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芷然和高雪鬆在下午兩點半左右上了楚熠的車，高雪鬆還有些拘束，上車後除了問好不敢多說什麼，段芷然完全不一樣，首先他想都不想地就上了副駕駛，並且談笑風生地與楚熠輕鬆地聊起天來。
    “好像有些日子沒見你，你倒變得比之前活潑了。”車子在一處十字路堵住了，楚熠笑著看著段芷然。
    段芷然被說得一愣，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今天有些興奮過度，不由地生出一些羞愧出來，心裏一急，逼出了一身汗。
    “不過這也挺好，大概是在醫院裏你比較拘束，而你在學校是活潑的。”楚熠看看透視鏡裏的高雪鬆，說：“雪鬆，你說說他是不是一直都很能說話的？”
    高雪鬆還是很緊張，他沒想到楚主任能把話扔給自己接，一時間被自己的口水嗆得直咳嗽，結巴著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之前在學校他們本來不熟悉，這讓怎麼回答呢？
    “噢……噢噢，他私下還是蠻……”高雪鬆突然覺得沒有適合的形容詞，到底怎麼表達呢——“吸引人的。”也不知為什麼，他下意識地就說出來了。
    高雪鬆一開始還未意識到自己究竟說了什麼，直到看見段芷然帶著驚異的目光扭頭看著自己時，一瞬間的知覺使他立刻慌了神——自己怎麼如此荒唐！
    “吸引人……”楚熠饒有興味地咀嚼著這個詞，其實他心裏默默讚同著高雪鬆的形容，的確在某些時刻從段芷然無意間流露出的神態舉動之中真有些令人賞心悅目的氣質。
    車子停在了地下車場，下車時段芷然有意地留意到周圍的車輛都是些價值不菲的好車，走過安全門，進入主樓時，除了門廳的豪華裝飾頗為吸睛之外還有就是那兩部嶄新透亮的觀光電梯。
    隨著電梯的上升，這個高檔小區的花園盡收眼底，停止在三十一樓時，已讓人產生了一種蒞臨巔峰的感覺。
    “請進。”電梯左轉出去，楚熠打開了一扇電子防盜門。
    段芷然沒有急著彎腰下去換鞋，他先是站了幾秒，玄關處沒什麼過多的裝飾，甚至有些地方還覆蓋著灰塵，更奇怪的是衣帽架上掛著一件前年春天時興的夾克衫，看樣子似乎長久沒有清洗了。
    這時從裏頭又走來了一個人，段芷然被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楚熠家還有別人，定眼看去時，不禁愣住了。
    “這是葉瑢，”楚熠笑著對他們說：“他大學在我家附近，今天順道來我家做客。”
    高雪鬆立刻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楚主任的學生。”
    “你好，我是段芷然，也是楚醫生的學生。”段芷然一邊笑著，一邊仔細地打量著葉瑢：“今天真是好巧。”
    他看出來葉瑢並不是很高興且麵有疲倦，連神情都黯淡了許多。果然，這個傲慢的男孩也和之前的態度一樣，隻是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然後冷冷地走進屋裏去了。
    楚熠讓他們先去書房，過了一會就泡了一壺咖啡過來，三個人便鬆散地坐在電腦桌前，邊喝著咖啡邊看著兩個人帶來的論文。三個都是對學術有別樣熱忱的人，一旦討論起專業來，不禁興致高昂到忘乎所以。
    “嗯，你這個論點突然讓我想到了我學生時候寫的一篇文章，”楚熠正好讀到段芷然論文中的某一段，他說完沉思了一會站起來，走到長排的書櫥邊：“或許在這裏，等我找出來給你。”段芷然看著自然就放下咖啡杯跟到了楚熠的腳邊，也招呼高雪鬆一起過來。
    楚熠在一檔全是文案檔的隔間翻著，他把一個個舊式的文件夾搬了出來，段芷然拿過來翻發現這上頭全是用英文寫成的，在沒個文件的封麵和結尾都有漂亮的蓋章和一排潦草的花體簽名。
    “這是你在哥大時候的論文吧。”段芷然問。
    楚熠點點頭，“當時寫得太辛苦，舍不得扔。”他說著順帶看了一眼段芷然手中的那本又說：“那是後幾年的，我要給你的不是這些，是我大二時候的一篇期末論文，當時英語還比較生疏，所以先寫了中文版本再翻譯的。”
    “副主任，其實芷然英文很好的。”高雪鬆立刻在一旁說：“他剛上大學時就把托福過了呢。”
    “哦？你既然考過了托福怎麼不出去呢？”楚熠有點奇怪。
    “出國這個想法對那時候的我有點太奢侈了。”段芷然笑笑。
    “家裏條件不支持嗎？哎，可惜了。”楚熠有點惋惜：“其實你的父母應該咬咬牙關把你送出去的——”
