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雲破月來花弄影 第二十九章 暗毒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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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我帶去的消息,葉熙昊似乎毫不吃驚,反而是一臉的凝重。他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杯茶,飲了一口後,說:“這件事,也許並沒有表麵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京城中的連續殺人案件,多數人都認為這是某位武林人士練功走火入魔所造成的,而恰巧此時的武林中傳來了毒教教主任行練功不成被反噬的消息,於是順理成章地,那位毒教教主就成為了第一嫌疑人。
可是因為任天的武功實在太過高強,再者也無人親眼看見其作案,所以不論是武林還是朝廷,都無法名正言順地拘捕他。或者說,就目前出動的人之中,無一人的武功修為能及任天。
“你的皇兄已經派慕予言去查探了,相信不久之後就會得出結果。”我小心翼翼走到窗邊,將窗推開一個小角,剛夠我看清外麵守衛的情況。見與從我進來時還未發生太大區別,也沒有增加人數,我才暗暗送了口氣。回頭對葉熙昊說,“這件事我也打算去查探一下,對於皇太後的沉寂實在是難以置信,過幾天我會再來的,你自己保重。”說罷,我借助輕功離開了冷宮。
城郊的空氣帶著一股一場清新的味道,四周青山環繞,密林層疊,空中漂浮著白色的雲,襯著藍色的天空,一直向遠處延伸,直到天涯的盡頭。
我站在一座農舍的前麵,看到的是一排參差不齊的籬笆,裏麵是紅色的瓦頂和白色的屋牆。推開木門走進去,韓縈等人早已等候許久。見我進屋,一幹人等全部站了起來,我向他們微微搖頭,然後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下,開始等待我所需要的信息。
意料之中的是,這次的事件果然有些蹊蹺。雖說民間流傳著死於任行之手的人,心髒處必有一道傷口,但那些人並非喪命於此,而是一種名為“葬心”的毒——那是隻存在與傳說之中的,失傳已久的頂級毒藥。
並且,在那些中毒身亡的人身邊都有一朵純白色的罌粟,無聲綻放。
“這是今早收到的”韓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我,繼續道,“送信人直接送到了絕焰在冀陽城的據點,而且指明要找樓主。”
我微微斂眉,拿起那個信封抽出那張薄薄的紙展開,一行清秀的字跡立刻映入眼簾。看起來有些熟悉,我心頭一驚,抬首看向韓縈,問:“難道是慕予言、恪桀!?”
韓縈不語點頭以示認同,然後她又說:“是否接受這個提議,就看樓主你了。”
我歎了口氣,說:“我立刻趕去和他會合,你們派些人注意皇宮的動向。”
說罷我轉身就要往外走,韓縈眼疾手快攔在我麵前,要求我帶些人隨行護衛,我思忖了一下,沒有拒絕。
慕予言落腳的城鎮距離冀陽城並不算太遠,策馬約莫半日便到了那個叫做離敕城的地方。當他看到我的時候,慕予言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地光芒,但更多停留的是驚喜與擔憂並肩的矛盾。
我看著他勉強地笑笑,沒有多餘的言語。
傍晚,我住進了慕予言落腳的那家客棧——靜銘軒。隨行護衛共三人,絕烈、絕胤、絕伶。再加上慕予言的隨從共六人。位於三樓朝南的六間屋子全部被慕予言包下,從最中間的兩間住著我和慕予言,左邊是慕予言的隨從與絕伶,右邊則是絕胤與絕烈。
由於一日的奔波疲倦,我早早地便和衣睡下了,但這片刻的安寧果然很快便被打破。約是午夜時分,一聲尖叫劃破的夜的寂靜。當我整理好自己,衝出房間時,慕予言早已等候在大廳之中。
我直接從樓道上跳下,慕予言回頭看向我,與我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便飛身往外麵而去。跟著他向著尖叫聲的源地跑去,竟覺得越是靠近,一種莫名的感覺越是強烈。等我們趕到事發地點時,早已人去樓空,剩下的,隻有一具失了生氣的女屍,以及一朵帶著刺眼白色的罌粟花。
慕予言徑直走過去,在屍體邊蹲下,伸手探向其左手腕,而後閉上雙眼,搖了搖頭。他拿出一塊白色絹帕,將那支白色罌粟包裹起來,複又放進懷裏。站起身,向我走來,低聲道:“回去吧。”
我默默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遠處依稀有流動的火光在閃爍,應該是府衙的人吧,接下來的事情隻消交給他們處理,我們,隻需靜靜等待結果便好。
第二天午時,當我和慕予言一起站在府衙的停屍間裏時,那具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散發著濃烈的臭味,令我有想要幹嘔的衝動。慕予言卻毫不顧忌地走到屍體旁邊,拉起她的左手,而後又扳過她的脖子,頸後一個棕紅色的點赫然眼前。
從一旁年老的仵作手中接過一根銀針,直接向那一點刺下去,不多時,銀針表麵開始泛出深黑顏色。慕予言抽回銀針,將其放入一個小盒子裏,交給身後隨行的裴陌,吩咐道:“叫人去查查這個,盡快給我答案。”
裴陌答是後,立刻離開了。
中午,慕予言和我沒有選擇留在府衙,而是隨便找了一家酒肆,倚窗而坐。二人之間,彌漫著一種久違的和諧氣氛。此時的酒肆已經是人滿為患,四周喧鬧異常,而當那六人走進大廳時,眾人不約而同地愣住了。
六人渾身都被亞麻布衣包裹,隻有雙眼和四周的皮膚露在外麵。帶頭人那墨紅色的雙瞳更是格外引人注目。他走到櫃台邊,向掌櫃低聲說了些什麼,那名掌櫃立刻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不遠處靠近二樓階梯的一桌人,正無所事事地霸占著桌子談天說地,而那雙墨紅色的眼眸就靜止在那裏。然後他帶著人慢慢穿過人群,走到那桌前,禮貌地道:“不知可否請各位讓個桌。”
大胡子的男子嘴裏叼著一根筷子,看著他們的眼神中全是鄙視,出口的話語更是過分:“哪兒來的雜種?林子大了還真是什麼鳥都有啊。”
話音剛落,隻聽得“哐當”地一聲,然後便是一聲慘叫以及痛罵。隨著聲音看去,竟是那大胡子倒在了地上,而他身後的凳子早已不知在何時碎得七零八落。
然後,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也不知是何處的狗在亂吠,騰牠是不介意偶爾做一次打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