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身邊還有個狡猾的江氏。”慕雪一把合起了扇子。
    “江氏？”楊承禮挑了挑眉，這個江氏，他還真的沒有聽說過。
    “江氏，乃宋衍發妻，閨名凝眉，真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她出身將門，自幼習兵法武藝。當年二人還未結為夫妻之時，宋衍被派往邊關，她女扮男裝，隨他一同前往雲中。當時大破匈奴，好多計策，都是出自她。若論用兵之詭譎，宋衍怕是要遜她三分。二人自邊關歸來後，便結為連理。說來楊承睿本是想把玉景公主許給他的，奈何這二人情比金堅，帝王也無可奈何。”
    在座眾人，聽的一頭霧水。他們素來隻知道宋衍是楊承睿麾下的一員大將，少年老成，還不知道有這段風流韻事。長沙王也是頭一次聽說，不由問慕雪：“這等大事，怎麼吾等一點都不知道？”
    “她再敏銳，也是女子。史冊向來隻書寫男子的豐功偉業，此等巾幗，隻能流傳於市井傳說了。再說，她當年是女扮男裝，當時軍中除了宋衍，應沒有幾人知曉。歸朝後宋衍為她向楊承睿請功，楊承睿怒不可遏，自然不會讓此等消息流傳出去。”
    楊承禮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折扇，目光慢慢的刮著他臉色的肌膚，“軍師又是如何知曉的？”
    “在下不才。”慕雪一把抽出自己的扇子，“這些年雲遊四方，曾遠至雲中，在當地聽到了這樣一段故事。宋夫人在他們心中，儼然是女英雄一般的人物。”
    “原來如此。”楊承禮暗忖，這大越上至帝後貴妃，下至謀士將領，裏裏外外，慕雪無不知曉，這問鼎之路，慕雪倒是比他還要用功。其實他至今還是沒有想通，慕雪究竟為什麼傾盡全力去幫他。為了天下蒼生？慕雪怕是沒有這樣胸襟。還是真的是因為，鍾情於他？這一路走來，慕雪的用心和付出他都看在眼裏，他也不是覺得自己沒有這樣的資本讓慕雪傾心。隻是，真的就是這麼簡單的理由？
    慕雪直接打斷了他的遐想：“不過今日，在下可不是來講故事的。大王，你可知，楊承睿當年為何對江氏隨軍一事怒發衝冠？”
    “願聞其詳。”
    “因為，她是罪臣之女。諸位可還記得江楓？”
    江楓？楊承禮眯起了眼睛。他怎麼會忘記，那是他的老師。當年他在宮中夾縫求生，雖和眾皇子一同學習，但太傅等人由於太子和皇後的施壓，對他也是處處打壓。隻有江楓，對他另眼相看，他的武藝兵法，很多都是江楓所教授。當時皇後央江楓教楊承睿武藝，江楓卻推辭不去。也正是因為如此，楊承睿對江楓恨之入骨，登基後便尋了理由把江楓發配邊遠之地。江楓年歲已老，在發配途中便過世了。當時他在江東聽聞此事，十分難過，為老師設了牌位，秘密祭拜。
    沒想到，江凝眉竟然是老師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