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引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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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家門前張燈結彩,“雙喜”臨門。
一些高朋貴客雲集而來,戚繼光在大門口忙著接待客人。客人對戚繼光拱手:“祝賀二公子大喜!聽說小姐是劉莊主的千斤,美若天仙——”
客人:“將門和財主聯姻,正象是天地之合,鴻運齊天哪!”
客人:“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可賀可賀——”
戚繼光連連還禮:“謝謝!謝謝!各位裏麵請,裏麵請——”
廂房門上拴一把大鎖,富貴在門外守著。繼美被鎖在廂房裏麵,他搖晃著門:“開門!開門!給我把門打開!”
富貴走到門旁,無奈地:“繼美,不是富貴叔不給你開門,是你哥吩咐了,富貴叔實在不敢給你開呀!俗話說,長子為父,你就聽你哥的吧,聽說劉家小姐模樣好,家裏又富,能娶上這樣的媳婦也就——”
繼美堅決地:“不,我不娶妻,我不娶妻——”
富貴勸慰地:“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人早晚得成個家。”
繼美仍然倔強地:“不,我就是要一輩子不結婚。開門!開門!”
富貴難為地:“繼美,你就別難為你富貴叔了,你哥已經吩咐了,我要是放你出去,他就拿我是問。”
繼美豎眉:“你去叫我哥,我有話要對他說——”
戚繼光走過來:“我來了,你要說什麼?”
繼美想了想:“哥,你這樣做,以後是要後悔的!”
戚繼光淡淡一笑:“我按照族訓家規,父親遺言,為你了解婚姻大事,有何後悔可言?”
繼美:“可是我現在不想結婚,也不想跟——”
戚繼光急忙:“婚姻之事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想或不想——”
繼美:“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你聽我說——”
戚繼光不耐煩地:“我不聽你說。我現在隻要你在這老老實實呆著,兩個時辰以後,等花轎一來,出門接轎。”
繼美:“不——”
戚繼光吩咐富貴:“富貴叔,繼美就交給你了,若有半點閃失,我拿你是問。”
富貴無奈地:“知道了,大少爺。”戚繼光向門口走去。
繼美突然悲哀地喊:“哥!你還是我哥嗎?!”
戚繼光一震,停了一下,馬上又走了開去……
王鵑匆匆走進院子,戚繼光急忙迎了上去,著急地:“都安排好了?”
王鵑點點頭:“都好了,花轎一會兒就來。”
戚繼光舒了一口氣:“那就好……”
戚家門口,喧囂聲中,突然鼓樂大作。司儀扯起嗓子大喊:“新娘子花轎到嘍!新郎準備迎轎——”
門口賓客和看熱鬧的人頓時歡呼雀躍起來,一些小孩子喊著:“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快看新娘子呀——”
拐角處,一頂花轎翩翩而來,樂手們使勁吹奏著,轎夫們則把轎子一步三搖——
小孩子們則跑到花轎跟前,擁著花轎一起跳著唱著:“新娘子,坐花轎,坐了花轎生寶寶……”
廂房裏,繼美搖著房門:“讓我出去!出去——”
富貴同情地:“二少爺,你就,忍著點吧……”
戚家門口,司儀又大喊:“鳳凰棲梧桐,花轎落福地!新郎快出門迎轎——”
鞭炮聲立時大作,樂手們吹得更歡了,眾人也跟著歡呼起來——
廂房前,戚繼光打開門上的鎖,對繼美:“快,跟我出去迎接新娘子!”
繼美冷冷地:“哼,我不去——”
戚繼光抑製著:“都這時候了,你還說這話!不行,不去也得去。”
繼美憤憤地:“要去你去,我就是不去!”
戚繼光:“你——”
王鵑走過來:“繼美,你哥是為你好,你不能——”
繼美鼻子一哼:“為我好?哼,為誰好他自己明白。”
戚繼光忍不住地:“繼美,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繼美堅決地:“不去——”
戚繼光激動地:“好好好,繼美,你抬頭看看,外麵花轎已落地,母親大人正在廳堂等候,親朋賓客已在外麵迎接,全城老少無不知曉戚家大喜,三裏五村莫不聽說戚家娶親,你若是不去迎轎,你讓母親大人何顏見人?你讓父親大人靈魂怎安?你難道想讓世人永世恥笑?你難道想叫戚家門庭受辱?!”
