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程將軍。”華聞歌忙在樓梯口將來的這位將軍迎了上來，陪著笑意一路引他到了暖春閣。
    “就是他？”程雲用手裏的腰刀指了一下端坐在案旁的人。
    “正是。”
    “行了行了，你們散了吧。來人，將這人拿下，押會城主府等候元大人親自審問。”
    話音落下，後麵一眾府兵衝進來，手中拿著的長槍直對著絳紫華服公子，團團將他圍住。
    公子並未看周圍這一群人，隻是冷聲開口：“來的是城主元辰手下程雲程將軍？”
    “不錯。你既然聽過本大人的名頭，就趕緊束手就擒，不要讓本大人我親自動手。”程雲將手按在腰刀柄上，沉了目光盯著坐著的這位公子。
    公子不慌不忙地拿起麵前酒盞飲了一口酒道：“你還不配，讓元辰來見我。”
    “大膽，你竟然敢直呼我家大人姓名。”程雲的腰刀微微出鞘。
    屋中已經是劍拔弩張，外麵看熱鬧的一見似乎要打起來，頓時覺得不妙，早已經做鳥獸四散。白薇卿也緩步走回到了自己的驚鴻閣外，憑欄遠遠地看著暖春閣之中的事態發展。
    “看來你是逼我動手了。”程雲唰地一下扯出腰刀，明晃晃的镔鐵刀閃出冷光來。
    坐著的公子似乎覺得無趣，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丟在程雲腳下，又取出一塊牌子，也丟了過去。
    “拿著這兩樣東西去找元辰，讓他來見我。”
    程雲猶疑地低下頭，目光落在那牌子之上頓時一愣，連忙單膝跪在地上，將信和牌子一並撿起來，放下刀抱拳道：“末將有眼無珠，不識公子，請公子恕罪。”
    “公子？”白薇卿低聲重複了一句。
    屋中的那位公子再度抬起目光來，正對上白薇卿的目光。兩人隻是看著對方，毫無波瀾地對視。
    終於那位公子先收回目光，看著程雲道：“這些人留在這裏，你一個人回去。”
    “是。”程雲連忙站起身來，“你們留在這裏保護公子。”說完，他自己後退著出了暖春閣，在門口悄悄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其餘閣的人也都在自己的門口遠遠張望著暖春閣，華聞歌就站在驚鴻閣旁側，幾步就走到了白薇卿的身邊。
    “他將無塵留在屋中，怕是要出事。”華聞歌與白薇卿比肩而站，說話的時候目光也隻是看著前方。她說話聲音都極低，唯有彼此能夠聽見。
    白薇卿的手點了點自己玉戒指，輕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眼下，誰也救不了她。”
    “你似乎並不意外出了這樣的事情。”
    “自然。這樣的事情是遲早都會出的。”白薇卿的目光似若無意地掃了一眼周圍嘈雜的人群，而後仍舊正視著暖春閣，“不要以為昭國已經無人了，這樣的肆無忌憚目標本來就很大。”
    “你這話似乎是在幸災樂禍。”華聞歌冷笑道。
    “算是吧。”白薇卿理了理自己的廣袖，笑得很輕，“昭國是王朝四大諸侯國之一，華姑娘，百足之蟲尚且死而不僵，何況這蟲現在未亡呢？”
    華聞歌咬了咬牙哼道：“你就不怕我告訴她？”
    “怕，當然怕。隻是，姑娘應該更怕吧？這一次的東西有多重要我不說姑娘心裏也清楚。如今橫殺出這麼一個人來，丟了東西，我倒是想知道姑娘如何向她交差呢？”
    “白薇卿，你……”華聞歌的手一下子握緊，鳳眼之中透出濃烈的怨毒來，“不管你我從前如何，這裏是昭國，你我現在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我出了事情，你也絕對脫不了幹係。”
    “我知道。”白薇卿微笑著回答，“可是現在能做的除了等我看不出別的。”
    “繼續等下去，元辰來了，東西就更保不住了。”
    “原本你竟是以為能保住不成？”白薇卿驚訝地轉過頭來看著華聞歌，“嗬，華姑娘，你這五年在昭國雁回城竟然是平安度過的，看來昭國真的是無人久矣。”
    華聞歌臉色一變，沉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可知道這位公子為何殺了人卻不肯離開？”
    “他在等人。”
    “其一罷了。我想他應該是已經懷疑聞歌樓了，至少懷疑這些姑娘們中的一個或者幾個。”
    “他在等著有人去救無塵！”
    “至少是去拿無塵手裏的東西。”白薇卿頗有些佩服地看著對麵那位公子。這辦法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讓想要的魚兒上鉤，而他也明顯很清楚無塵手裏的東西對於她同黨們的重要性。
    華聞歌眸色一沉，一時間卻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那東西她是必要得到的，否則沒有人知道等待她的究竟會是什麼。
    “我勸你且先靜觀其變。”
    “你這是好意？”
    “我才來雁回城不到三個月，沒有你，我很難在這裏順利的完成任務。”白薇卿彎起眉眼，轉過頭來看著華聞歌，“就當是個見麵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