“不會,不過我叔叔是醫生,教了我一些常見的病症”
    劉伯母一拍手掌,抬高了聲音說道,“誒!是啊!你們都是大學生,沒準你們能看出是啥問題”
    祁胤白站起身,“我隨您過去看看吧,你們去嗎?”
    沈江夏也站了起來,“我跟你去”
    蘇溯猶豫了一下,“我就不跟你們去了吧,我還要洗衣服…”
    祁胤白看向韓巍然,“你呢?”
    韓巍然伸了個懶腰,“我就不去了,反正我也看不出什麼”
    詢問完後,沈江夏和祁胤白又等了劉伯母一會,然戶便一起出門往遊村長家走去。
    遊村長家在村子東側,依著最高的一座山峰,這座山峰四周的山脈則以它為至高點向兩邊圍成一圈,牢牢地環抱住這個小村子,而遊村長的房子就建在半山坡上,由一條石頭台階通往。
    沈江夏走在台階上,每走一步就仔細地觀看一下四周的環境。石階邊上的樹木很高大,能看得出是有一定年齡的樹木,還有一些粗壯的大樹已經腐爛了,隻剩下空洞洞的樹殼。
    石階邊的雜草長了進來,灌木叢也延伸出來許多,沈江夏用腳踢了踢,發現這個石階很寬,如果將兩邊的雜草清理掉的話,石階應該很寬。
    而且讓沈江夏覺得奇怪的是,這個石階是由一種奇怪的灰褐色的石板鋪成的,除了一些因為時間的消磨而斷裂破損的地方,每一級台階都是由一塊完整的石板鋪成,在這個技術和交通都落後的小村子裏,不應該會出現這樣的精美工程。
    祁胤白注意到沈江夏的動作,走過來和他並肩而行,同時低聲問道,“你也覺得這裏很詭異?”
    沈江夏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如果隻是房子裏的人要通行的話,不會把台階修得這麼好,而且看樣子,這台階建好應該有挺長時間的了”
    祁胤白嗯了一聲,又伸手指了指台階銜接的地方,“而且石板拚接得很好,這樣鋪設起來是一項大工程”
    就在兩人小聲討論著的時候,前方一轉,一個高大的木門便闖入兩人的視線,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這種木門特征很明顯,有三個門洞,中間一大兩邊是小,門頂上是飛簷翹角的屋頂,門身則漆著朱紅色的油漆,不過大部分都已經變暗脫落,而門頭上的裝飾畫也完全看不出原樣。
    這是在寺廟山前常見的‘山門’,‘山門’又稱為‘三門’,所謂三門就是‘空門、無相門、無作門’,含有‘智慧、慈悲、方便’三解脫的意思。
    隻是為什麼一個農民的房子前會架有‘三門’?這讓沈江夏覺得很詭異。
    門上牌匾中的字已經差不多脫落完了,隻能隱約看出是三個字。
    沈江夏走到劉伯母身邊問道,“伯母,這裏之前是寺廟嗎?”
