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綠柳公子 二、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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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醒了嗎?”洛琪本無心翻看手中的書卷,雙眼時時望出窗去:“已經三個時辰了,怎麼還沒醒。”
陪伴她的丫鬟柳心便寬心的說:“姑娘就是好心,公子也是大善人,路上撿個人回來也驚動整個山莊。”
洛琪悠悠歎口氣:“我也想那樣倒在路上被公子撿回……”
“姑娘說什麼話,公子知道定生氣的。”摸著案上的茶已經涼透就端下去命人換了新的上來。回到屋裏就聽見洛琪說:“真會生氣我也開心,怕就怕永遠細心嗬護卻從不動怒。”
“不生氣動怒是公子性情好。”柳心眼見著洛琪傷懷急忙說:“莊裏小幺都說杞柳他們幾個比公子還象主子呢。”
洛琪放下書卷:“你不懂,若真親近便不必隱藏喜怒。”纖纖細腰一扭已靠進榻裏:“正是疏遠了才日日笑顏不願生隙。”伸手拉下紗帳含淚睡去了。
柳心楞了半晌方體味出洛琪的深意,搖頭歎息著出去,正巧紫柳屋裏的小丫頭來送新茶。
“洛琪姑娘天擦黑就睡了?”小丫頭也隻是隨口一問,卻不料引出柳心一段抱怨:“我們姑娘這般神仙樣的人物,公子養在莊裏手都不曾碰一下。”
小丫頭就笑了:“難道你也貪承公子雨露,想你家姑娘陪寢後帶上你不成?”
“好個不知羞的丫頭。”柳心便揚手要打。
“姐姐莫打。”小丫頭急忙求饒:“我素知姐姐心氣高,不為那些。”說著就壓低了聲音:“這事也怪,洛琪姑娘當真還不如杞柳他們幾個?這每日陪主子過夜的四個大丫頭我絲毫瞧不出那個比洛琪姑娘強……”
“噓!”柳心便立起指頭,又輕輕掀開簾子望了一眼:“可不敢胡說主子房中事,快回去吧。”就打發小丫頭走了。
卻說洛琪躺在榻上隻是假寐,柳心與小丫頭在廊下對話聽得真真切切。可憐神仙女兒被粗使丫頭言語輕佻,待發作卻聽得陪寢雨露這般下作言語,清白女兒那有臉嗬斥。
待忍更被拿去跟杞柳等人作比,便覺得氣血翻騰,眼眶燥熱胸中內息亂串,一口烏血延著嘴角滑出。這習練仙法的仙娥本忌諱動男女心思,一旦動了凡心修為折損事小,走火入魔也不是沒有的。
洛琪情知不妙急忙點住周身大穴,再緩緩運潮音仙法清心,連續三周天方緩過來,卻已是渾身大汗象從水裏剛撈出來。
她心知這番已是墮魔關口逛了一圈,卻無奈孤苦一人連說句貼己話的姐妹也沒,也不喚人清洗換衫,隻萋萋的流了一夜的淚水。第二日才知傷了仙根,連起身也不能了。
洛琪生病的消息柳心急忙命人傳去前頭,卻正當洪詩帶著白柳給病人喂藥吩咐不要打擾。伺候洪詩的一幹下人更是依著主子喜好行事,見洪詩對病榻之人如此上心,但凡能管點事的丫頭小幺都在外屋聽喚,廊下連個傳話進去的人都沒有。
被支來傳話的小丫頭膽子小,不敢自己進去,隻好在廊下侯著。半盞茶功夫就見一丫頭撩開簾子說:“你,趕緊去請逍遙公子過來,就說人醒了。”
“姐姐,我是幫柳心姐姐傳……”
那丫頭隻當是洛琪又送什麼物件過來,通常洛琪也沒打緊的大事:“這會子顧不上你家姑娘,還不去喚逍遙公子磨蹭什麼?”便叱著小丫頭去了。
這屋裏病人終於睜了眼便發現不在木屋裏:“默——”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非但沒有好友的身影,還盡是穿著奇怪的人。
“你找什麼?”一個溫柔的聲音便從耳後傳來,便察覺自己正靠在發聲之人懷裏:“可是餓了?”
這聲音?很陌生,並非禽獸醫生秦商:“讓我看看你。”
洪詩沒想到他醒來第一個要求居然是想看自己,心裏一熱便小心將頭挪到臂彎處:“要扶著你才咽得進藥,公子可別見怪。”
長發如織眼波溫惋不就是多年思念的愛人:“沐沐……”渾若無力的手便撫上臉龐。
“我的沐沐。”又記起木屋裏錐心的際遇,愛人麵前男人更象是孩子,委屈辛苦隻能在這個懷抱裏宣泄:“可找見你了。”眼眶頓時發紅,咬緊牙關不想為荒唐而哭,依舊有些許淚光泛在眼底。
聽他喚自己沐沐,又見他紅了眼眶,洪詩心知是神情恍惚間認錯了人。正想說破卻見到眼底淚光閃爍:“你如今神智不濟,勿要多思。”
“好沐沐,喚我一聲無心吧?”本就無力的手就顫抖起來:“我做夢都盼著的,真是好久好久了。”
“無心,無心?”洪詩並非依言喚他,隻是自己低語他的名字:“原來你名無心。”
“我當然是無心,你的無心你的丈夫。”說著就努力勾住脖子,使勁全身氣力要湊上去。
洪詩隻道他要起身,手臂使勁順勢將他扶高。卻未想滾燙的雙唇就印了上來:“親親我,親親……”
“啊——”便聽見旁邊伺候的丫頭低喊。
洪詩隻覺得脊背僵硬,雙目精光暴閃。又聽得耳邊驚呼,急忙騰出隻手去揮舞著讓所有人退出去,另一隻手就將封無心扶得更高些,自己也低下頭去任他親吻。
隻喝口茶的功夫封無心已勾不住脖子,腦袋耷拉下來:“我好累想睡覺,別再離開我好不好?”
“不走,我一直陪著你。”急忙細心扶著躺好,手臂堪堪被壓在腦後不敢抽出,隻能任由他枕著入眠了。
逍遙恰巧是封無心吻上洪詩那一刻進的屋,願以為洪詩會丟開手避而遠之,反見到他揮舞手臂譴退眾人,腳下就象生了根一般挪動不開。
直到封無心睡沉,逍遙才“咳——咳——”假嗽兩聲。見洪詩望來便不客氣的丟去疑惑的眼色,意思很明顯:“你喚我來就為站門前看你龍陽之癖?”
尷尬的將手抽出,洪詩讓出榻邊:“幫我看看他,是睡著還是又暈過去。”
逍遙習慣性的皺緊眉頭,卻沒放輕腳步:“除了這個就沒別的?”
洪詩故意不去看逍遙:“他認錯人而已。”
“噢!如此簡單?”逍遙已經切完脈:“氣息平穩,脈象平和,已經無礙。”停了停依然沒忍住:“天下女子綠柳公子想誰會求而不得?”
被逍遙這般討問,剛才那幕又被一幹下人瞧見,洪詩已然羞愧而怒。卻因生性平和從未真正罵過人,憋著火走到案後坐下才擠出倆字:“出去!”
“什麼?”逍遙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洪詩噌一下站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