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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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下的九人忘性很大,於雪山上經曆過的慘劇很快就被拋在了腦後,原本寂靜的樹林裏,此刻充斥著人們的嬉笑聲。
    如果這裏不是騰尼斯,那這場景完全和春遊沒有什麼兩樣。刺客似乎從昨天的低落之中恢複了過來,他快步走在最前麵,帶領著隊伍向前探險。
    樂師心不在焉地聽著人們踩在樹葉上所發出的沙沙聲,花童握著他的手收緊了一點:“怎麼了?你不高興嗎?”
    “沒事。”樂師對花童報以寬慰的一笑。
    花童見他無意多說,也不好再問。
    樂師抬頭看向刺客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那個影子最近一直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那種親切感,他從未在“黎帆”身上感受到過。
    這種感覺讓樂師有些心驚。
    想起昨天晚上感受到的那種揪心感,他突然覺得頭有些發痛。
    花童窺視著樂師的側顏,眼中浮起一絲疑惑。
    為什麼,他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向導確認了一下方向,加快步子跟上了刺客,他拍了一下刺客的肩膀,下一秒卻被一瞬間彈跳開的刺客嚇了一跳。
    隊伍頓時停了下來,向導微張著口,不知道該不該伸手去扶因受驚跳開而摔倒的刺客:“那個……”
    “抱歉,我剛剛在想事,”刺客快速自己爬了起來,隨便拍了拍身上的土,他臉色煞白,看樣子被向導剛剛那一下嚇得不輕。
    向導有些疑惑:“想什麼呢?能把你嚇成這樣?”
    “都是些無聊的事。我的方向錯了嗎?”
    “有一點偏了。還是我來帶路吧。”
    刺客點了點頭,往隊伍的最末端走了過去。
    向導疑惑地看了一眼刺客的背影——他剛才在想什麼?
    “繼續往前走吧。”鐵匠的聲音讓向導霎時間清醒了過來,他打了個激靈,簡單應了一聲,便開始繼續前行了。
    看著腳下的路,向導心中莫名浮起一絲淡淡的不安。
    日記的“預言”指示人們一路前行,然而誰也不知道,在沒能解開日記後麵那半句謎題時就前行,會不會碰上什麼不可預料之事。
    正這樣想,向導突然覺得腳下的土地往下陷了一點,他條件反射地向前跨了了一大步。
    地麵居然……又陷下去了一個小坑。
    想到舞者的死,向導身上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身冷汗,他回頭看了一眼土層塌陷後出現的肉眼幾乎看不到的小坑,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小心!!!”一聲疾呼突然在人群之中炸響,刺客一把拉住了詩人,將他從原本站立的地方拽了過來。
    地麵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大麵積塌陷了起來,無數條蛇發瘋般地從地麵竄了出來。樂師怔了一下,拽起花童兩三步竄到了刺客這邊,用盡全身力氣大吼了一句:“跑啊——!!!”
    同在隊列後方的畫家還沒來得及動,便被一條巨蛇纏住了腰部,他絕望地驚叫,向著前方奔逃的四人伸出了手,然而,並沒有人敢在此刻停下來救他。
    隊列前方的槍手、向導、鐵匠三人亦朝著另一個方向驚慌地逃竄了過去,這變故發生得太快,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衝散了。
    詩人回頭看了一眼被數條巨蛇死死絞住,還不斷地去拉纏住脖子的蛇身的畫家,臉色煞白。
    突然,他似乎瞥見了站在蛇群中的一個影子,呼吸登時頓了一下。
    木工……?
    為什麼他不跑?為什麼那些蛇,並沒有攻擊他?
    傍晚來臨之際,四人終於確定不會有蛇追來了,微微鬆了口氣。
    這時,詩人才將自己剛剛看到的那一幕講出來。
    “……木工,在蛇群之中站著,像……指揮者一般。”
    樂師頓時驚住了。
    另一方麵,向導扶著樹,喘著粗氣,跪在了地上。連續奔跑了數個小時,他的體力已經幾乎用盡了。鐵匠比他好不到哪裏去,也一副幾乎氣絕的樣子。
    槍手則隻是輕微的喘了幾口氣。
    向導回頭看了一眼,確認已經安全之後,擦了擦汗:“隻有我們三個人跑出來了嗎?”
    “刺客他們四個朝著另一個方向跑了,畫師被卷進去了,木工……站在蛇群裏,沒有蛇攻擊他。”槍手鎮定自若地道。
    “木工——”鐵匠臉色發青,“原來,來自同伴的陷阱是這個意思!但是他為什麼要攻擊我們?這樣對他有好處嗎?!”
