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會難受，也會想哭，也會需要擁抱。”
    “可是，我能在誰的懷裏失聲痛哭呢？若庭你來告訴我。”
    “就因為我是水長東，因為我是帝國最完美的男人，抑或是眾人心中的偶像？這是你們心目中的我，如今我真不明白是自己塑造了自己，還是人類造就了我。”
    “若庭，我也愛那樣的水長東，是的，我愛你們心目中的自己，愛得癡迷，無法自拔。”
    “可是，我還是痛啊，還是會軟弱啊。就讓我裝一會瘋子吧，這樣我才可以名正言順的軟弱下去，可以嗎？”
    洪若庭默然的聽著，有一些怔忪一些懵懂一些悲傷，更多一些心痛。
    “你去愛他吧。”洪若庭含著淚水笑了：“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如果吵架了想哭了我抱著你，如果打架了受傷了我替你治，如果又被騙了就再瘋一次，我一定治好你。放心，我醫術很好的，絕對還你一個完美的水長東。”
    水長東看著欲淚還笑的大男孩：“那你呢？你怎麼辦？你的感情怎麼辦？”
    洪若庭灑脫的抱著頭倒進軟枕裏：“我要正式通知你，水長東先生！我對你的迷戀不會結束，但我是專業醫生，我有自己的職業操守和醫德。所以水長東私人醫生這個位置，一定要留給我。”
    想說點什麼寬慰他，自己的心情也是一團糟。水長東說不清楚什麼滋味，一陣陣的不安磨得他焦躁起來：“若庭，突然想彈琴，你陪我不？”
    故意翹起下巴想了想：“除非你來個夜半歌聲，我就答應陪你。”洪若庭斜著眼睛悄悄瞄了一眼：“唱不唱？”
    水長東抓住他手：“走，去新宅子。”牽著手一起瘋出寢殿：“麥兜，回新宅。”
    青蓮和麥兜一人拿一件厚實的綿鬥篷給倆人裹上：“想凍死自己啊？”嘴上責罵，心裏卻歡喜。還是洪醫生有辦法，人一來，少爺又活蹦亂跳了。
    上了馬車依舊沒有撒手，水長東握著纖細溫暖的手掌，感覺到許多未有過的安寧。
    “我要聽《親親我的寶貝》。”洪若庭勾著嘴角，一臉盡是開懷的笑意：“行不行。”
    水長東點頭：“你知道這歌是送給誰的嗎？”
    “知道。”洪若庭想都沒想就說：“不就是我咯，嗬嗬。”
    二十多年前，水長東得知洪家長房得孫，卻無法分身祝賀。便將這首歌曲教授給當時一名歌者，作為賀禮送給了繈褓中的洪若庭：“當時實在無暇分身，不然那時就給你唱了。”
    “那個時候我可聽不懂。”洪若庭這是在討舊帳：“你現在唱，才算真正送我的。”
    聊著聊著已到了新宅，倆人下了馬車手依舊沒有分開。
    拉著洪若庭一起坐到鋼琴前，水長東先活動下手指，彈了幾個音節：“親親我的寶貝，送給建鄴洪家第十代繼承人洪若庭。”
    “謝謝。”
    “親親的我的寶貝，我要越過高山，尋找那已失蹤的太陽，尋找那已失蹤的月亮……”
    洪若庭情不自禁的跟唱起來：“……還在上麵寫你的名字……最後還要平安歸來，歸來告訴你這一切，親親我的寶貝。”
    “今夜還吹著風，想起你好溫柔，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輕鬆……”水長東被洪若庭的快樂感染了，突然就想起這一首歌來。
    這是首新歌，無人傳唱也沒收進《水長東樂曲集錦》，所以洪若庭很陌生。
    這一刻他真正開心起來，因為這是一首新曲子，而自己是第一個聽到的人：“親愛的人，親密的愛人，謝謝你這麼長的時間陪著我……”
    有一瞬間的窒息，洪若庭目不轉睛的看著專注彈琴演唱的水長東，默默想著：若真能成為親密的人該多好啊。
    “你會彈琴吧？”水長東想他應該會的，因為洪家繼承人絕不可小覷。
    果然洪若庭點頭：“你想聽什麼？”又補充了一句：“你的歌我都會。”
    “你最喜歡的有嗎？”水長東往一旁挪了挪：“咱們一起彈一起唱。”
    洪若庭修長的手指劃過琴鍵，留下行雲流水的一段音樂：“《桃花朵朵開吧》因為幸福，所以喜歡。”
    隻是小露一手，水長東已知道他技藝在自己之上：“好啊，我當然唱自己那部分。”
    “那我就唱太子殿下那部分。”洪若庭按下幾個音，是在邀請水長東的加入。
    和諧的雙人演奏雙人演唱飄出了新宅，揉進在冬日夜色，彌漫著每一顆善良胸膛。
    一曲結束，洪若庭隻走了幾個音，水長東便明白他繼續下去想唱的歌曲，於是很快跟上：“……小酒渦，長睫毛……”
    到後來水長東每一次回眸都有些恍神，身邊幸福的笑容，深深的酒渦，象透了心中深愛的李治：“若庭……”水長東突然停了彈奏捧起他的臉：“你好象他，真的好象他。”
    笑容僵在了臉上，酒渦也僵在臉上：“長東……”嘴唇已經被柔軟的吻住了：“……”
    好熟悉的味道，好熟悉的氣息，好安心的感覺，水長東沉迷的吻著，吻著，癡迷的吸取著久違的甘美。
    洪若庭瞬間沉淪了，青澀的茫然的任由掠取，忘記了自己是誰，更忘了身在何處，身體癱軟的向後倒去倒去……
    “啊——”倆人從琴凳上摔下地，洪若庭捧著腦袋抽著氣：“疼……”
    摔倒時水長東是撲在他身上，所以一點事都沒有：“撞到頭了嗎？我看看，別揉，千萬別揉。”中式的宅院沒有鋪地毯，這一下實在是撞得不輕。
    洪若庭還在迷糊著，如舞的眸子半睜半閉，紅腫的嘴唇微微撅著：“哎……喲……”輕輕的從喉嚨中發出疼痛的呼聲。
    這個模樣看進水長東眼中，巨大誘惑電得他渾身酥麻：“若庭，若庭……”將上身摟進懷裏，一迭聲的喚著他的名字：“疼嗎？很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