    劉伯母停下喘了喘氣,又用袖子擦了擦額頭,抬頭看著‘三門’,聲音裏帶著敬仰說道,“以前是的,我還是聽我奶奶說的,那已經是很久以前了,那時候這裏還是一座寺廟,廟裏的住持就是遊村長家裏的老前輩們。我奶奶說她小的時候,村裏人很多很熱鬧,尤其是逢年過節,廟裏的香火就更旺……唉,隻是後來村裏的人越來越少,寺廟做不下便慢慢地荒廢了,隻有一些老人還會偶爾來這裏拜一拜……”
    休息夠了,劉伯母繼續往上走,嘴裏還絮絮叨叨地說著,“遊家在我們這一直都是有名望的,村裏出了什麼事,有什麼問題,都會找遊家的家長,後來寺廟不做了,大家也就自然地讓遊家的人做了村長。這一任大家長做村長都有三十多年了,身體一直很不錯,沒想到今年他卻倒下了……其實村裏人都慌啊,就是嘴上不敢說…越說越慌……”
    “誒,你們看我也真是的,又一個人囉囉嗦嗦地和你們講這麼多……”
    沈江夏和祁胤白靜靜地聽著劉伯母絮叨著,又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座四合院子出現在叢林之後。
    劉伯母帶著兩人進了屋,聽到動靜,院子南側一個房門被打開,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走了出來。
    “劉嫂子,您來了”,婦人招呼道,熱情地走了過來。
    劉伯母把手裏的籃子遞了過去,“我也沒什麼東西可以給的,家裏的老母雞下了幾個蛋,拿來給他補一補”
    婦人輕輕拍了拍劉伯母的手,“送來幹嘛呀,您和劉哥自己留著吃啊”
    劉伯母笑著擺了擺手。
    “這兩位是?”,婦人看向沈江夏和祁胤白,疑惑地問道。
    劉伯母笑著解釋,“噢噢,幾個爬山迷路的孩子在我家住幾天,到時候和馬隊一起出去。我說村長病了,這幾個好孩子就說過來看看,看能不能幫到什麼”
    聽完劉伯母的解釋,婦人趕緊走過來將兩人往屋裏請,“難得你們有心了,快快,先去大堂裏坐一下,我去泡茶”
    進了屋後,劉伯母和婦人去了院子後方的廚房,沈江夏和祁胤白則留在大堂裏。
    沈江夏坐在椅子裏,四處打量著這個大堂裏的角角落落,祁胤白坐了一會,突然起身走到裏側正中央的香案邊,沈江夏也起身走了過去。
    香案有數層,上麵整整齊齊地擺放著祖宗的排位,底下則供奉著香燭瓜果,香案整理得整齊而幹淨。
    沈江夏順著牌位看上去,視線停在最上方中央的一個大牌位上。那個牌位做工很精美,能看出鎏金的痕跡,但似乎已經放了很長的時間,牌位已經被朽蝕了大部分,上麵坑坑窪窪的滿是蟲洞,牌位上的字已經磨損得差不多了,依稀留下幾個字,但是沈江夏看不懂。
    “這麼多牌位,遊家在這裏的曆史應該很久了”,祁胤白說道。
    沈江夏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上麵那一位生前是做什麼的”
    兩人正說著,遊夫人和劉伯母便從廚房裏出來,還端來了茶水和小點心,兩人客氣一番後又坐了一會,然後跟著遊夫人進裏屋去看臥床不起的遊村長。
    一進屋,兩人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雖然夾在香火味中不是很明顯,但是一直有,尤其到床前的時候,這股味道更濃了,有點像潮濕的泥土味,又有點植物腐爛的味道。
    幾人來到床前,遊夫人過去撩開床帳給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透過打開的床帳,沈江夏看到一個可以說是形如枯骨的老人躺在那,他的麵色慘白,眼眶深陷,一雙眼睛正牢牢地盯著床頂,看上去有些駭人。
    祁胤白覆近沈江夏耳邊輕輕說道,“我從沒見過這樣的症狀”
    沈江夏也微微側過頭去,“不像流感疾病,也不像中風”
    這時劉伯母走了過來,語帶希冀地問道,“這病能治嗎?”
    祁胤白搖了搖頭,“抱歉伯母,我看不出來”
    劉伯母歎了口氣,“果然……遊村長自己都看不出來,我們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呢…唉……”
    “老遊?老遊?你說什麼?”,遊夫人突然出聲。
    幾人看向床邊,就看到遊夫人側耳覆在遊村長的嘴邊,而遊村長的嘴巴正張張合合著,好像要說什麼。
    遊村長的手動了動,然後又沒了動靜,微凸的眼球轉向沈江夏他們這個方向,幹裂的唇瓣一直在開開合合。
    “老遊?老遊?你想說什麼?是不是渴了??”