繼美咬緊嘴唇:“我——”
戚繼光:“好好,也罷,我答應你,你隻要出門迎了新娘,其餘一切由你——”繼美瞪大眼睛。
戚家門前,司儀大喊:“鳴放鞭炮!新郎迎接新娘嘍!”
鞭炮聲、鼓樂聲頓時大作,人們又歡呼雀躍起來。
繼美換了新裝,在戚繼光的引領下,走出大門,司儀大喊:“新郎已到!打開轎簾——”一位女客把轎簾打開,司儀又喊:“新郎迎接新娘——”繼美看看戚繼光,戚繼光示意他上前。
繼美向前走了幾步,突然又折回來,對戚繼光:“哥,你說話當真?”
戚繼光堅定地:“長子如父,一言出口,駟馬難追。”繼美點點頭。
司儀再喊:“新郎迎接新娘——”
繼美向花轎走去,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對戚繼光:“哥,你說的一定算數?”
戚繼光沉下臉:“繼美,不要這樣,大家都看著你呢。”
王鵑急忙:“你放心吧,你哥說的話有我來做證!”
繼美低下頭,轉過身,再次向花轎走去,喇叭聲再次響起,司儀大喊:“新郎給新娘揭蓋頭嘍——”
繼美走花轎跟前,象是憋著一口氣,伸手猛地揪了一下新娘的蓋頭,轉身就走。新娘在後麵輕輕叫了一聲:“繼美!”繼美停了一下,象是沒聽清楚,又向前走去。新娘又叫了一聲:“繼美——”繼美象是聽到了,一震,抬眼向四周尋找,但他什麼也沒找到,又向前走去——
“繼美!是我!我是海棠——”
繼美這回聽到了,真真切切從後麵傳來,他猛一回頭,頓時愣住了:新娘子海棠自己拿下蓋頭,滿麵含情,正定定地看著他!繼美脫口而出:“海棠?你——”
海棠微笑著:“是我,繼美——”
繼美兀地撲上去,攬住海棠的胳膊:“海棠!”
眾人頓時嘩然,人們驚愕、興奮和新奇。戚繼光和王鵑舒了一口氣似的麵麵相覷。
繼美不解地:“海棠,怎麼會是你?”
海棠:“怎麼就不會是我?”
繼美:“這不是在做夢吧?”
海棠:“是在做夢,不過夢想成真。”
繼美激動地要擁住海棠:“海棠……”
海棠也激動地要擁住繼美:“繼美……”
戚繼光見狀,忙向司儀示意,司儀急喊:“新郎領新娘進門——”
新房裏,海棠蒙頭坐在床邊,繼美慢慢走過去,再次把海棠的蓋頭拿開:“這回是真正的迎接新娘——”
海棠將頭靠進他的懷裏:“這回可真的不是夢了……”
繼美突然:“海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海棠驚訝地:“你真不知道?”
繼美懵懂地:“我真不知道!”
海棠不解地:“不,你怎麼會?”
突然一聲咳嗽,戚繼光走了進來,身後是王鵑。戚繼光插言:“他真的不知道。”
海棠見戚繼光和王鵑,急忙起身行禮:“大人、小姐——”
戚繼光不滿地對海棠:“什麼?你剛才稱呼什麼?”
海棠:“大——奧,哥哥、嫂嫂——”
戚繼光:“這就對了嘛!”與王鵑相視而笑。
繼美看看海棠,看看王鵑,轉身對戚繼光,不滿地:“哥,你們為什麼要瞞住我?”
戚繼光:“不瞞住你怎麼能瞞住大家?瞞住劉莊主呀?”與王鵑又對目而視。
繼美越發懵懂地:“瞞住劉莊主?”
戚繼光看看王鵑,點點頭:“好,讓我來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