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求不得(求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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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翾飛與木安歌吃飽喝足後,便齊齊躺在厚實的毛毯上,安翾飛拉過木安歌的修長纖細手,牢牢的護在手心裏,午後耀眼溫暖的陽光讓兩人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一股困意襲來,兩人交談的聲音有些迷迷糊糊,這時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向兩人靠近,安翾飛微微睜開眼睛瞅了瞅,一雙精致的黑色鹿皮長靴和玄色騰雲底紋的長袍下擺便出現在他眼前,他立時困意全無,豁然起身神色複雜的看向來人。
木安歌被他的大動作驚醒,也迷迷糊糊的看了來人一眼,看清來人是誰後,兩人皆是不約而同的沉默了,木安歌許久未見上官齊銳,聽說昨日是他守著自己,有心想表達一番謝意,又怕安翾飛會不高興。
而安翾飛卻是心中有些別扭,一方麵,上官齊銳對自己的媳婦有非分之想,是他的情敵;另一方麵,若昨日不是上官齊銳守著安歌,安歌不知會遭遇什麼,他對自己在自家媳婦出事時沒能陪在他身邊十分介懷。
隻是他想著反正如今安歌已經屬於他了,無論如何,他算是欠了上官齊銳一份情,不如大方一點,免得在自家媳婦麵前失了大丈夫的氣概,於是安翾飛別別扭扭的對上官齊銳說:“你要同我們一起喝酒嗎?”
此話一出,其餘兩人皆是意外的看向他,安翾飛有些惱羞成怒的說:“哼!你們作何這般看著我,不管怎麼說,昨日你照顧安歌有功,這杯酒就當做謝禮好了。”
上官齊銳目光牢牢鎖在那抹淡然的身影上,嘴角劃過一抹苦笑,“如此,我便收下你這份禮好了。”
隨即他便自覺的盤膝與兩人相對而坐,。
翾飛吩咐慶安去馬車裏拿了個杯子來,木安歌親自斟了一杯酒遞給上官齊銳,“齊銳,昨日讓你見笑了,多謝你對我的照料,我敬你一杯。”
上官齊銳盯著那杯酒,心中泛起陣陣苦澀,接過來後仰頭一口喝了。
安翾飛也別別扭扭的敬了上官齊銳一杯酒,“我也敬你,以前是我誤會你了,你也勉強算個正人君子,不過,你以後不要再打安歌的主意了,安歌已經同我在一起了,你是沒有機會的!”
木安歌雖然接受了安翾飛,但是這般在自己的友人麵前坦誠與男子相戀,終究還是令他有些不太自然,他低著頭給自己也斟了一杯酒,紅著耳根,默默的淺飲著。
兩人開誠布公的宣布相戀無疑是在上官齊銳尚在淌血的傷口上狠狠的撒了一把鹽,他指尖微顫著,悶頭喝了安翾飛敬的酒,濃烈的酒香滿溢於口,卻還是壓不住心中泛起的苦澀……
我哪是什麼正人君子,不過是不願玷汙心中的珍寶而已……
上官齊銳心中澀然,卻不願將自己的落寞之色落入兩人眼中,隻是低頭漫不經心的的把玩著手中小巧的白玉酒杯,一縷烏黑柔順的長發垂於額前,鳳眸微斂不知情緒,色澤淡薄的嘴唇沒有絲毫弧度,如同刀削斧鑿的臉龐沒了那刻意的邪笑竟是俊美無雙。
他一邊把玩著手中酒杯,一邊卻是直接問道:“你打算如何處理徐清流?這可是他第二次對安歌下手了,每次美人被他算計,都是我在他身邊,你若是保護不了他,又憑什麼與他在一起?”
安翾飛被他這句話問得一怔,“第二次?莫非他以前也曾對安歌下過手?”
“不然你以為美人怎麼會在我府上待了那段時日?你的清流知道你到處尋找美人,便命人傳話於我,待我玩膩了便把美人賣了或者直接殺了,你卻什麼都不知道,還毫無防備的將他當作無害的兔子,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得手!”
憑什麼……憑什麼即使這樣,最終卻是你擁有安歌!
安翾飛聽了他說的這番話,心中一時自責無比,原來上回害得自己差點失去安歌之人也是清流嗎……
木安歌看安翾飛自責的模樣有些心疼,連忙溫柔的安慰道:“你勿要自責,此事並非你的過錯,況且,我也沒有遇上什麼危險……”
安翾飛怔怔的望向他,閃亮靈動的雙眼卻有些泛紅……
“安歌,對不起,我不知道清流竟然多次對你出手,是我不好,才讓你遇上這些糟心事,你放心,我定會為你討個說法!”
