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篇  第三十五回 阿歡顯神通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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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書說到阿歡進言青帝自己於樹林中所見所聞,竟道破一個天大的秘密,使得自己得了這四階軍銜,但是讓他更高興的是自己在未討伐九黎之前,便有了免奴之赦。
    “阿歡,阿歡,你怎的了?”青雲打斷了阿歡的思緒,阿歡回過神來,斜眼看著青雲,嘴裏嘟囔著:“雲老哥兒,你說我這氣運來了,擋都擋不住啊,哈哈哈哈,飲酒!”就隨著著酒,讓一切秘密都煙消雲散吧。稍後便是征途,定不負王上厚望。
    言語間隻看見青雲低聲吩咐了琴心幾聲,琴心轉身從裏間拿出了一個封口陶甕,上麵裹了一層厚厚綠苔,隻見看不清陶甕模樣,陶甕並不大隻得雙掌之寬。青雲嗬嗬笑道:“算你小子有福,近日來我這二十年陳釀出土,被你趕上了。”
    阿歡撇嘴道:“雲老哥兒,莫要吹噓,你這酒棧剛開幾載?你來這青丘國都才幾歲?何處尋到個陶甕便充作陳釀,你欺欺那城外二十裏之人還行,我可是土生土長的青丘國都人,唬我你還差了一截。”說道便要去搶。
    青雲沉下臉來說道:“好個不知好歹的小狗,雲爺這酒醪乃是吾父於山下老家所埋,一共就出了十甕,敬上用了五甕,方放出消息便被搶個精光,這一甕我準備自己享用,看你升官兒方拿出來與你分享,你若不信,我也懶得費那功夫,琴心來來來,還把這酒壇放回原處。”
    阿歡急著站了起來,伸手去夠那甕,嘴裏說道:“雲老哥兒怎得開不得玩笑,我知你待我非同路人,我也承你這個情,這酒麼,快快打開,讓我也開開眼。”要知這釀酒之術,相傳乃是上古大巫儀狄祭拜天地之時偶得,流傳至今早已在各地有了差異之法,西方推崇入口厚綿,如同土行之氣,北方講究入口冰涼,取水行之意,南方講求入口火燒,方得火行之術,而青丘一帶獨得一方,入口溫潤之極,閉眼仿佛吞下勃勃生機綠意,酒色碧青透亮,木行之理蘊含其中,天下聞名。
    青雲嘿嘿笑道:“還算你小子識相,休急,我取得器物方可飲用。”他站起從酒棧櫃台之處取了兩個木樽,隻得尋常酒樽一半大小,隻是入手極沉,其上早已磨的流光水滑,隱隱竟然透出玉光。“此乃東海之外巫圩山上古神木玉楠之根雕就的兩個酒樽,入水即沉,萬載不朽,雲爺我的傳家之物,尋常木樽沾上這陳釀便有木滓濡進酒醪之中,失了本味,若是拿金銅之物盛之,便會有鏽氣,隻得這樽配得這酒,才能品出真味。”
    阿歡早已聽得口涎直流,隻見青雲單手托甕,另一手輕輕拂去其上青苔,動作輕柔無比,再看青雲臉上滿麵肉痛之色,拍開了那陶甕上的泥口封印,阿歡不悅道:“雲老哥兒,拿都拿出來了,何必做這惺惺之色,看你那滿麵傷心的樣,我怎能飲的下去。”話未說完,隻見一股青氣直衝房頂!那青氣忽急忽緩隻在空中勾勒出一棵樹形,再慢慢散去,霎時間滿廳之中盡是撲鼻香氣,這香氣夾著陣陣草青竹葉之味,又像雲杉柏樹之氣,細聞之時竟透出淡淡各類花香其中,一時難以描述。
    阿歡恨不得把這廳中香氣全部聞進肚裏,嘴裏叫道:“快活快活!莫說飲下肚去,光光是聞此香氣,我便有了三分醉意,當真是絕世好酒,快快倒來。”青雲瞪眼道:“沒見過世麵的鄉下小狗,這酒放上一時三刻,待得酒意與這天地之氣接觸融合,方是最佳飲用之時,此時喝了便是暴殄天物!”