    “大概是因為害怕我們奪取他的棄權卡。”向導拍了拍發痛的胸口,又吸了幾口氣,才盡力道,“你忘了嗎?那個棄權卡上寫的東西。說是如果他死了,離他最近的人會獲得棄權卡,這不就明擺著說,殺了他可以多一個選擇資格嗎?”
    “但是,那小子居然有呼喚蛇的本事?”鐵匠不可置信,“我們在這個樹林裏,可是一個動物也沒見著過,一下子就出來這麼多蛇……也太可怕了吧?!”
    “你忘了嗎?遊戲給予的東西很可能與現實不符,就像是無限的木材製造機一樣,那都是反自然的東西。很有可能他的第二樣道具,就是召喚蛇的東西。該慶幸他不夠聰明,沒在我們睡覺的時候動手……不然的話,死的就不止畫家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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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工,在蛇群之中站著,像……指揮者一般。”
    “看來,他所持有的第二樣道具,就是召喚蛇的東西了。”花童麵上浮起驚懼之色。
    “可是,為什麼他要做出這種事?”詩人亦惶惶不安。
    刺客說:“答案不是很明顯嗎?我們看到了他的棄權卡,也知道了奪走棄權卡的方式,為了給自己多留一條後路,他才會這麼做。”
    “難道說他從來沒有信任過我們嗎?我們之中,真的會有人去搶他的棄權卡嗎?”詩人急切地道。
    “會信任我們才奇怪吧。你別忘了獄卒是怎麼死的。”
    聽到“獄卒”這兩個字,詩人的臉色變了變:“獄卒是凶手,所以……”
    “真的嗎?”
    “……”
    刺客搖了搖頭:“你們真的有證據?木工撒謊了。如果我是獄卒,我可不會讓這個發現了我醒著的人就這麼睡過去。正確的做法,可不是繼續將目標放在酒鬼身上,而是……”
    見詩人說不出話,花童便替他回答了:“改變目標,殺了木工。”
    “對,這才是真正的殺人犯的心理。木工的謊言很拙劣吧,可是,所有人都選擇了‘相信’。為什麼會相信呢?因為大家需要一個人去死,我們有理由殺死的,隻有獄卒。表麵上說著‘他是凶手啊。殺死凶手不算是殺人’,實際上,腦子裏想的卻是‘隻要他死了,我就能活下去了’。”
    詩人臉色發青。
    “木工有一條後路,那麼人們也都會想——‘把它搶過來,後路就是我的了,碰上不可抗力的事,我就可以逃走了’。”刺客惋惜之色浮於麵上,“木工可不會相信這樣的‘同伴’。真可惜。”
    詩人沉默了。
    花童知道刺客想說卻沒說的那句話是“真可惜,本來打算最後再殺死他的”。
    樂師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定位儀,麵無表情地打開了:“無論如何,我們現在可以確定木工要殺我們吧?遊戲給予我的東西裏有這個,它可以追蹤到還活著的人的軌跡,用這個可以躲開木工的追殺。”
    詩人的眼睛亮了一下,刺客和花童則都沒有表現出驚訝——樂師把自己擁有什麼事無巨細地告訴了花童,而花童則把這些告訴了刺客。
    這讓刺客有些不好受。他明明提醒過樂師小心花童的,然而樂師根本就沒有聽過他的勸告。
    “那,他現在在哪裏?”詩人小心翼翼地問著。
    “在距離我們十公裏的地方,似乎在向這邊移動,不過速度……非常慢。”
    “告訴我他所在的具體方位,我去殺了他。”
    “你瘋了嗎?”樂師驀地攥緊了手裏的定位儀,“隻要逃走就行了吧?他雖然在向我們的方向移動,可這不代表他是來追我們的啊,也許,隻是偶然……”
    “不管怎麼樣,留著他都是個隱患。”
    “即便這樣,也用不著殺人吧!”
    一個耳光“啪”地落在了樂師的臉上,四下霎時間陷入了一片寂靜。
    刺客咬了咬牙:“你以為反對殺人的自己很正義,是嗎?不是吧?”
    花童皺眉:“夠了……你別說了……”
    “你知道就算你不殺人,也會有人去殺,你知道自己的阻止不會起作用,所以才去阻止,你不是不想為了自己傷害別人,你也很自私,隻不過你的自私是隱形的而已。你在一開始拒絕吃人肉,站出來為獄卒說話,阻止我去殺木工,都是因為你想借此讓自己成為正義的一方,從而擺脫罪惡感!”