說完安翾飛又鄭重的望著上官齊銳,“你的情我記下了,日後若有用得著的地方,我安翾飛定會全力以赴,隻是,安歌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鬆手的,我也絕不會再讓他再受到任何傷害!你趁早死心吧!”
“嗬,這我可不敢保證,若是哪天美人對你膩歪了,你可怨不得我。”
安翾飛被他的話氣得不輕,但是偏偏他的確對於安歌對他的感情有些不自信,反駁的話怎麼多說不出口。
一旁的木安歌卻是堅定的抬起了頭,細膩輕柔的嗓音如同天籟,“安歌既然決意與翾飛在一起,便不會做出背信棄義之事,我亦知兩個男子相戀為世俗所不容,會有諸多艱難,但我亦會與翾飛執手共對,不違今日之心。”
“嗬嗬,好!好得很!”
上官齊銳原以為自己的心已經痛得麻木了,如今再聽到他這番話,卻方知有一種痛,能讓靈魂都顫抖嘶吼,他無法再若無其事的繼續粉飾和平,故作瀟灑,因為眼前這兩人時時刻刻都在告訴他,他沒有機會了,他已然徹底錯失所愛……
“抱歉,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告辭。”
上官齊銳幹淨利索的起身離去,緊握的拳頭藏在廣袖中,手掌傳來的刺痛讓他有種自虐的快感。
他英姿挺拔,如同直立的鬆柏;額前的長發隨風飛揚,孑然獨立的影子長長的落在身後,孤獨的身影漸行漸遠,仿佛天地間,唯有他一人獨行……
……
安翾飛凝望著上官齊銳的背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拉過木安歌的手,護在胸口,嘟著嘴嘀咕著:“你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
看著安翾飛這番患得患失的模樣,木安歌在心中歎了一口氣,他緊緊回握住安翾飛的手,另一隻手輕柔的撫著安翾飛柔順的墨發,也一點一點的撫去了安翾飛心中的不安……
……
上官齊銳茫然地在繁華的街頭流連,想他自詡風流多情,此刻卻無處可去,無人可尋,多麼可悲……
他漫無目的的兜兜轉轉,隨波逐流,直到一聲誇張的呼喊讓他放空的目光再度回神。
“哎喲,這不是上官公子嗎?您今日可算是出現了,您可是許久不曾來花樓了,雅風公子可想你得緊那,人都瘦了一圈呢。”
上官齊銳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張笑得諂媚的臉,麻木地任由她將自己拉了進去。
花樓生意依舊紅火,大廳了坐滿了人,男男女女臉上皆是笑得開懷,衣著暴露的女子依偎在笑容輕佻的男子懷中,隨著他手上輕薄的動作嬌喘連連;舞台上輕紗覆體的舞女身姿輕盈,柔軟嬌媚,旋轉間春光乍露,引得一眾人喝彩連連;二樓的走廊上,隨處可見肆意調情的男女,身著單色的小廝佝著腰,忙碌地穿梭往來……
花樓的老鴇見上官齊銳進來後也不說話,俊美的臉上沒了往日的邪魅笑容,昏黃的眼珠狡黠的轉了一圈,故作嬌媚的甩了甩手中香氣熏人的手絹,“哎喲,上官公子今兒個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咱們的雅風公子最是善解人意,公子可要他來作陪?”
“也好……”上官齊銳並不想多說話,隨手扔了一錠金子給老鴇,老鴇捧著賞錢樂嗬嗬的扭著水桶腰,在前麵引路。
一路上老鴇甚是熱切的念叨著:“雅風公子若是知道上官公子要來,不知道要有多高興呢,原本雅風公子近日都是不見客的,但是他專門吩咐奴家,若是上官公子來了,隨時都可以去找他。咱們雅風對公子真是情深意重呢。”
上官齊銳聽著老鴇這番話,麵上依舊是沒有絲毫動容,常道是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話聽聽就好,誰會當真呢。
兩人來到了花樓後院一處精致的別院,如泣如訴的琴聲婉婉傳來,滿含著求而不得的苦澀。
老鴇連忙推開門,邊喊著:“哎喲,雅風公子,你快看看誰來了!”
房中的琴音隨著開門的聲響中斷,窗前一抹清麗的身影緩緩轉身,見到來人是誰後,美麗的臉龐滿是驚訝和驚喜。
老鴇見了連忙捂嘴笑道:“公子你瞧瞧,你一來看把我們雅風高興的,都說不出話了,嗬嗬,奴家這就退下,兩位快好好敘敘舊。”
待老鴇走後,雅風這才回過神來似的有些急切的走向上官齊銳,美麗精致的臉龐如同花開般明豔動人,他見上官齊銳麵無表情,便又有些忐忑的拉著上官齊銳的袖口,柔柔的道:“公子,過來坐吧,今日可要聽雅風撫琴一曲?”
上官齊銳看著眼前那雙滿是期待的眼,緩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