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陵窟緊閉的石門前，上官昊源用手丈量啟動機關的凹處，眉頭皺起，若有所思。
    他倒是未將龍鳳玉璜放進去過，不難想象，如此固若金湯的陵窟打開之後會如何。
    封閉幾百年的陵窟，知它存在的人不多，幾乎都被上官昊源滅口，董家便是其中之一。
    在揚州城碰到董家的人，上官昊源這倒是沒預料到，一切隻是個巧合。讓齊序含見到那慘景，也非他所願。
    死在他手上的人多了，便是他現君臨天下，也從未心軟過。
    除了一個齊序含。
    上官昊源並非嗜血成狂，視他人之命如草芥，隻因他野心太大，欲望漸漸淹沒理智。
    這世人皆是如此，總被欲望蒙蔽雙眼。
    “十修，我讓你查的還是沒有消息？”上官昊源撫著那凹處，視線沒有離開緊閉的石門。
    “是。”十修想起些什麼，道，“不過近些日子京城裏倒多了些人。”
    樊京乃晉國京都，百業興旺，外來經商之人多也屬正常，可在十修看來並不簡單。
    “麻煩的不是他們，直到現下真正的麻煩還未出現過，那人才是我們該解決的。”
    “皇上說的是守墓人。”
    上官昊源負手，道：“十修，朕怎麼感覺有什麼東西要來了？”
    十修點頭。
    “十修，朕再問你個事，”上官昊源眼中殺氣若隱若現，“曲幕梵該不該留。”
    “這……曲幕梵和林添都屬人才。”
    “隻怕人才不為朕所用，他會的和齊序延差不多。”能困住傅蘭青恐怕心思也不簡單，若是懂得的再多些，必然是第二個齊序延。更何況上官昊源滅了董家，這血債是事實，興許過不了幾年又多一個要殺他上官昊源的。
    上官昊源視線離開凹處，望著陰霾的天空。這好天氣沒有兩天便又灰了，著實讓人難受。
    離開陵窟，上官昊源讓十修駕著馬車在樊京街上走走。
    現下是冬季，可街上依舊繁華喧囂。上官昊源撩起窗簾，隨意看看。
    便是這一看，一個帶著鬼麵具的詭異身影引起上官昊源注意，那人前一刻還站在街角，可轉眼間身影卻又消失不見，形跡可疑。
    想叫十修停下馬車，可轉念一向，也罷，若是真衝著他來的定會再次現身，他不急。
    人人都想當皇帝，享盡榮華富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又哪個皇帝真是萬萬歲，能坐穩這位子就算不錯，棋差一招便可能成了別人刀下魂，其實這跟在沙場上廝殺一個道理。
    合上平日冷厲的雙目，手中握著龍玉璜，耳旁街市喧囂之聲漸漸遠去。
    這一刻，上官昊源似乎又回到在西門關的日子……
    黑夜淒淒，寒風淩冽，連人呼出的氣都凝結成冰粉，皇宮花園裏的枯樹枝頭上也不見那一彎配襯殘月，更顯淒涼之意。
    上官昊源剛批完奏折，眼皮澀得很，正要合上眼假寐，此時十修手裏拿著一封信進來，站在一旁也沒立即將東西呈上。
    上官昊源知他來了，也不急於睜開眼，手指卻在厚實的梨木桌上打著節奏……
    睜開眼，上官昊源接過十修遞上來的信件，拆開。
    “他們在去玉門關的路上。”上官昊源將信丟在火爐上焚燒。
    “他們去玉門關做什麼，林添將官印丟了，這按理說是該當斬，但玉門關卻不是要逃的路徑。”
    上官昊源負手，望著火爐上跳躍的火苗，道：“讓他們去。”
    便又是過了十幾日，上官昊源依舊不去青闌苑、不見齊序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