    詩人先後看了看兩人,有些懵。
    “我不會責怪你的虛偽,但是,我沒法容忍你因為虛偽過頭,而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刺客一把抓過了樂師的定位儀,連包也沒有帶,徑直向著木工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詩人猶豫了一下,也連忙追了上去。
    刺客沒有阻止詩人跟隨自己。
    花童抓緊了樂師的胳膊:“別在意,那個……”
    樂師搖了搖頭。
    “其實,讓刺客去,也許是一件好事。如果他能拿回棄權卡的話,也許……”
    樂師的沉默將花童想安慰他的話語堵在了喉頭。
    他歎了口氣,抱緊了手裏的書。
    樂師冷不丁地問:“那本日記,全部都是你寫的嗎?”
    花童猶豫了一下,道:“如果我回答的話,就違反規則二了吧。”
    “也是……抱歉。”
    花童靜靜看著他的側臉,抿住了嘴唇。其實,在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身份的情況下,就算對對方講出有關自己的一切也不算違規,但是,樂師並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賀君到底喜歡梁齊哪一點呢?
    為什麼會願意對一個無法認出自己的人掏心掏肺至此?
    隻是因為他們從小一起長大?
    “對不起,是我把你卷進這個遊戲裏來的。我不想讓你看到這些殘酷的事,可是……”
    “來到這裏是我自己的決定,還有,“賀君“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賀君一點也不單純柔弱。”花童攤開書,“要聽聽日記裏寫了什麼嗎?”
    “……”
    花童將他的反應當作了默許,輕輕翻開了書頁:“沙曆547年。酷熱的陽光無情地炙烤著大地,將它變成了真真正正的烈火地獄……“把希亞從窗戶扔到外麵去吧“……”
    樂師靠著樹幹向上看。繁茂的樹葉擋住了天空,陽光卻仍舊從樹葉的間隙間溜過。
    他從來都不知道這些事。
    不知道賀君在阿羅巴經曆了什麼,不知道他恐懼他人接近的真正原因。
    原來是這樣啊。
    賀君曾經生存在這樣一個地方,曾經為了活下去,而做過這些事啊。
    ——“被陽光吞沒的阿羅巴,看不到光明。”
    刺客在前麵走,詩人則快步跟著他小跑。
    看定位儀,他們和木工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詩人說:“我們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木工可以召喚蛇,那麼大的蛇,我們沒辦法抵抗吧。”
    “害怕的話,你跟著我幹什麼?”
    “……這個……”詩人訕笑,“我覺得你一個人實在對付不了木工……”
    “不,你跟著我是為了趁機搶奪棄權卡。”
    詩人愣在了原地。
    刺客突然微笑著轉過身:“詩人,你知道嗎?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去找木工。之前在蛇堆那裏,我也並不是因為想讓你活下去而拉你來這邊的,我沒打算讓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活下去。”
    詩人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是為了“樹立形象“。”
    血濺在了詩人背後的樹木上。刺客擦了擦自己的臉,甩了甩手上的血,讓定位儀顯示出了向導等三人的位置。
    他的手上拿著一把蝴蝶刀,這把刀在陽光之下,閃爍著銀光。
    ——“獄卒,你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敢把刀給你嗎?”
    因為,我還有一把啊。
    刺客將刀在詩人的衣服上蹭淨,隨後裝回了褲子的口袋。
    神明給予他的東西,不是餅幹,也不是繃帶,是兩把刀。
    鐵匠看著眼前的火焰,幽幽歎了口氣:“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們是不是得想辦法找到和我們走散的那幾個人?”
    向導道:“我也想這麼做,可是……不知道他們跑到哪裏去了啊。”
    槍手的耳朵突然動了一下:“有人來了!”
    “木工?!”向導臉色一變。
    “不,體重應該比木工要輕,很可能是刺客或者詩人。腳步淩亂,估計是逃過來的。”
    鐵匠狐疑地看了看槍手。很顯然,他認為僅憑聲音就能夠得出這些結論的槍手並不是和他們一樣的“普通人”。
    果然,沒過幾秒,刺客便跌跌撞撞地出現在了三人的麵前,他滿頭大汗,麵頰發紫,額頭青筋暴露,大口喘著粗氣。在看到這三人之後,他的眼睛裏燃起了一道希望之光,隨後,便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喂!你怎麼了?”鐵匠疾呼一聲,向前跑了一步,扶住了刺客。
    刺客捂著嘴幹嘔,像是完全沒有聽到鐵匠的聲音一般。
    槍手皺眉:“大概是奔跑的時間太長了,先讓他休息一下吧。”
    樂師小心地觀察著周圍,確定安全之後,同花童安頓了下來。從進入遊戲至今,他們從來沒有過這麼長時間的單獨相處。
    花童似乎無意與他交談,點起篝火,便讓樂師先睡,自己守著。
    樂師對花童可以說是完全沒有防備,很快便睡著了。
    花童注視著在自己身側平靜呼吸的樂師,心情有點複雜。他輕輕將樂師放在褲子口袋的小刀抽了過來,然後拔刀出鞘。
    銀色的刀刃反射出火焰溫暖的光,同時映照著花童麵無表情的臉。
    花童歎了口氣,將小刀插回了刀鞘,放回了原處。
    算了。
    一直生存於和平時代的他,終究和“賀君”是完全不同的人。也許賀君就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敢讓梁齊和自己獨處吧。
    就算已經基本上猜到了規則五是什麼,但是要親手殺人,對於他來說還是過於困難了。
    為了好奇心而進入遊戲的自己,至今為止已經得知了足夠多的秘密,不是嗎?
