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晉王李治 四十七、親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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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風波知他暫時走不了便跟麥兜使個眼色,讓他照顧封無心,自己拉了醫官出去:“怎樣?”
那醫官搖頭歎息:“若能過了三日,便可活三月。”
“什麼?”李風波大驚:“你的意思是,他最多還有三月性命。”一雙俊目寫滿了痛心。
“除非尋著神醫秦商。”醫官歎息:“小醫醫術淺薄,實在無奈。”
李風波隻好讓他先去配方子,回過頭卻見麥兜站在身後:“你聽見了?”
“我可以相信你嗎?”麥兜卻昂著臉問:“可以嗎?”
“當然。”李風波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便看住他:“你想說什麼。”
麥兜此刻已無他法,隻好將封無心吸血療傷的事說了出來:“你手下眾多,完全可以幫到公子的。”最後又仰起小腦袋望著李風波:“你是王子?可是太子那種王子?”
“你什麼意思?”李風波不解。
“我家公子說過李治是真龍天子,他的血療傷最好。”麥兜也不繞彎子:“你若將來也能繼承王位就是真龍天子,你的血必能救他。”
“嗬嗬!”李風波昂頭大笑:“想不到劍蘭公子身邊一小幺兒也有這般膽識。”揉了揉麥兜腦袋:“你跟我進來。”
俯到封無心眼前李風波笑著:“無心,你這孩子有意思,他說若我是真龍天子便能救你。”
“他不懂事。”封無心這一驚非同小可,暗暗責怪麥兜口無遮攔:“我絕不能吸你的血。”
“為何不可?”李風波聽他這般說,便確信麥兜所言非假,解開袖扣將麥芽色的小臂露出,就要抽匕首去割。
“不可!”封無心急忙伸手去拉,卻牽動傷處叫了一聲:“啊——”
“公子別動。”麥兜連忙按住他肩膀:“大夫剛幫你接了骨頭,說了絕不能動。”
這邊李風波也丟了匕首:“我不割就是,你千萬別動,剛接上的肋骨錯開就麻煩了。”
封無心白了麥兜一眼:“偏你胡說,王子怎能讓我吸血。”
“殿下也讓你吸了幾次。”麥兜一心救他,也顧不得該說不該說。
“那怎麼一樣。”封無心厲聲打斷:“休……咳咳……休得胡言。”居然連連咳嗽嗆出血來。
李風波見他驟然嘔血嚇得不輕:“你不情願難道我還強喂你不成。”急忙去揉他背心。
“你莫誤會。”封無心喘著說:“王子萬金之軀,怎可為無心自傷分毫,無心不配。”說著眼光淩厲掃了麥兜,生生攔住他要說的話。
“原來如此。”李風波突然明白了:“你與李治親近自然可吸他血,你與我非親非故當然不肯了。”雖然在笑,話中盡是神傷。
李風波上回見識封無心自盡的氣魄,心中有過疑慮。如今知他有此異能,縱然醒悟被他二人串通起來蒙騙,卻也不甚責怪。畢竟封無心著實拿命在賭,賭自己會不會將他送還李治。
眼下好不容易人在自己身邊,他卻總將害他受傷的李治放在第一位,救他性命的自己反而一再推拒。心中苦悶,才說出那番怨氣的話來。
“王子。”封無心想說什麼,又覺再解釋更是畫蛇添足:“你伸手來。”
正黯然傷神又聞他肯吸自己的血,頓時歡喜。急忙含笑將手送過去:“我身體好,你多吸幾口。”突然就皺了下眉頭又很快恢複了。
封無心心知若象征性吸一下絕過不了關,隻好猛吸了幾口,果然這李風波的血雖不如李治的,卻勝在靈氣渾厚,幾口下去胸中疼痛已減輕不少:“多謝。”
“你涮涮口罷。”李風波端了茶來。
“王子快去包紮傷口。”封無心這會說話有力了些:“我好多了,胸口也不疼了。”
李風波見他臉色雖難看,卻不再是金色,點點頭就轉身出去。
終於屋子裏隻有麥兜跟封無心倆人“好個奴才。”此時方能才發作出來:“你知他是誰嗎?初次見麵居然將瞞著都會傷人的事全說了出來。”
“任他是誰。”麥兜卻仰著臉一絲愧意也沒有:“我隻知他真心救公子性命,其他不重要。”對上封無心眼睛卻身不由己的跪下了。
封無心氣急:“你可知道,你將自己的主子送到別人床榻之上了?”
”太子殿下與公子床榻之上何嚐不親熱,結果呢?”麥兜卻有自己的想法:“公子眼光卓越,能入您眼的莫不是王侯將相、建鄴城主那般的人物,可你瞧瞧如今?”
“好一張利嘴。”封無心反覺得自己說他不過:“我不跟你爭辯,你便瞧著吧。”
麥兜見他卸了火氣便自己站起來靠過去:“公子生氣罵我幾句應該,麥兜心思公子更清楚,何苦呢?”
“罷了。”封無心想著反正一死,何必在乎如今躺在誰身邊:“你愛把我送給誰便送去,隨你。”
麥兜聽這話便嚇住了:“公子若不肯求活,不如先殺了麥兜。”就去摸他身上的匕首:“匕首呢?公子的匕首呢?”認定了封無心藏起匕首是為了尋死,更是慌亂:“你莫非真想尋死。”
“摸什麼。”封無心仿佛在說跟自己無關的事:“我還給他了。”
“什麼時候的事?”麥兜手停住了:“前兩日還勞煩小姐姐打了新式樣的穗子……”
正說著李風波便夾了兩個昏迷之人進來:“我該怎麼做。”這話卻是對著麥兜問的。
“割破手指即好。”麥兜已上前將其中一人手指劃破,送到封無心口邊:“公子若不喝,王子會讓他流血到死的。”
封無心也不睜眼隻張開嘴任由麥兜喂來吸過:“夠了。”又被扶起身來涮了口:“幸虧有你。”嘴上依舊是拒人千裏外的客套。
卻見李風波看著手臂上的咬痕出神:“怎麼了,是我咬深了?”
“無心。”李風波卻說:“這是你留給我的。”居然說不出的開心:“我原以為你我的緣分盡了,卻不料。”
“我累了。”封無心突然將臉轉開去:“實在不想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