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交換彼此的津液，兩唇緊緊吮吸在一起，舌互相追逐。上官昊謙的呻吟在喉間滾動，氣息沉醉而令十修沉醉。
    在理智的弦快要斷掉的前一刻，十修手一抬，砍在上官昊謙的後頸處。上官昊謙眼前一黑，軟軟地倒在十修懷裏。
    歎了口氣，十修撫著上官昊謙的臉，細致的肌膚令十修心猿意馬：“莫害我，我還不想死。”
    出了及清殿，深吸幾口黑夜中的冷氣，體內的燥熱才得以清除。方才還熱血沸騰，欲望差點就止不住了。若是真要了他這世間最毒的王爺，不知自己還能否見著明日的太陽。
    拉攏好衣衫，再回頭望一眼“及清殿”這三字，平日警惕的他竟沒發現不遠處的殿頂上站著一個黑影。
    融在夜色中的身影看著離開的十修，緩聲自言道：“十修啊十修，你同上官昊源一夥兒害他，你說我讓你怎麼個死法好？”
    翌日，帶著因宿醉而頭痛不已的上官昊源上完早朝，趕往十修的住處去找些茶來喝。他不坐步輦便是想借助散步這會兒疏通全身的血液，連昨夜的睡夢都是血腥的。
    品著香茗，不自覺又想起齊序含。得不到他的時候，千方百計；以前自己真的得不到之時，想毀了他；得到了他的人、他的心，上官昊源便又踟躕不定，隻因他一直沒忘當初留齊序含的目的；他在身邊了，徹底屬於了自己，欲念不可遏製地膨脹……
    一發不可收拾。他上官昊源想用齊序含換大晉的萬世千秋。
    上官昊源的欲望便像個無底同，填不滿。難不成真應齊序延所說，自己會是下一個他。
    當年，齊序延便是死在貪欲上。他要的太多，多到上官昊源要設個圈套讓他跳進去、讓他死。
    是齊序延非要逼上官昊源殺了他。
    上官昊源與齊序延合謀，要廢了齊序含，不過是想讓他兩兄弟自相殘殺，自然獲益的是上官昊源，哪邊死都沒關係。但後來他心裏不想讓齊序含死的那麼快，他想慢慢玩。他取得齊序含的信任，借齊序含的手除掉齊序延，齊序延咽氣的前一刻才知道被上官昊源算計。
    當時上官昊源與齊序含一同站在城門上，自刎死前顫抖著緩慢抬起手指向了上官昊源，但齊序含不知這是他哥生前留給他最後一次警告，還誤以為齊序延這一指是指他、恨他。
    不過這一切隻是上官昊源的回憶，隻因那一刻的齊序含過狠，眼睜睜看著他哥哥死去，這樣的齊序含令上官昊源倒是有些意外。
    上官昊源是奸雄，無奸得不到天下，心慈手軟的後果便是齊序含的下場。
    十修見上官昊源端著茶杯，神遊太虛，輕咳一聲：“皇上。”
    “十修，咱今日去陰山看看。”上官昊源將茶盞方回案上，覺得頭痛不但得不到緩解反而加劇。他亦不想躺下身休息，這會讓他想到齊序含。他令自己整日處理國事便是要避齊序含不見、不想。
    他上官昊源要的從不會得不到。在沒徹底得到之前那便先什麼也不做。
    “我知你現一時難接受，但我沒騙你，這是事實。”那人今日的一番話令齊序含一場頭痛。或許那人說的真是事實，自己又該怎麼做。
    “你叫我如何相信得了你。”齊序含望著案上的鳳玉璜，似是在到上官昊源的臉。
    “你要信，”那人指著那玉璜，“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當初他也是這句話，他讓我一定相信他。”齊序含苦笑。他可以平靜地聽著那人告訴他關於上官昊源的一切，他可以一聲不吭地對上官昊源突如其來的十幾日冷漠，他可以靜靜地一個人坐著睡著天天念著。
    隻因他相信了，他信任他。
    他能忍受上官昊源心裏沒他，這樣他可以離開，逃得遠遠的，自己過自己的生活——但他能忍受上官昊源算計自己，甚至要取他的性命？
    可若是上官昊源真要殺他，那腹中的孩子怎麼辦。齊序含用命來換他兩人的血脈，可上官昊源卻要他和它的命？
    一個多麼諷刺的笑話！
    “就算是，我也寧願死在他手上。”齊序含品著香茗，神色自若，淡然地回道。但不知為何入口的茶苦澀。
    “何苦，你完全可以離開，我帶你走。”那人目光堅定地看著齊序含，似乎想從齊序含眼中得到肯定滿意的答案。齊序含那雙黑眸如夏日無風的鏡湖，平靜得毫無漣漪。
    或是說，那是死潭。
    齊序含放下茶杯，接話道：“你又是何必？”
    他與他非親非故。這皇宮爾虞我詐、人心叵測，原本是應該相信的人說過讓他相信。客棧那晚的上官昊源對著假寐的他道“此生不換”，誰的話真誰的話假？或許都是假，全都無所謂，他齊序含不想再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饒是出得了這皇宮隱姓埋名一生，他的心裏全都是上官昊源的影子。
    “齊序含，你聽好了，話我隻說一遍，信不信是你的事，可帶你離開是我的事。”
    人，總是能為一自私欲強人所難。
    “連名字都不報上你讓我如何相信？誠意何在！”
    那人失笑，緩聲道：“守、墓、人。”
    “你姓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