    遊夫人摸著他的臉,擔憂地問著。
    然而床上的人沒有理會語氣焦急的遊夫人,隻是自顧自念叨著,眼睛則死死地看著沈江夏他們。
    沈江夏微微皺眉,視線落在遊村長放在被麵上的手,此時那隻皮膚褶皺得像樹皮一樣的手的食指微微彎著,其它手指則蜷縮著,看起來就好像他在指著什麼一樣。
    出了遊村長家後,沈江夏心中的疑雲更重,他感覺這次村裏不尋常的死人不會是瘟疫或者是流感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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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人在劉老伯家中呆了幾天,然而始終沒有等來馬隊回來的消息,大家心中又開始慌了起來。
    蘇溯擔憂地看著祁胤白,“隻剩下四天就開學了,你說我們還等得住嗎?萬一開學了怎麼辦?”
    秦胖則一直在院子裏晃悠,嘴裏還不停地喊著‘老子要回家!’、‘老子受不了啦!’、‘雞翅漢堡我想你們!’之類的話。
    韓巍然坐在一邊的凳子上,表情也有些沉重,“要是開學了還回不去,我們隻能打報警電話求救了”
    祁胤白淡淡地說道,“開學的話直接和係主任說明就行了,沒什麼好擔心的”
    看到大家都這麼緊張,韓巍然調笑了一句,“沒準到時候我們會有直升機來接哈哈哈……哈……”
    然而說完後,韓巍然自覺一點也不好笑,隻能沉默地蹲門口去看著秦胖發瘋。
    下午的時候,幾人閑著無聊,便一起出門去逛逛,隻是走在村裏的路上,被大爺大媽們看到總免不了被拉住閑問一番,再絮叨幾句,幾人解釋了無數遍,隻覺得口水都快幹了,然而一眾村民們還是覺得不盡興。
    幾人隻得躲開大路走,後來逛著逛著走到了村長家坐落的那座大山前。
    韓巍然躍躍欲試地說道,“反正都呆這了,咱就在這裏玩好了,來來來,我們登山!”
    說完,蘇溯立馬雀躍地說好,秦胖轉身就想往回走卻被韓巍然拎住了後領子。
    沈江夏抬頭看著這座高山,感覺好像有什麼在逼近一樣,眼前的景物一點一點地倒了過來,沈江夏眼前一昏,然後突然被人扶住肩膀,又立刻清醒了過來。
    祁胤白微微皺眉看著沈江夏,“你沒事吧”
    沈江夏搖頭,起身脫開他的手臂,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我沒事”
    然而在意識海裏,沈江夏卻問001,
    --001,剛剛我怎麼了?
    [啊?剛剛有發生什麼嗎?]
    --我剛剛有一下失去了意識
    [咦!?沒有啊,剛剛我一直在,你的意識和腦電波都沒事啊!?]
    --……你別隻顧著玩,這次注意一點
    [誒?我一直都很注意大人啊!哪裏在玩了!]
    沒有理會意識海裏開始鬧騰的001,沈江夏跟在其他人後麵上了山。這次他們沒有從石階上去,而是從村長家側麵一段距離的山腳處登了上去。
    進山走了一段時間後,秦胖就喘得跟快累死的牛一樣,他哀嚎了一句要休息後,便找了個倚著小土包的大石頭坐了上去。
    韓巍然這次沒催他,而是折了根木棍四處走動著,說要看看有沒有筍,準備挖幾個回去給劉老伯他們。
    蘇溯走到秦胖邊上坐下,鬱悶地說了句,“早知道帶一些水來了,現在渴死了”
    說到渴,秦胖又嚷嚷了起來,不過沒人理他,韓巍然依舊到處扒拉著找筍,而祁胤白則站在陡坡處眺望著村莊。
    沈江夏在一邊的平地上撿了根樹枝,便在地上圖畫起來,還時不時抬頭看看四周的環境。
    祁胤白轉過身來就看到沈江夏用樹枝在地上圖畫著什麼,走過來看到地上的幾個簡易圖形,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在畫這裏的布局?”
    沈江夏勾了勾嘴角,用樹枝指著自己畫的圖形問,“你說這個像什麼?”
    祁胤白眯眼看了一會,然後又看向沈江夏,“看不出來,像什麼?”
