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篇 第三十四回 阿歡得行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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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書說到,光紀想殺死阿歡滅口,卻被白旭救下,阿歡求見青帝,道出所見之事。白旭連夜帶著阿歡求見青帝。青帝在偏殿召見兩人說起林中異事。
青陽宮偏殿,青帝幾人聽聞林中居然兼具土水兩陣,不由得疑心大起。
青帝皺眉道:“大典已經結束,難不成贏土黑齒尚有所舉動?或是光紀不忿九黎之伐,尋求贏土暗中作梗,那麼這眾國合兵之事,倒不得不防。”白旭繼續說道:“屬下以為光紀雖心有不忿,在女媧大神之側倒也不敢動作。隻是防著那力牧老頭兒以總帥之名,行齷齪之事。”
青帝擺手道:“那贏土力牧向來光明磊落,不若如此,本王也不放心將總帥之位傳於他,此時大為蹊蹺,本王也無從猜起,還是聽取阿歡所言方做定斷。”
阿歡聽到此言,又想跪下回話。青帝忙道:“阿歡休要多禮,青陽宮中本無此多禮數,還是站著回話吧。”阿歡站直講話,隻覺得渾身肌肉從未如此繃緊過,他深呼了兩口氣後,說道:“回稟王上
,小人在城中不敢多言,隻怕各國暗有眼線埋布城中,此時身處女媧大神光耀之下,膽子也大了,人也不怕了。”青兒捂著嘴說道:“你這人也是有趣,俏皮話少說,撿著要緊的事兒說。”
阿歡緩緩說道:“我今日巡視至林外之時,並無聽到任何異動,隻是小人自小打獵為生,看見林外灌灌不停盤旋其上,並不落下,便知林中有人闖入,使得那些倦鳥並不落巢。便差遣人去城中報信,令選隊員環繞林外,而我悄聲走進林中。”
奢比屍誇道:“這位,這位軍士進退有度,臨危不亂,雖是小事卻顯真章,調度暗合兵法真義,倒是被王上從市井之中撿了個大大的人才回來。”阿歡抱拳道:“國師大人謬讚,小人自幼並無研習兵法,隻是打獵之時,見群狼捕食鹿群,總是前抄後圍總能有所收獲,不覺便依此所行,倒是讓王上與眾位大人見笑了。”青帝微笑道:“以天地萬物為師,總能有所得,阿歡,你很不錯。”
隻聽阿歡繼續說道:“我放低身形,屏住呼吸慢慢進得林中。並不曾驚動林中之人。”青兒奇道:“林外不是有土水兩陣護住,你如何進得林中卻不驚動他們的?”阿歡深施一禮,說道:“回國師大人,小人之前並不知林中設以陣法,隻是小人,小人。”他突得想起即將進行九黎之伐,自己的身份大大敏感,很可能被趕出軍中,不禁心中大急。
青帝柔聲道:“阿歡,英雄不問出身,不論你是何族出身,隻要心係青丘,誓衛女媧大神,青丘便為母國,本王便為你做主。”眾人聽得此言,大為詫異,原以為阿歡乃是青丘普通百姓身份,此時聽青帝所言竟然另有蹊蹺。
阿歡垂首道:“小人乃青丘九黎族人。”白旭大為驚異,右手已搭上腰間劍柄,暗暗後悔沒把青銅藤槍帶在身邊。而青兒也越過青帝半步,隔在青帝與阿歡之間,戒備萬分。隻有奢比屍反著白眼道:“兩個小女子就是不知所謂,沒聞見他身上如此濃厚的獸血之味,天下除了九黎又有哪個族人能如此。九黎之人向來無視巫術陣法,王上既然放下他入得殿來,又豈能想不到他身份特殊?白統領,你把手放下,平白的讓人心涼。”
阿歡跪倒在地,說道:“小人雖是九黎之血,但於十歲血噬考驗之前,舉家逃到青丘國都,父母一心向往和平,不曾想卻遭了,遭了青丘大劫。十年裏打獵為生,卻被街裏視為不祥,直至王上再造之恩,又蒙女媧大神庇佑,在小人心中,王上恩同父母,永世不叛。如有異心當如此案。”言語間,將身側案幾一掌拍個粉碎。
青帝輕輕說道:“本王知你一片忠心,你且起來回話。”其餘眾人聽他肺腑之言,當真字字泣血,一時間均平了疑慮。白旭舉手按在阿歡肩上,說道:“好一個永世不叛,蚩尤你且放心在軍中立功,有我白旭一日,就絕不令你低人一等。”大域之中久有等級,凡戰敗之國族,族人均為奴隸之身,永世不得翻身。阿歡若隨軍討伐九黎,九黎被滅,那麼阿歡便立即變為奴身,不得在軍中享有軍銜。白旭此言一出,等於赦了阿歡奴身,更加讓阿歡歡欣不已。
青兒心思縝密,笑道:“好個阿歡,難怪在城都不言,原來是另有隱情。若非見得王上,恐怕小白這承諾難以實現呢。真如國師所言,此子進退有度,心思謀略均為上佳啊。”阿歡滿麵通紅,說道:“小人這點小聰明,全部被王上與眾位大人看個明白,哪裏還稱得上心思謀略。”想他入得軍中,處處行事謹慎,一心立功表現,為了就是今日再見王上言明此事,這一刻,心中仿若一塊大石落下,言語之間也輕鬆起來。
