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牧感覺著秦且歌仍掐著自己脖頸的手，不敢再多說廢話，直切主題。
    “你看，現在敵軍還有將近六千人，而你們，滿打滿算老弱病殘都算上行吧，才勉強兩千。你跟他們正麵對抗不是找死麼？就算你們現在都生龍活虎的，你覺得兩千對六千有那麼一丟丟勝的可能嗎？別忘了，對麵，可也是常勝的虎狼之師！”
    “所以，你的意見是？”
    “現在，馬上，撤進青幕山！”
    秦且歌聽著肖牧義正言辭的聲音，還是忍不住嗤笑出聲。
    “且不說秦家軍軍魂，也不說我為何要信你。你以為青幕山是那麼好進的？作為圖啟的三絕地之一，山中常年彌漫的瘴氣暫且不說，隻那山中最低階的妖獸也不是普通將士可敵的。進青幕山？不如說去找死更為妥當。”
    “這不是有我在嗎？“肖牧連忙表明自己的價值：”我剛才就是從青幕山出來的，裏麵你們所謂的妖獸其實就是乖寶寶啦，我自然有辦法讓你們安全進山，不然你以為我來你這裏幹嘛？”
    “我會信你？”秦且歌忍住掐死眼前這人的想法：“再說，我秦家軍軍魂便是誓死不退，要我撤退，不如死了痛快。”
    “迂腐！實在是迂腐！俗話怎麼說來著，今天的撤退是為了明天更大踏步的前進！”肖牧一臉恨鐵不成鋼：“被敵人殺了你們就白死了，最多拉上他們幾個人陪葬，這麼多人呢，兩千啊！你忍心？”
    “又有何不忍心？自從他們從軍那日起就把生命給了圖啟，死在戰場上是他們的光榮！”秦且歌一臉的視死如歸。
    “光榮？光榮你大爺！”肖牧作為一個接受現代教育的年輕人，徹底被秦且歌視生命如草芥的態度激怒了：“你知道他們都有父母妻兒嗎？你知道他們的家人都在盼他們回去嗎？曆史上說你是一個愛兵如愛子的人，我看是他媽放屁！”
    “曆史上？然後呢？你想說什麼？”秦且歌搖了搖手臂增加了自己的手的存在感。
    “額……那啥，我的意思是，我們先退，然後該養傷的養傷，該訓練的訓練，我們再卷土重來嘛，保住你們秦家的名頭啊。”肖牧揪著耳朵弱弱地回答道。感受到了自己掐著脖子的手的強烈存在感，肖牧再次認慫了。
    秦且歌的笑突然舒展開了：“然後把我們引進青幕山，兵不血刃拿下我們？想的一手好計策。”
    “你也是個人才啊，這都能想的出來。”肖牧目瞪口呆。
    “麻煩你動動腦子行不行，如果我真的想害你，隨便把這隱匿符給一個武功高強的人過來把你和你的副將幹掉，到時候秦家軍群龍無首，既得了名聲又得了戰俘，又何必大費周章借助青幕山顯得他們隻是僥幸？”肖牧一臉不屑。
    “那你既然說是來幫我的，那你怎麼不去殺了他們的主將？不更是簡單？”秦且歌皮笑肉不笑地說。
    “你去殺？還是你的副將去？”肖牧說：“他們可沒受傷。”
    秦且歌感受著自己右胸的疼痛，沉默了。
    肖牧計算著隱匿符的時效快到了，從眉心抽出一枚金銳符附在手上掃開脖子裏的手，閃到一邊，扔掉手中的隱匿符。
    “你們這兒的人真能磨嘰，去不去給個準話！”
    秦且歌內心無比震驚地看著從虛空中慢慢浮現的人形，寸長的頭發，怪異的服飾，一臉的不耐煩。
    那個怪異的男人膚色極為白皙，五官雖談不上精致卻清秀中帶著一點剛硬，一身白色的怪異服飾在這個尚黑的國家顯得格格不入，卻也顯得極為灑脫。
    秦且歌閉了閉眼睛。
    這個可以隱匿身形的人，似乎很厲害體力又很差的人，是為什麼而來。
    這樣怪異的一個人，能不能相信他。
    這樣一個故意接近他，說要救他們的人，到底是什麼目的。
    說的話又能信幾分。
    如果他是敵方派來的……
    那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呢？
    現在，真的走投無路了。
    再怎麼，也不會比現在更壞了吧。
    畢竟——沒別的方法了啊。
    如果不是必要，他也不想這兩千部下以這樣一種屈辱的方式死去。
    那就賭一賭吧，至於這個人——如果他說的是真的，總會知道他的目的的。
    “如果，你肩負著兩千人的性命，兩千個家的希望，你也會這樣的。”秦且歌閉著眼睛聲音好像從靈魂深處傳來：“畢竟沒有人會毫無目的的去幫助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