    也許,他已經該滿足了。
    樂師做了一個夢。
    夢到賀君站在自家的庭院裏。
    夢裏的賀君背對著他,仰頭看著庭院裏的樹。
    和一直以來,自己所看到的一樣。
    看著這個背影,梁齊不知道為什麼,有了一種幾乎窒息的感覺。
    回憶如潮水湧進了夢中梁齊的腦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竄上心尖,讓他感到有些窒息。
    原來,他一直這樣看著賀君。
    從朝日初升,至夕陽漸隱。
    “天堂。”
    賀君這樣稱呼著這個小小的庭院。
    這裏,對於賀君來說是天堂。一直居住在沙漠的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風景,所以幾乎沉迷於其中無法自拔。
    春花盛開於樹冠,露水未幹,香氣與氤氳煙霧交織,微風乍起,瞳孔之中,下一場粉雨。
    夏蟲鳴響,陽光透過葉片的縫隙,投在地麵,於陰影中,落點點金斑。
    秋空雲淡,行雁南飛,紅葉在空中跳一場驚鴻之舞。
    凜冬之雪穿過樹杈,飄落在手掌,不消片刻便消融,雙腳緩緩在地麵打下印記
    梁齊總是立在房門之中看著他。看著醉心於美景的賀君。
    如果說這裏是天堂的話,那麼,你一定是天使吧。
    ……
    刺客喝了一口向導遞過來的水,擦了擦臉,用極其沙啞的聲音道:“我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你們……因為詩人說你們向著和我們相反的方向跑走了。”
    “我們也看到你們向和我們相反的方向跑了啊!”鐵匠驚呼了一聲,“你中途沒有掉頭嗎?”
    刺客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我方向感不太好,可能……迷路了。”
    “其他人呢?”
    刺客低低道:“木工突然追上了我們……像瞬移一樣,我沒來得及救詩人……樂師和花童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向導沉沉歎了口氣:“先休息一下吧,然後我們再想辦法去找剩下的那兩人。”
    “不……不能停下來太久,木工又會莫名其妙地追過來的,”刺客的身體打著哆嗦,“一個人,就在我眼前,那麼突然,沒有一點預兆地喪命……”
    鐵匠的臉色也變了一下:“他是用什麼方法殺死詩人的?”
    “我沒有看清,太突然了,上一秒,他還在跟我道謝,下一秒,眼前就是一片紅色……”
    “……你確定殺死他的人是木工嗎?”
    刺客猶豫了一下,道:“隻能是他了吧。”
    “你再好好想想。”向導的語氣有些急切,“如果說不是木工的話,我們就得連樂師和花童一起列入警惕的對象了。”
    “稍微……給我一點時間。”
    向導簡單地“嗯”了一聲。
    ……
    “獵物們和我們語言相通,那麼,我們就沒有必要用力量和武器去取勝了。安地,記住,獵物的信任是你最好的武器,讓他們認為你很弱小,這樣,他們就會不由自主地對你放鬆警惕。”
    ……
    刺客很清楚,縱然槍手很強大,但他不可能在沒有猜到“規則五”又沒有外力威脅的情況下對自己的“同伴”下手,所以在自己出手之前,槍手不會再殺人。
    對方不會主動出手對自己來說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讓自己處於“可能被攻擊”的位置上,正是表現弱小的最好方式。
    花童終於將日記翻到了最後一頁,他驀地發現,日記最後一頁的空白處比起第一次看到這裏時有了些不同,此時,這裏多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似乎是用燒焦的細木條寫下的,明顯是刺客留給自己的。
    “假象”。
    假象是什麼意思?
    花童將日記向前翻翻到了最前麵,隨後不出意料,在前麵的幾頁也看到了刺客的留言。
    “知道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有什麼好處嗎?”
    他又向後翻了一頁。
    “就算你也知道沒有意義,但是,你也不會因此放棄好奇心吧?”
    是啊。
    花童無聲地回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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