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步步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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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卓也曾吻過我,可是不及劉應這般霸道放肆,像秋風掃落葉般,逼得我無處可藏。他的吻,帶著青葉的香味,暴虐而猛烈地席卷開來,一手摟住我,一手環在我的脖子上,力道之大,似乎要將我揉進他的生命裏。他低聲呢喃道,“為什麼你們都愛他勝過愛我?”
他鳳目猩紅,看著我的眼,帶著憤恨和疼痛,那一刻,我感覺到他在害怕失去,心中迷惑升騰,他既已然不記得我是誰,今天算起來我們也是第一次見麵,若這感覺沒錯,他對我的情又從何而來?
在我一愣神之間,他的手已摸索著解開了我的中衣,觸到了我腰間的肌膚,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他手掌間輕輕戰栗。一種前所未有地羞辱感湧了上了,看見他墨色的瞳孔中,自己紅得妖異的雙頰,我拔出發髻上的金簪,就往頸間刺去。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我的手,鳳目中帶著驚怒,一把推開我,冷漠著看我瑟縮到銅鏡邊,連連冷笑道,“好!好!好!你是寧願死,也不肯從了本王麼?”
也是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在乎名節,很在乎,娘的,跟不愛的人親熱,真的會惡心。想著剛剛他不攔下我,此時已陰陽兩隔,有些後怕地瞪著他道,“都是你逼我的。堂堂大原朝的王爺,居然對一個弱女子使這等卑劣手段!”
他雖怒極,卻笑得風輕雲淡,眉眼間渾然天成的妖媚,讓女子都心生嫉妒。他輕輕踱步過來,停在我身邊,慢慢低下頭來,附在我耳邊道,“你剛才那一簪若真的刺下去了,本王立馬會送老四下來與你黃泉相伴。”
我推開他,也笑著理了理裙裾,換了個舒適的坐姿道,“王爺不會的。”
“哦,此話怎講?”他修眉輕佻,趣味深濃。“你可是本王一個重要的籌碼,與秦家聯姻,非你不可。”
一絲驚訝在心底閃過,原以為他百般謀算,拉攏秦家,是為了替太子張羅,現在看來,他當真有坐山觀虎鬥的心思。我語氣卻絲毫沒有鬆緩道,“因為有人希望他安然活著,而這個人,連王爺你也忌憚三分。”
“果真聰明,看來本王當初沒有挑錯人,你除了這皮相,能吸引本王的地方,還多著呢。說說你的理由,看能不能改變本王的心意。”他側身坐到一旁的美人榻上,一手支頭,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他的身姿,映在我瞳孔中的,卻是一副風情萬種的美人圖。這廝是在勾引我嗎?我皺了皺眉頭,避開他的目光,正色道,“因沈皇後一案,是以我外祖父袁氏一案為起始,我曾細細參詳過。沈袁兩家是大原開國以來最為昌盛的兩大仕族門閥,世代交好。袁氏出事之前,袁家大小姐,曾與當時還是親王的恒帝定了婚約,卻在恒帝即位之前,因先帝陵寢一案貪墨滅族。失去袁氏這個盟友,沈氏是助恒帝登位當之無愧的首要功臣,一夕之間,沈氏出了一位皇後,又出了一位太子,沈家子弟加官進爵,舉國上下風頭無兩。朝野之間甚至有沈家占了半壁江山的說法。古語有雲,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若想取之必先予之,我想這才是兩家慘遭滅族的原因。”
“不錯!”劉應撫掌叫好,眼中頗有讚賞之意,可是話鋒一轉,神色陰冷道,“可這似乎跟劉卓沒有多大關係,你別忘了,元豐三年冬獵,誰最有可能是刺殺的策劃者?”
“他是策劃者沒錯,可劉卓能活到今日,同樣是他的意思不是嗎?”我微微一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濱莫非王土。為君王者,若想取一個人的性命,易如反掌。權勢相爭,曆來兵不厭詐,當初他可因沈家外戚專權而下手滅族,就不可能不防著貴妃張氏一族,劉卓活著一日,現在的東宮就一日不夠名正言順,王爺您說呢?”
“你既如此熟悉權謀之術,可曾聽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榻前的羊脂玉酒壺,笑得意味深長道,“秦姑娘不防大膽猜測一下,本王是前者還是後者?”
“王爺如此聰明,何不享受漁翁之樂?”劉應若真有心問鼎九五,就應當沉住氣,挑起鷸蚌相爭,得漁翁之利,恒帝有心用劉卓牽製張氏一族,必定會給他相應的支持,屆時他與劉應兩虎相爭,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秦姑娘好盤算。”他黑眸深沉,寒光陡現道,“兵書三十六計中,本王最擅長的便是嫁禍離間。胥都大小官員,半數是皇後張氏一族的門生,若老四命喪此地,你說父皇會懷疑誰?”
“王爺不會這麼做!”我厲聲截斷他的想法。
“何以見得?”他見我反應過激,言笑晏晏。
“你多年來苦心經營的逍遙王名聲在外,不就是想給恒帝一個無心政務的印象,同時讓皇後放心你輔佐東宮。一旦暴露了自己,很有可能出現進退維穀的局麵,與帝後同時為敵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勇氣,還有實力。這麼多年來,皇上寵愛你是真,做戲給張氏一個警醒也是真。越是位高權重的人,越見不得旁人惦記他手中個權利,王爺的野心,暫時還是藏著為好。”恒帝如此優待劉應還有一個根本原因,西月妃早逝,杜氏一族曆來衰微,他不用忌憚這個皇子。
我越是鎮定,他越是笑得邪魅,眼神深邃,似乎要將我融化在裏麵。他走過來,輕輕扶起我道,“你以為這麼多年,我苦心經營的僅僅是逍遙王一個虛名?你也算是自己人,本王今天就跟你說句實話,太子一黨,勢力十有七分在我之手,不知秦姑娘現在肯不肯放下心來,跟本王走呢?”他十指如玉,溫柔地撫過我墨緞般的長發,眉眼間無盡溫柔。
我已汗濕衣襟,與他對峙良久,終於無力地點了點頭,隨即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