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1 黃河水患(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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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後,瑞王由神武衛護送回京。元灝帶上好些珠寶藥材,親自去瑞王府探望元瀠。
    “毓王生前已經為二皇兄洗清罪名,二皇兄一路奔波辛苦,這兩日隻管在府上好好休養。”元灝安撫道。
    元瀠卻冷笑出聲,“毓王隻是墜崖,皇上怎麼能肯定他已經身亡了呢?”
    元灝苦笑道:“山崖險峻,崖下又有深穀,一旦有人墜入絕無生機,更何況毓王當時還受了重傷。”
    “好,就算是死了。那皇上又為何不派人去崖下搜尋他的屍身?他好歹也是大晟的毓王,總不能叫他屍骨無存!”元瀠又質問道。
    “朕並非不願派人去搜尋,而是崖底的深穀實在太過陡峭,根本無法下到穀底。”元灝解釋完,又接著說道:“朕打算在太廟為毓王設立牌位,以供皇室後人供奉敬仰。”
    元瀠忽然大笑了起來,“真是可惜了涵淵對你的一腔情意,到頭來竟隻換了太廟的一方牌位。”
    元灝等他笑夠,歎了口氣勸慰道:“斯人已逝,二皇兄還是要多向前看。”
    “向前看?”元瀠的聲音忽然變得尖銳起來,“不如皇上來教教臣如何才能像皇上一般薄情,轉眼就可以把自己的愛人拋卻腦後!”
    “二皇兄跟朕做這些口舌之爭又有什麼意義?毓王也不可能會因此活過來。”元灝慢慢紅了眼眶,流下兩行眼淚,“二皇兄休息吧,朕先回宮了。”
    元灝起身走到門口,背後又傳來了元瀠的聲音,“你搶走了父皇,又搶走了涵淵,你為什麼總是要搶走我最重要的東西?”
    元灝無奈地笑了笑——是啊,父皇賞了他一塊元瀠沒有的玉玦,甯涵淵給了他滿滿的愧疚和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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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幾日,元灝收到了謝靈均傳回京中的奏折,奏折上說黃河上遊已經接連下了好幾日的暴雨,如果暴雨不停,屆時就算加固了堤壩,下遊的百姓也難逃洪水之害。恰逢宋衝趕回京城,協助兵部整理出了陣亡的將士名單。元灝這次毫不猶豫地下了罪己詔,決定沐浴齋戒,去郊外的鴻恩寺為亡靈超度、為百姓祈福。元灝打算在鴻恩寺待上一個月,期間朝中的大小事務盡數委派予護國大將軍處理。
    等元灝到了鴻恩寺,午時用過齋飯,便被一個小沙彌帶進了一間禪房。
    這並不是寺院為他準備的禪房,但是禪房裏卻有為他準備的人。元灝揮退了隨侍,獨自一人進了屋子。
    “你是誰?”屋裏的人赤裸著上身,包紮過的胸口暈出一小片血色,正皺著眉頭看向元灝。
    “我是元灝啊!”元灝本想衝那人笑笑,卻不覺已經淚流滿麵。他尷尬地擦了擦眼淚,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人的胸口,問道:“傷口還疼嗎?”
    那人並不答話,拿開元灝的手,又追問道:“元灝是誰?”
    “是大晟的皇帝,你的愛人。”元灝盯著那人的雙眼說道,“你我相愛,卻因為同為男子而屢屢受人阻撓,前些日子你被人陷害推下山崖,我偷偷把你救回安置在此處,為避人耳目,直到現在才能來看你。”
    元灝說得動情,而聽的人卻一臉平靜,“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呃……我是大晟的皇帝,坐擁天下,你整個人都是我的,還有什麼是我好騙的?”元灝信口胡謅道。
    那人嗤笑一聲,問道:“你真的是大晟的皇帝?”
    “我……朕當然是大晟的皇帝。”元灝挺了挺胸口說道。
    那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元灝,請他坐下並為他斟了一杯茶,“那就請皇上多和我講講我先前的事情。”
    元灝慢條斯理地喝了茶,道:“朕還是不講了,要不你又該疑心朕騙你。不過朕讓禦醫為你準備了些湯藥,喝上些時候你就能恢複記憶了。”
    元灝話音剛落,屋外就適時響起了康公公的聲音,“皇上,給公子的藥熬好了。”
    “送進來吧。”元灝吩咐道。
    康公公目不斜視地把湯藥放在了桌上,又恭敬地退到了門外。
    “喝吧。”元灝用眼神示意道。
    那人端起桌上的藥碗放在鼻尖下聞了聞,“這藥和我先前喝的大有不同。”
    “這是宮裏醫術最好的禦醫配的藥方,跟那些市井尋常庸醫配的自然不同。”元灝解釋道。
    那人也不再猶豫,幾口就喝光了碗裏的藥,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好苦!”
    元灝笑了笑,一本正經地說道:“先前朕每次喝藥你都要嚐上一口,朕以為你偏愛味苦,就特意吩咐禦醫把藥製得更苦一些。”
    “哦,對了。”元灝又小心地從懷裏抖出一張人皮麵具,“這些天你一直待在屋裏肯定悶壞了,有了這個你就能隨意走動了。朕還給你起了個新名字,姓常名生,你覺得怎麼樣?”
    那人再次忽略元灝的問題,問道:“我原來叫什麼名字?”
    元灝被問得一怔,咳了一聲道:“不是說了要你自己回憶嗎?太醫囑咐說喝完藥要睡上一會兒,朕過會兒再來看你。”
    “你為什麼不和我住在一起?”那人朝走到門口的元灝問道:“你不是說我們是愛人嗎?”
    元灝扭頭道:“為了避人耳目……”
    “我可以扮作你的貼身侍衛。”那人打斷元灝的話,揚了揚手裏的人皮麵具,“這樣我們不是就能住在一起了?”
    元灝歎了口氣,笑著稱讚道:“好主意!”
    於是元灝便把常生帶到了自己的住處,他看著床上那人的睡顏,一顆懸著的心才終於安定下來。大將軍當初送來的那本奏折,表麵上是為他獻計,實則暗藏脅迫之意。西北邊城有大將軍的舊部,縱使他當初不答應,大將軍也少不了會調兵伏擊甯涵淵。既然木已成舟,他索性便與大將軍合謀,至少能讓甯涵淵活生生地陪在他身邊。雖然他也因此成了昏君,但是時日還長,他打算以後多體恤些百姓和朝臣,再慢慢重塑自己好皇帝的名聲。
    元灝用手輕輕撫過那人的眉眼,不由又歎了口氣:這麼個美男毫無防備地躺在他的床上,他萬一把持不住褻瀆了神明可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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