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青幕山溜達了兩圈的秦且歌還是覺得出來的過程很夢幻。
    他就那麼大搖大擺地跟著同樣大搖大擺的肖牧出了營地，他一度覺得這巡邏的士兵太沒用，但隨即想了想這個怪異的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又釋然了。
    而此時的肖牧正想著自己的生機丹一陣肉疼，早知道這家夥已經虛弱的不堪一擊，他也不必傻了吧唧地站著讓這家夥掐了半天脖子。
    最後甚至還浪費了一顆生機丹！
    這生機丹可是玄學界炙手可熱的物什，他身上也隻帶了兩顆而已，可他又沒帶其他的可治病的靈藥，至於那些在伏羲穀搜刮的藥材，要煉成丹藥也不是他區區二品能勝任的，隻能忍痛了。
    秦且歌看著躺在傳說中凶猛暴虐的妖獸身上的肖牧，饒是他這樣淡然的人也忍不住在內心吐槽。這真的是生食幼子葷素不忌的奇岩獸嗎！！（請允許我用兩個感歎號來形容這個正直糙漢子心裏正在狂奔的草泥馬
    秦且歌坐在距離肖牧不遠處，看著妖獸在肖牧身邊變得乖順，看著看著，眸色突地變得深沉。
    如果……我有這麼一股妖獸大軍……
    如果……這是一支聽得懂指揮可隨意驅使的妖獸大軍……
    他的眸色更加暗沉，喉結忍不住滾動，這個想法突然在他腦海中以燎原的姿態壯大著。
    他再也止不住這個想法，這個想法在他腦子裏一跳一跳的顯示著存在感。
    這個男人，擱下他那隱匿的神奇之術，還是有留下的用處的。
    至於這個男人的來曆和目的……本就是相互利用，隻是看誰手段更高明罷了。
    那就，暫且相信他吧。
    肖牧引著秦且歌在青幕山中外圍走了一遍，這裏的地形怎麼利用還是得交給他們這些專業的人。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術業有專攻嘛！
    “我可告訴你，我現在也就能和中外圍的三階妖獸溝通，記得隻是溝通啊，你管束著你的部下別有事兒沒事兒去挑戰它們的極限，真惹怒了我也搞不定啊，到時候別說我沒提醒你們。它們發起飆來我可管不了。”
    肖牧叼著草根在樹林裏穿梭著，好像又回到了他修煉的那個深山裏。隻是那個地球的深山裏隻是些普通的野獸，哪裏會有他去不得的地方。
    秦且歌的怒氣值隨著眉毛跳了幾跳，敢這麼跟他說話的人，至今還找不出幾個，就那個年輕的小皇帝也不敢這麼與他說話！
    若不是……
    “我會吩咐下去的。”秦且歌冷著一張臉，抿了抿嘴，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裏？”
    “我叫肖牧，生肖的肖，牧龍的牧。我是哪裏人？告訴你，我來頭可大著呢，我是……”肖牧說著說著突然沒有了聲音。
    秦且歌看著那個之前還一臉得意的人眼睛突然瞪大，傳出來的都是驚恐的信息，清秀的臉也扭曲得不成樣子，整個身子都開始顫抖，好似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肖牧感覺到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被一隻無形的手束縛著，壓縮著，經脈被硬生生胡亂扭了一通，無數的細小經脈一寸寸崩裂，他甚至可以聽到血管崩裂後血水流出的汩汩聲。
    就算經曆過伐經易髓，他也覺得，這樣的痛苦，還不如死了算了。
    感知力漸漸消失，肖牧感覺他的意識正在一絲絲抽離，用盡最後的力氣想了想自己還沒有練到六品還不能娶妻，大學的同學穀禾可都還想著他呢……
    此時肖牧的內心是崩潰的。天道你大爺的，媽個嘰這些話不能說為什麼不提前告訴勞資！非得勞資說了一半才來劈勞資！
    秦且歌看著肖牧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滾著，嘶吼聲痛苦的不似人聲，皮膚漸漸鼓起，下麵是一片暗紅，這是……經脈崩裂！看著那個人漸漸地癱軟在地上，直到一動不動，渾身上下一片血紅。
    秦且歌皺著眉，思索著。
    他要說出他的來曆時才變成這樣的……那麼……他的來曆不可說？
    那為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能說？
    他來之前被下了毒？
    那這個毒又是為什麼能夠準確觸發的？
    又是什麼毒能夠這麼恐怖？
    如果他死了，那麼今天入山怕是要黃了。
    這個人，身上的秘密越來越多了……
    秦且歌臉色陰晴不定，走過去看了看皮膚上的毛孔已經滲出不少血珠的肖牧，盡管自己已經見慣了死亡，仍是覺得觸目驚心。伸出手輕輕推了推肖牧，卻看到他推到的部位皮膚一陣顫動，那皮膚下，恐怕都是血水了。
    看著滿手的鮮血正不知道怎麼處理之時，秦且歌突然感覺意識一沉，整個人墜入黑暗中。
    ——
    不知何處而來的光芒漸漸覆蓋肖牧扭曲的軀體，血水急速從毛孔中噴射出，化作一篷蓬血霧飄散在空氣中。五彩光芒進入到肖牧變得幹癟的身體裏，隻一瞬間，肖牧已恢複原樣。
    樹林依舊靜謐，一個黑衣紫袍人蹲在肖牧身邊，拿出一個玉瓶強行放入肖牧眉心的隨身空間。
    “知道自己要來一個陌生的地方，為什麼不準備一些救命之物呢？唉……”
    黑衣紫袍人站起來看向頭頂，一個黑色的漩渦慢慢放大。
    “沒想到……來的這麼快……天道規則還不是現在的你可以抵抗的。”他的麵容籠在紫袍下，看不清神情：“下次見麵……”
    樹林重歸沉寂，隻留風中一縷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