    “副主任……”高雪鬆立即在一旁打斷道，他看看段芷然麵有難色地開口道：“副主任，芷然的爸爸很早就離開他了，而他的媽媽在他上大學前就過世了。”
    楚熠聽聞不禁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他吃驚地看著段芷然，“抱歉，我從來不知道你——那你……”
    “所以我當時候打工的錢隻夠我念國內大學啊，”段芷然還是很淡然地微笑著：“至於去考托福，其實就想過把虛癮，圓個不切實際的夢吧。”
    楚熠看著眼前泰然的段芷然，居然泛起了一點莫名的情緒，這個男孩可比當初的自己強多了，他對自己說。因為楚熠的沉默，書房內方才火熱的氣氛暫時降了溫。
    段芷然無意間看到牆上的時鍾，居然已經八點了，於是他說：“楚主任，時間不早了，我們也應該告辭了。”
    楚熠回頭，驚訝時間快得如此神鬼不知，這才想起今日葉瑢還在家，“不不不，你們先別忙著走，大家一起吃個晚飯吧。”
    段芷然本來很爽快地就要答應，可突然想到葉瑢今日在場，回想上一次照麵的情形，腦子一轉，微笑就道：“不，還是不再打擾了，已經給你造成不便了。”說著看看高雪鬆，高雪鬆會意立刻附和了幾句。
    楚熠知道強留無意，於是等他們收拾完全後親自送了他們下樓，目送他們走遠後，返身回來，就看見葉瑢滿臉不悅地坐在沙發上看著他。
    “出去吃飯吧。”楚熠說。
    可葉瑢沒有動，連吭也不吭一聲。
    “瑢瑢，抱歉，和他們聊得有些忘記時間了，”楚熠拿起葉瑢的薄外套，走過去麵朝葉瑢蹲在他眼前，說：“中午說的要給我烤的牛角麵包呢？我怎麼沒看見？”
    葉瑢又僵持了一會，隨後說：“都涼了。”
    “抱歉。”楚熠坐到了葉瑢的身邊，拿手抱住葉瑢的腦袋枕向自己，“你如果不想出去，我給你做飯好不好？”
    “你那個學生，段芷然，是個很優秀的人吧？”葉瑢突然問。
    楚熠被問得有些驚訝，然後答道：“他的確各方麵都很不錯。怎麼問這個？”
    葉瑢緩緩推開楚熠站了起來，他估計沒辦法回答楚熠，因為他自己都很難回答，一個下午從書房裏傳出來的講話聲是那麼地令人羨慕。那個段芷然真是一個把自己人生管理得很好的人，特別是他的經曆還那麼艱辛，就像自己聽到的那樣——“父母都不在了。”
    而我呢？葉瑢心想。
    楚熠從身後抱了過來，“你又在瞎想什麼？”他聲音裏帶著笑意，然後那下巴蹭了蹭葉瑢的耳邊。
    微微刺痛的觸感惹得葉瑢猛地縮了縮脖子，“啊呀……”他叫道，“很癢的！”
    楚熠嗬嗬地笑了，低頭就去吻葉瑢的脖子，一隻手順帶著就揉搓上了葉瑢的胸膛。“現在可沒人會再來了呢。”他帶著曖昧的氣音對著葉瑢耳語。
    “轟”地，葉瑢燒紅了臉——楚熠挑逗氣氛的功夫是太熟練了！他更本經不起這麼一點撥，現在可好，腿不爭氣地就打顫，連站也站不住，一隻手下意識地就伸出來憑空就想去扶住些什麼。可是伸出來的手一把卻被楚熠抓住，慢慢地朝上被掰向身後，緊接著，他的眼睛被楚熠的另一隻手給捂住了。
    “你幹嘛……”葉瑢顫抖著問。
    “你明知故問。”楚熠聲音很沙啞，然後輕輕地朝著自己右手中的手吹了一口氣，吻了上去。
    “啊！”葉瑢受驚般地叫出了聲，另一手就想去掰開蒙在自己眼前的手。可是事情變得更加始料不及，楚熠握著自己的手一鬆，立刻就狠狠地攔腰一攬隨即掀開了衣服，滑了進去，同時身子從身後緊緊貼了上來。
    “瑢瑢，叫我一聲。”楚熠用手抬起了葉瑢的頭，然後吻上了他的喉結。
    “楚熠……”葉瑢已經不會思考，除了自己瘋狂地心跳和頻率加快的呼吸，真的什麼也意識不到。
    “告訴我，你現在想幹什麼？”楚熠仔細地嗅著葉瑢身上的氣息，那麼清新而幹淨。
    “我不知道……”葉瑢慌亂地回答。
    “不對，這不是正確答案。”楚熠用鼻尖在葉瑢的頸間輕輕地來回蹭著。
    微涼的鼻尖劃過溫熱肌膚的觸感分外明顯，明顯到葉瑢跟著來回的磨蹭一陣陣地發抖，“你太過分了！”葉瑢聲音聽起來像嗚咽。
    “瑢瑢，告訴我，你想幹什麼？”楚熠突然鬆開了自己的雙手，然後笑著又問。
    “我想幹你……我想幹你！行了吧！”葉瑢氣急敗壞地回頭，他滿臉緋紅，氣喘籲籲，目帶秋波瞪著楚熠。
    這模樣看得楚熠心癢難耐，話不多說，立刻地楚熠一把拉過他，帶著他就往臥室走，笑著說道：“瑢瑢，你還是沒答對，學外語的怎麼把主語和賓語都弄反了呢？”

    作者閑話：

    我現在都不敢寫太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