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後院怎麼也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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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紀弦歌早上的鬧騰,楊箏到璃樽的時候果然晚了,謝華亭看著難得遲到的楊箏,總覺得他的樣子有些可疑,突然記起從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楊箏:“箏哥你昨天請假,有個男人送來的,說是給你的!”
楊箏哦了一下,漫不經心地接過來,雪白的信封沒有任何字跡,他拆開信封,裏麵隻有薄薄的一張白紙,紙是極上等的手工製紙,上麵寫著娟秀的四行小字,楊箏卻在看到的時候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未見君子,憂心靡樂,如何如何,忘我實多·····”
她還是來了···
楊箏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但他很快就將手中的信紙折好,可華亭還是注意到他的手有些微顫抖,“箏哥,是誰的信?你怎麼了?”
楊箏搖搖頭,“沒什麼,一個朋友,你先去忙吧!”
華亭“哦”了一聲,乖乖地離開了。
楊箏一早上都是心不在焉,華亭在第三次聽到他把東西掉到地上後,終於忍不住走了過去,“箏哥,要不你休息一下吧!”
正說著,進門的銅鈴響了一下,華亭轉臉:“一定是瓔瓔來了!”
謝瓔瓔是來了,但卻是一副仇大苦深的樣子,華亭很快就明白了為什麼。
謝河圖今天穿著一件緊身的黑色背心,外罩一件皮質的鉚釘夾克,緊致的黑色皮褲,恰到好處地包裹著她的長腿翹臀,脖子上和手腕上都掛著一串串銀色的鏈子,黑色的長發沒有半分束縛,豔色的嘴唇鮮豔欲滴···
幾乎全書店的人都向她行注目禮,無論男女,無一不是十分的驚豔,謝河圖像是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矚目,她隻是隨意掃了周圍一眼,很快就確定了自己的目標。
她徑直朝櫃台走過來,坐在櫃前的高腳圓凳上,謝華亭在她的注視下不得不走上前來,喊了聲“小姨”!
謝河圖滿意地摸了摸華亭的小臉,“乖,小時候跟個姑娘似的整天穿著裙子到處跑,現在倒變成塊小鮮肉了!”
謝華亭悲憤地看著她:那是小時候被你逼著整天打扮成洋娃娃為了躲你才到處跑你以為我願意啊?
但迫於謝河圖的淫威,這句話僅僅是他的心聲。
謝河圖無趣地轉過臉,白皙的手指在櫃台上敲了敲:“來杯Brandy!”
楊箏看了她一眼:“這裏不是酒吧。”
謝河圖抬了抬下巴:“你那裏明明有!”
楊箏懶得看她:“那隻做調味酒。”
謝河圖輕哼:“少廢話,給我來一杯,加冰的!”
楊箏注意到她食指上一直在玩的機車鑰匙,淡淡說道:“國內酒駕是要被拘留的。”
說完取出一個綠色的盤子,盛了兩塊奶白透明的椰子糕,又泡了杯玫瑰茶,端到謝河圖麵前。
謝河圖一隻手托著下巴,一隻手用叉子插著盤裏的椰子糕,“你知道我這次為什麼回來嗎?”
楊箏:····
(我實在沒有興趣知道!)
謝河圖:“我聽說紀弦歌居然有喜歡的人了!你知道,他的私生活一向很亂,所以之前我逃婚,紀家也無話可說。”
楊箏:“你不喜歡他?”
謝河圖一副理所當然:“雖然我不喜歡,但更討厭他屬於別人!”
楊箏今天的心情已經糟糕到了極點,實在沒有興趣去聽紀弦歌的風流韻事,“這和我沒關係,紀弦歌隻是我的房東,僅此而已!”
這次輪到謝河圖驚訝了:“你是說,你和他住在一起,可是卻沒有發生關係?”
楊箏,“正如你所理解的!”
謝河圖依舊不敢相信,“你果然不正常,要知道,想要倒貼給他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
楊箏依舊垂著眼。
“那你覺得,我和紀弦歌結婚怎麼樣?”謝河圖試探著問他。
楊箏點點頭:“很好啊,門當戶對,既可以各取所需又能夠相互取暖。”
謝河圖突然笑了,她的笑容像是帶了一些憐憫,她吃了盤子裏最後一塊完整的椰子糕,又喝了一口花茶,她笑著說:“楊箏,你真狠!”