    沈江夏又看了眼那布局均勻的圖形,起身拍了拍手,“沒什麼,我瞎畫的”
    就在他們都做著自己的事時,身後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又傳來秦胖和蘇溯的尖叫聲。
    沈江夏和祁胤白聽到動靜立馬回頭,就看到原來秦胖和蘇溯坐著的那塊大石頭不見了,而兩人則原地掉進了一個突然出現的大坑裏!此時兩人正扒著洞口大叫著。
    見到這麼危機的情況,其他三人也顧不及這其中的詭異,趕緊跑過去拉起兩人,好在韓巍然力氣大,不然要把胡亂撲騰還慘叫不止的秦胖拉上來估計很困難。
    韓巍然皺眉看著兩人,“剛剛是怎麼回事?”
    蘇溯跪坐在地上,拍著胸口有驚無險地說道,“本來坐在那裏好好的,那石頭突然一沉接著就陷了下去,我和秦胖都嚇了一跳,來不及跳開就掉了進去”
    秦胖則躺在地上,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剛剛我以為自己就要掉下去,再也見不到你們…再也走不出這裏…再也吃不到人間美味……”
    秦胖一說話,剛剛還緊張的氣氛頓時緩解了不少,韓巍然用腳尖碰了碰他,笑道,“你丫就知道吃,要是你死了我一定會天天燒雞腿給你的”
    這會兒秦胖不依了,“你丫才會死呢!”
    沈江夏站在洞口邊往下看,祁胤白則打開手機手電筒往下照了照,裏麵深不見底,他又踢了顆石頭下去,半天沒有回聲。
    蘇溯又嚇了一跳,“剛剛要是掉下去就死定了!哪來這麼大的坑啊!?”
    沈江夏蹲下身去摸了摸洞口,泥土很濕潤也很鬆軟,像剛被挖開不久。
    沈江夏捏了點泥土放在指尖磨了磨,側頭看了祁胤白一眼,祁胤白也看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即分。然而就是這短短幾秒的對視,卻讓一邊的蘇溯猛地沉下了表情。
    太陽漸漸西下,幾人心裏雖然有些疑惑和奇怪,但也不再做停留轉身往山下走去。
    黃昏中,沈江夏又回頭看了眼這座山,山後的天空一層一層的黑過來,將高大的山脈罩進黑暗中,黑黢黢的山林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江夏,快點”,前方韓巍然喊道。
    沈江夏回過頭,淡淡地回道,“來了”
    就在這時,猛地一陣陰風從身後吹來,沈江夏身形一僵,剛剛那一瞬,他感覺到好像有一個冰冷的身體站在自己身後,掠過耳邊的風聲還帶著輕微的嗚嗚聲,似乎有什麼人在風中說話一樣。
    沈江夏轉過頭,身後是融入灰暗中的小土路,雜草被輕風吹彎,路上空無一人。
    沈江夏仔細看了一圈也不見任何動靜,便回過頭來抬步往前走去,身後的風聲依舊不斷嗚嗚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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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後,幾人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洗簌完便直接上床了,沈江夏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白天發生的一切就像放電影似的不斷在腦海中掠過。
    躺了一會後,沈江夏依舊沒有睡著,便直接坐起來看著窗外。
    從窗子裏能看到,在村子北邊,又有一戶人家在吹吹打打著做法事,燈火在黑暗中像是夜行的百鬼的燈火,明豔而詭譎。
    沈江夏靠在床頭上看了一會,睡意慢慢湧上來,最後終於睡了過去。
    然而到下半夜的時候,沈江夏又醒了過來。來到這裏後,沈江夏總是會在半夜醒來幾次,然後就怎麼也睡不熟。
    沈江夏看著昏暗的房間眨了眨眼,突然注意到隔壁床上有一個黑影,沈江夏瞳孔微縮,死死地盯著對麵床,那一張床是秦胖睡的,但是看那個黑影肯定不是秦胖的身形,而且,秦胖這時候正躺在床上!!!
    沈江夏翻身坐起來,看著那個匍匐在秦胖身上的黑影,低聲喊道,“誰!?”
    黑影一頓,然後一卡一卡地回過頭來。
    沈江夏微微瞪大了眼睛,黑影竟然沒有臉!它的頭上隻有一雙黑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詭異的亮光!