青帝皺眉道:“此事不妥。”眾人轉身看去,阿歡剛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隻聽青帝說道:“若阿歡探查此事當真事關重大,僅僅脫得奴身,賞罰未免不明。還應論功行賞才是。”阿歡大喜,說道:“謝王上厚愛。”青兒道:“你急什麼,還沒說完呢,誰知道你有功沒功,萬一是雞毛蒜皮子小事,擾了諸位王上與諸位大人軍務,自然要罰。”
阿歡麵紅耳赤道:“左相大人所言極是,小人能脫了奴身便是大大的王恩,哪裏還惦記什麼軍功,”他平了平心思繼續說道,“小人進得林中,不敢有所動作,隻是悄悄朝前潛去。”奢比屍撫掌道:“無怪個光紀發現不了,九黎族人半獸半人,若是成心潛行,恐怕不多加注意,難以發現,早當成夜晚睡不著的夜豹子了。”
阿歡說道:“這是一些個打獵謀生的小手段,倒是讓大人見笑了。小人進林潛行不久,便見前方空地上,站著兩個人,一個便是光紀。另外一個小人卻不識,是個矮老頭子,腰間掛了個葫蘆。”青兒驚呼:“果然是力牧老兒,他與光紀暗地勾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阿歡繼續說道:“我進去之時隻聽的那老頭說道,被黑帝封於其中,雖性命無憂卻也闖不出陣來,說完這些,那光紀似乎慌張起來,回道,你是怎麼知,還沒說完,那老頭子哈哈大笑便不見了,隻是小人聽那笑聲並無甚歡暢,反而帶著些悲憤情形。”他本來學話就極為靈便,此時繪聲繪色娓娓道來,令眾人仿佛身臨其境。
奢比屍一拍腦袋,驚道:“被薑俊封於陣中,被薑俊封於陣中?何人被封在陣中?”阿歡赧然道:“小人並無聽清,待到小人走進隻聽到這些話語。”青兒撇嘴道:“話是帶到了,隻是還要猜謎,我看啊你是難以拿到軍功了。”白旭瞪了一眼青兒說道:“尋常軍士豈能近得了當世水土兩大高手之身,能聽到這些就不錯了。”她憐惜阿歡人才了得,倒從一開始的心存疑慮迅速轉成處處維護阿歡了。
青帝來回踱步,眾人知道這是他的思索習慣,大殿中登時無人言語,生怕打擾到他的思緒。片刻他緩緩說道:“能吸引力牧前去林中一會,那被囚禁之人恐怕便是軒轅。”軒轅氏乃是世代黃帝之姓,眾人大驚,青兒結結巴巴的說道:“王上,王上是說,那黃帝並無閉關,乃是被,被黑帝給困禁了?”
青帝點頭說道:“不錯,之前本王在朝陽穀中查得一上古絕陣,其中牽扯到一個大隱情,本王不便明示,隻是此陣絕非青丘獨有,大域之中應當還散落幾處。這陣看似獨立,實際其中另有玄機,每陣之間每隔一段時日,便會有無窮變化,互相交錯。”
奢比屍皺眉道:“王上所說可是奇門遁甲大陣。”青帝奇道:“國師竟然聽過此陣,不知是從何處聽說。”奢比屍道:“此陣失傳已久,知道此陣之人,今大域之中不超雙手之數,吾乃從一上古石刻之中了解一二。”青帝知他收集甚廣,五花八門無所不包,從石刻之中得知此陣倒也不奇。隻聽奢比屍說道:“此陣相傳五域各有一陣,每每相連形成遠古大陣。那黃帝若真被囚禁此陣之中,恐怕有生之年難以脫出。”白旭奇道:“凡陣法必有生門,不然不合天理,既有生門,隻是易出難出而已,為何國師大人如此之言?”
奢比屍搖頭歎道:“世間一切陣法皆有人操控,唯獨此遠古大陣相傳乃女媧大神創世之時,天地形成的自然之陣,陣中生門隨時轉換不定,由青丘進得陣中,下一刻有可能便身處贏土,再尋生門有可能發現遠在玄水。環環組合,無窮無盡,恐怕是難以脫困啊。”
青帝揮手道:“此事事關重大,阿歡,本王所願,此事隻得殿中五人所知,萬萬不可泄露出去。”阿歡俯身道:“小人知曉,出得殿門,小人已忘得個幹幹淨淨,別人問起小人一無所知。”青帝見他機靈,不禁點頭微笑。白旭眼珠一轉,正色道:“蚩尤聽令,”阿歡聽言慌忙跪下,靜待下文,隻聽白旭說道,“今著西門統領門下隊長蚩尤,一心向國,於夜尋得黑齒失蹤之國使,雖無戰事卻為軍功,升四階軍士,著令入禦前軍聽候差遣。本統領將上報王聽,爾不可有驕縱之心,應還報王恩,為國殺敵。”
青兒道:“小白也是越來越狐狡了,王上,國師,左相均在這裏,你這報功報的省事,阿歡,我看你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立功行賞之事,要知道尋常報功至少要十日八日的,你可算是青丘報功最迅捷的頭一個了。”
青帝微笑道:“好,就賞阿歡個四階軍士吧。”
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講開之後大家都會覺得特別簡單,就好像剝繭抽絲,當你找到了絲線的一頭,再沿著往下尋找,答案往往就是那麼簡單。至於複雜的,就是知道答案之後,你如何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