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江臣，吊墜還我。”
    閔江臣從樓上下來，摩挲著手腕上新換上的表，好笑道：“怎麼？反悔了？”
    “我想了想，還是命重要點。”阿哲隔著好遠伸出手，張開手掌道：“酒就不喝了，東西還我。”
    閔江臣在樓梯口把吊墜扔過去，阿哲伸手把飛過來的墜子握到手裏，從沙發上拎起外套，起身便往外走。
    “去哪？”
    “回家。”
    “那要我怎麼說？”說著，閔江臣從口袋裏夾出來震個不停的手機，衝著阿哲晃了晃。
    “就說沒見過。”阿哲頓住，回頭看了閔江臣的手機以後這樣說。
    說是回家，可阿哲也知道家門外肯定守著榮臻或者榮智恒的人，自己家是回不去了，那還哪有家呢？
    漫無目的地在街上亂晃，街燈的光暈打下來的時候，天上下雪了。
    路上的人都行色匆匆，隻偶爾有情侶互相挽著在雪夜裏漫步，悠然自在。
    阿哲看了眼手機的電量，還隻剩百分之二十幾。
    甫一抬頭，阿哲怔住了，如果沒記錯的話，從麵前的門口進去，裏麵就是魏淩楓的住處了。
    鬼使神差地走進小區，阿哲第一次佩服自己的記憶力這樣好，明明隻來過一次，卻十分清楚地記得在哪個地方轉彎，哪個地方有一塊惡作劇的塗鴉，哪裏能看到遠處的商場燈牌，一切都熟悉地順理成章。
    走到魏淩楓家門口，阿哲的體力已經都耗盡了，靠著門框扣了扣門，耳朵貼在門縫上，卻一丁點聲音也聽不到。
    再敲了幾次，結果也都是一樣，從門縫看進去也是黑漆漆的一片，種種跡象都說明魏淩楓不在家。
    靠著門板滑坐到地上，阿哲拿出手機用僅剩的電量給魏淩楓又打去了電話，一樣是關機。
    像是中了什麼魔咒，阿哲一遍一遍不死心地繼續播著那個號碼，聽到忙音就掛斷了再撥，再掛斷再撥，途中榮臻插進來幾個電話也都被阿哲忽視掉了。
    一直看著手機僅剩的電量歸零到自動關機，阿哲才慢慢鬆開了電話，靠在門口仰著頭望著樓道裏忽明忽暗的聲控燈，一直都移不開眼睛。
    眼睛盯到酸澀，身上的衣服也冷冰冰的了，阿哲都沒有想著離開，不知道去哪，也不願意離開。
    整個樓道都陷入黑暗的時候，阿哲微微歎了口氣，手伸進口袋裏摩挲著從閔江臣那裏拿回來的吊墜，寶石的表麵很光滑，一看就知道是平時被主人反複摩挲的，可那東西代表的意義又不是主人想背負的。
    “騙子。”阿哲自嘲似的笑著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後的灰塵，把滑落的手機踢開很遠，望了眼緊閉的門，諷道：“說什麼朋友，我竟然信了。”
    不過也沒什麼好不甘心的。阿哲揉著太陽穴，腳下的樓梯在視線裏來回地高低起伏，阿哲努力分辨著真實的距離，跌跌撞撞走下樓，在出口看見了榮臻。
    “你為什麼在這？”
    “閔江臣說你不在他那，我猜你應該是過來這裏了。”
    “別說的好像很了解我。”
    “不是好像，是肯定。”
    “手機給我。”
    頂著滿臉的疑惑，榮臻把手機遞給了阿哲，從不知道開鎖密碼的阿哲輕易就劃開了屏幕，在榮臻還在怔愕的時候已經打出了電話，而且聽內容就猜的出來對方是誰。
    “榮先生，我要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