    黑影看著沈江夏,突然張開巨大的嘴巴發出低沉的嗬嗬聲,接著突然伸長了脖子!它的身體還在秦胖床上,腦袋卻往沈江夏這邊伸了過來!
    看著衝過來的腦袋,沈江夏一把拉開床頭的電燈繩,同時伸手拽過枕頭扔了過去。
    下一瞬,房間的燈猛地亮起,同時響起的還有韓巍然的一聲悶叫。沈江夏朝四周看了看,房裏已經沒了黑影的蹤跡,又看向發出聲音的韓巍然,好在韓巍然是被沈江夏的枕頭砸醒的,沒有其他情況。
    韓巍然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嘴裏還罵罵咧咧著,不過在看到沈江夏隻穿著工字背心和小短褲站在房中立馬沒了聲音,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沈江夏不說話。
    沈江夏看著他傻傻的樣子,以為出了什麼問題,有些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吧?”
    韓巍然猛地回過神來,臉上浮起詭異的紅暈,支支吾吾地回了句,“沒…沒事,發生了什麼?”
    沈江夏搖了搖頭,沒有把剛剛看到的說出來。
    就在兩人尷尬無語時,隔壁房間突然傳來一聲尖叫聲,兩人動作一頓,那是蘇溯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迅速開門跑向對麵房間,因為房間沒鎖,沈江夏和韓巍然直接衝了進去。
    一進門,他們就看到蘇溯坐在床角落裏,正抱著膝蓋一臉驚恐,兩人衝了進來他也是呆呆的沒有任何反應,而祁胤白則站在窗戶邊,此時窗戶正大開著。
    韓巍然忙問道,“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祁胤白關上窗戶,“蘇溯說他看到了一個人影”
    韓巍然愕然,“人影?什麼人影!?”
    祁胤白搖頭,“不知道,我沒看到,問蘇溯他也不說”
    沈江夏看著滿臉驚恐的蘇溯陷入了沉默。
    幾人在房裏呆了一會,又安慰了下蘇溯,然後這件事便不了了之,沈江夏和韓巍然走之前還聽到蘇溯阻止祁胤白光燈的聲音。
    兩人回到自己房裏,秦胖依舊在自己床上睡得很香,還很安靜,後半夜一個呼嚕也沒有。
    沈江夏輾轉反側了一夜,第二天又是早早起床下了樓,劉伯母依舊起了個大早在院子裏喂雞,而劉老伯則坐在門前。
    沈江夏朝兩位老人打了聲招呼,然而劉伯母隻是拿著手中的碗錯過沈江夏直接進了屋,對沈江夏的招呼視而不見。
    沈江夏看著劉伯母離去的背影,又看向坐在門口的劉老伯,隻見他有些僵硬地坐在那,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臉色有點蒼白,眼眶微微內陷,神情呆滯。
    沈江夏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這個想法讓他心情逐漸沉重起來。這時祁胤白從門內走了出來,走到沈江夏身前將他拉到了一邊。
    “昨晚你是不是也看到了什麼?”,祁胤白直接問道。
    沈江夏微微挑眉,“為什麼這麼問?”
    祁胤白看著沈江夏的眼睛,認真地回道,“你的表情,讓我覺得你知道些什麼”
    沈江夏側過身子,壓低聲音說道,“昨晚蘇溯說的那個黑影,我也看到了”
    祁胤白皺了皺眉,沈江夏沒理會他的表情,繼續說,“它當時在秦胖床上……不像是普通人”,沈江夏隻能這麼形容,昨晚那個黑影的形象沈江夏說不出來,總感覺這麼說是怪力亂神的胡話。
    說完後,沈江夏看向門口處的劉老伯,祁胤白也看了過去。
    這時劉老伯站了起來,正一顫一顫地往屋裏走去,他的動作僵硬而緩慢,而此時,清晨的陽光正穿透薄霧灑了下來。
    兩人一起站在晨光中,沒有注意到二樓有一道視線正死死地盯著他們,眼底深處掠過一道暗紅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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