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晉王李治  四十六、再會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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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這傲來王子李風波奉王命出使大唐,早於半月前辦妥相關事宜,卻一直逗留在長安,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惜機關算盡,也隻於青梅宴上再睹劍蘭公子風采,終無別的機緣。
    傲來國王幾番來信催促,隻得死心起程返國。又因劍蘭公子這事受了大挫,不想驚擾王侯公子虛意相送,故而夜裏起行。卻未料錯有錯著,車駕行至長安街口,意外聽見麥兜跟醫館夥計對話。
    李風波心中可謂是驚喜交加,喜的是劍蘭公子終於落到自己手裏,驚的卻是麥兜所言病得沒了人氣。想著封無心的心氣兒,隻怕人出來已半死不活了。
    內心焦急愈發覺得仿佛等了半輩子那麼長:“怎的還不出來。”
    “王子莫急。”駕車的隨扈便說:“那孩子進去還不到半柱香時間呢。”
    隻好定下心神繼續等待,好不容易望見麥兜牽著馬出現,那馬上馱著素白的身影,隻遠望便知是他了。
    急忙翻下馬奔去:“無心……”雙手將人從馬上抱下來,恍如抱著一塊寒冰:“幾日未見,怎的一病如斯?”
    麥兜便說:“現下公子也不識人了,也不說話了。”
    “快走罷。”李風波抱著人已知不妙,急忙放入馬車:“快快回去。”又伸出頭衝麥兜喊:“自己跟來。”
    回到行館早有醫官相侯,切完脈後很是擔憂:“王子,恐怕不好。”
    李風波是明理之人,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犯渾:“你好好想想法子。”
    “想是這位公子受了內傷卻未自知。”那醫官便撩起衣裳給李風波看:“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都是重傷。下手之人絲毫不手軟直接斷了肋骨,斷骨倒伸傷了五髒。”
    李風波也不岔話,隻示意他繼續說。
    “我隻能先將肋骨接好,至於內髒之傷便不好說了。”醫官又看看李風波:“這公子身子單薄,隻怕受不得痛楚,接骨之痛……”
    “我抱著他。”李風波一撩衣衫坐進榻去:“來!”醫官也不廢話,挽起衣袖便慢慢觸摸傷處。
    “噢……”封無心雖昏迷,仍因醫官觸摸折斷的肋骨痛呼出聲:“疼啊!”
    “別怕,有我在,你絕不會死。”李風波生恐他掙紮,隻好用自己的手腳將他纏住:“別磨蹭,少讓他疼一刻也是好的。”
    麥兜站在一旁難受得想死:“我若早知公子斷了胸骨又認識李爺,何須等到現在。早間絕不讓他替玳公子洗身子,勞累成那般。”
    “他還去為楊玳清洗身子。”李風波眼中全是怒火:“帶著這麼重的傷?”
    麥兜心生埋怨就突舌頭快活:“今早起時公子隻說自己沒事,非得去瞧那楊玳。駙馬爺將楊玳送進宮本就為搶恩寵而來。”說到這居然哭了起來。
    李風波深沉的望了麥兜一眼,又低頭去看臉如金紙的封無心,想著他這樣的人在東宮也難免爭寵失寵:“可惜青蓮陷溝渠。”
    “那楊玳被太子折磨也是活該,被抬著下來更是活該。”麥兜就指著封無心抽泣:“可公子心善,非得親自為玳公子擦身子,還擔心他被欺負陪著說好一陣話,累到午間才歇,”
    “你說楊玳被抬著下來?”李風波眉頭皺的更深了,摟著封無心的手不由抖了一下。
    “噢——”封無心又呼聲疼。
    “無心,你在東宮到底過著怎樣的日子?”李風波刀削般的臉上已布滿了寒冰:“為何他那樣狠毒的人,你卻真心對待。”
    “被抬下來算好的。”麥兜也擰了帕子來為封無心擦去臉上冷汗:“除了我家公子,之前侍寢的有幾個活過兩日。”
    李風波此時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感歎:“他這是同病相憐,你自然不懂。”對懷抱中的人平添了幾分欣賞:“自己病中殘軀仍顧念與楊玳對詩之緣,實在難得。”
    “什麼對詩之緣?”駙馬家宴那日麥兜並沒跟去,所以不知其中原委:“楊玳怎能與我家公子對詩,我家公子一氣可做七首從軍行,兩首出塞。”
    “是了,是了。”李風波對此也是歎服:“無心的文采飛揚,世間罕有。”
    說話這會那醫官手腳倒麻利,已將斷骨接好:“好了。”便用布條牢牢固定住:“千萬不可下床,不可挪動。”又切下脈:“公子——”
    “恩——”原來封無心早疼醒了,隻是灰心喪氣不願說話。
    “你醒了?”李風波心喜,急忙俯身去看:“可認識我?”
    封無心早從聲音辨別出他,此時得人眷顧隻得努力睜開眼:“你別聽麥兜胡言。”神色依舊是淡淡的。
    “麥兜說的皆是大實話。”李風波軟言說:“再別想那李治了,他將你打成這般卻不聞不問。”
    麥兜急忙撲過來:“全靠李爺將你救出東宮,公子你可算交個好朋友。”
    封無心扯著嘴角擠出一絲笑來,看著卻比哭還難過:“可不是又勞煩王子了。”便歪臉望著麥兜:“什麼李爺,快叫王子殿下。”
    “無妨。”李風波急忙按住麥兜不讓行禮:“這孩子好,忠心護主。我要好好獎他。”又軟言道:“你傷了內髒少說話,我這醫官醫術超群,定能將你醫好。”
    那醫官就靠上前:“公子若說話艱難,隻需點頭搖頭。”見封無心點頭才問:“可嘔血了?”
    “昨夜跟飯一起嘔了好些出來。”麥兜搶著答了:“之後再沒嘔過。”
    封無心卻艱難的向麥兜伸出手來:“如今得王子照拂已是不該,麥兜快尋輛車來,咱們回去。”
    麥兜大驚:“公子或許不知,如今我們無處可去了。”又急忙握住他伸來的手:“太子殿下已將公子攆出東宮。”
    “你懂什麼!”封無心雖說聲音低微卻自帶著威嚴:“既然準許離開,你該將一應物品帶上,自己尋一住處。”說著又喘得厲害:“實在不行也該住在客棧裏,巴巴跑到王子這算什麼。”就推一把麥兜:“還不快去!”
    “你這又是何苦。”李風波聽他醒來後對自己百般客氣,便知心中忌諱:“如今你身在病中不易挪動,何不等病情稍好再作別的打算。”
    那麥兜忠心卻更知此時封無心傷勢沉重,故而跪在那裏低著頭不吭聲。封無心見他這樣隻得說:“好,好……”閉上眼睛臉色愈發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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