楊箏目前的心情讓他沒有絲毫興趣去研究謝河圖這句話的意思,他隻是目送著她離開,心裏稍稍舒了口氣。
晚上,華燈初上,還沒到八點,店裏的客人都離開了,今天下午華亭和瓔瓔都有課,所以店裏隻剩下楊箏一個人,正打算關門,門邊的鈴卻響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對楊箏鞠了個躬,用日語對他說道:“先生,夫人在等你。”
楊箏認命地歎了口氣,想不到這麼快,他換了衣服鎖上門,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一個女人站在門邊,看到他後,立刻上前兩步,直直撲入他的懷裏。
“好高興,終於又見到你了,凰!”
楊箏垂著手,任她抱著自己,他的目光很奇怪,像是極溫柔,又像是極冷酷。
“渚··夫人··”
這個時段一般路上的行人都不少,但今天卻奇怪地沒有幾個人經過,紀弦歌坐在車上,望著不遠處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目光沉寂如水,深不見底,他看著楊箏跟著那個女人上車,黑色的勞斯萊斯絕塵而去。
紀弦歌突然笑了,笑容裏有幾分自嘲,幾分苦澀,他的手裏還緊緊攥著想要送給楊箏的項鏈,力道大得幾乎要扯斷那根脆弱的鏈子。
楊箏,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麼?
······························································
京郊一處宅子裏,從庭院到主屋都是典型的日式傳統風格,院裏的亭子內,擺了兩張矮木桌,幾位美貌的少年不斷端來各種精致的和食,楊箏正坐在錦墊上,呆望著外麵的楓樹出神,少年們都偷偷打量著他,眼裏露出幾分不屑的神色。
一之宮渚換了身黑色暗紋的和服出來,長發用一根花簪綰在腦後,盡顯日本傳統女子的端莊優雅,她坐在楊箏身邊,纖細白皙的脖子微垂,旁邊有少年想要上來斟酒,卻被她雙眼淡淡一掃,伸手拿過酒壺,親手給楊箏倒酒。
少年們識趣地退下,她舉起手中的杯盞,“凰,讓我們共飲此杯吧!”
楊箏深吸口氣,喝下了那杯酒。
一之宮渚伸出手,捧起楊箏的臉,突然咦了一聲,“凰,你臉上的痣呢?”
她仔細地端詳著,突然像發現頑童的惡作劇般,了然地微微一笑,她小心地摘下楊箏的眼鏡,柔軟的指腹在眼角處輕輕摩挲,漸漸出現了一顆細小卻不容忽視的紅痣,豔如朱砂。
姑姑說過,這痣太媚,若長在女人臉上,那是美人痣,但偏偏長在他眼角,顧盼之間,媚意橫流,所以從小到大,沒少給他招惹桃花,可基本上都是劫難。
一之宮渚滿意地看著他的臉,“你看,那些孩子漂亮嗎?”
楊箏自然知道她指的是剛才的那些少年,他們的臉上,無一例外,都有一顆殷紅的淚痣。楊箏誠實地點頭,那些少年確實很漂亮,個個精致,都是極品尤物。
一之宮渚輕哼一聲,“可他們和你再像,都不是你,你是最好的,凰,你是新宿的帝王。”
楊箏垂著眼沒說話,又就著一之宮的手喝了杯酒,她很高興,不斷地為他倒酒布菜,可無論她說什麼,楊箏都是神色淡淡地聽著,但她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直到月上中天,兩個人的眼睛都蒙了一層水汽,一之宮倚在楊箏懷裏,鬆鬆地摟著他的腰,楊箏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月涼如水,他的聲音也如同這月亮似的冰涼。
“為什麼要來,渚···”
懷裏的人身體微微一顫,半晌才抬起頭來,“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嗎?”
楊箏輕笑,笑容裏滿是落寞,他太了解她對他的執念,無論他藏到天涯海角,就像一個拙劣的迷藏遊戲,她總是會找到他,然後微笑地對他說:看,我找到你了!他不過是她豢養的人偶,他和庭院裏那些在黑暗中守望的少年們,並沒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