    阿歡恨恨的飲了一口盞中之酒,說道:“飲個酒醪這麼麻煩,果然不凡之物就是麻煩。”說著又拿鼻子去聞那香氣。
    此時隻聽得先前進來之人大喊一聲:“店家!店家!”琴心忙走上前去,笑道:“幾位客官可有需要?”當中一人短發無須,臉上並無表情,指著阿歡這桌說道:“他那酒醪,於吾弟兄上來幾壇。”琴心滿麵堆笑,彎腰說道:“幾位客官,實在對不住,那酒乃是我家主人珍藏之物,就剩了那麼一甕,我們這兒還有別的好酒,小的這就給幾位客官呈上。”
    話未說完,隻聽得啪一聲,琴心臉上便挨了重重一巴掌,半邊臉登時腫的老高,嘴邊滲出血絲。當中那人忽的站起,冷笑道:“你們青丘是這麼招待貴客的麼,小小一壇酒都不肯賣,還憑什麼叫老子兄弟們給你們賣命?”琴心何曾受過這種侮辱打罵,剛要動手,隻聽青雲一聲喝道:“琴心還不退下。”他自己快步走到近前,施禮道:“幾位上客,鄙人乃這酒棧店家,此酒的確乃是最後一甕,還請各位多多包涵,”他指著阿歡說道,“這位小哥剛剛榮升青丘禦前衛四階,鄙人於他乃是至交好友,今日慶賀小酌,不想打擾各位雅興,還望各位海涵,幾位客官之席免金,還望各位客官給鄙人個麵子。”
    沒想到那幾位冷笑連連,其中一個高個說道:“這青丘的軍官好大的威風,什麼四階五階的,還不是要靠我們贏土牧公指揮統帥!”阿歡聽到此言,拿著陶甕進到前來,將陶甕輕輕放在桌上,說道:“原來是贏土幾位軍務大人,恕在下眼拙不識,此酒當獻於幾位大人飲用。栓子,退去一邊休要多言。”
    當中一位哈哈大笑,說道:“看你小子還挺識時務,這酒麼……。。”隻見他手掌一挑,登時將陶甕朝阿歡頭上砸去,阿歡挺立在那裏不避不躲,陶甕應頭便碎,雖無血跡流下,那酒漿卻順著阿歡的頭臉流了一身。隻見當中那位陰森道:“大爺我從不喜歡吃這青丘娘們的酒醪,你且舔幹淨了好好享用吧。”阿歡用眼神阻止了想要動手的琴心,一手拉住青雲,一手抹了臉上一把,笑道:“不錯,這酒味著實不錯,多謝幾位軍務大人賞酒。”
    當阿歡與青雲轉身回桌的時候,身後響起了放肆的大笑。阿歡仿若未聞,用琴心遞過來的汗巾擦幹臉上酒醪,笑道:“今日不巧倒是擾了雲老哥兒的興致,改日再叨擾雲老哥兒罷。”說完起身便走。琴心便送便嘟囔著說道:“歡哥兒,你是官越大膽子越小了,以前何曾受過這鳥氣。”阿歡也不答話,微笑著摸摸他的頭往外走去。
    那幾位看到阿歡要走,笑得更加放肆,高個兒怪叫道:“青丘兵爺,早些回去伺候好你那些娘們頭頭,讓她舒服了好給你再升兩級!”當頭的說道:“連點血性都無,還打什麼九黎,早早的站在後麵,看爺爺幾個如何踏平九黎,再戰南疆吧,哈哈哈!”
    阿歡還是麵無表情,但是轉回頭走到那幾位席前,對高個兒說道:“請問閣下適才可是辱我長官。”高個兒舉手道:“你莫要如此,我好怕啊。”另幾個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阿歡又問:“請問閣下適才可是辱我長官。”高個兒起身伸手對著阿歡臉上扇去,說道:“就是你爺爺我說……”
    話音未落,未見阿歡有所動作,高個兒橫著從座前摔倒,順著大廳窗戶飛了出去!那幾個反應過來再朝窗外看去,隻見高個兒手臂彎成一個極怪的形狀,顯是已經折斷,人早就疼暈了過去!當中的大喝一聲:“奶奶的,敢跟爺爺動手!”一手掀翻酒席,另一隻手朝阿歡抓去,隻聽乒乓一陣亂響,為首那位也橫著從窗口飛出,倒是未昏暈過去,隻坐在地上動彈不得。那幾個紛紛都從窗口跳出到大街。紛紛隨身抽出刀來,指著阿歡說道:“好賊子,可敢出來與你爺爺決個勝負。”
    阿歡不緊不慢的從窗戶跳出,沉聲說道:“我青丘敬你們幾個遠道而來,當是貴客,陳以美食,敬以美酒,你們辱我並無關係,我個人榮辱是小,青丘也不因我一人有失顏麵。但你們當街持械行凶,辱及青丘軍中。勸你們幾個乖乖束手就擒,莫要再動幹戈,自綁去國都街衙認罪,看在戰事將近,定會讓你們幾個戴罪立功。”
    這幾個看阿歡喋喋不休以為他又怕自己人多,大罵道:“青丘國都爺們幾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們青丘自己不敢滅那九黎,拉上我們贏土墊背,打的好算盤!青丘娘們當政能有什麼作為!快讓爺砍了你一條手臂,饒你不死!”
    阿歡低頭歎息一聲,猛地超前竄去,最近一人還未反應過來,眼前一花,手中刀便落地,再看自己右手已經扭曲到背後,此時方有徹骨疼痛傳來,剛要喊時,隻見自己另外一個夥伴身子橫著飛到,砸在自己身上,雙雙撲倒在地方才喊出聲來。站在後麵一人,橫眉喝道:“豎子爾敢!”舉刀便砍阿歡頭顱,阿歡低身讓過,一拳揮在此人右手竟將手砸個粉碎,又橫飛一腳將此人踢開,身側又一刀過來,他不慌不忙用手一夾,便將刀夾在掌心之中!
    很多人永遠看不清形勢,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往往也禍從口出。隻是在他們得意忘形之時,卻忘了那些忍讓的人並不是懦弱怕事,而是不屑一顧。若是惹到忍讓之人所維護的事物,那麼後悔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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