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空心邊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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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繼光敘說起來:“本來我們與母親大人商議,要給你物色一門親事。經媒人介紹,認識了劉莊主家的千斤,為打探劉莊主千斤究竟如何,你嫂嫂還裝成買綢緞的,見過劉小姐一麵。可是沒想到你居然不同意。正當我們對此不解的時候,一天晚上,我發現了你跟海棠的秘密——看到你們兩個誓死相愛的樣子,可把你嫂嫂和我愁壞了,一方麵是家訓族規、門庭聲譽,一方麵是兩情相悅、情投意合,還有,若成全你們的話該怎樣回絕劉家?怎樣不辱戚家門戶?無奈,我和你嫂嫂想出了一個主意,就在昨天,我們把你關進了廂房,讓人把劉莊主和媒人叫了來,說你突然得了一種怪病,見人就發狠。劉莊主不信,我便領他到廂房來看,劉莊主看到你搖著門發狠的樣子,第二天果然提出退婚,我裝做無奈,隻好答應,同時讓你嫂嫂給海棠梳妝打扮——”    王鵑:“劉家悔婚,花轎裏不能沒有新娘,這樣就順理成章——”
    戚繼光:“既遵循了族訓家規,又成全了你們,這叫做‘引君入甕’。”
    繼美和海棠感動之至,突然跪倒在戚繼光和王鵑麵前:“謝謝哥嫂恩典!”
    戚繼光和王鵑:“這是幹啥?快起來,快起來。”海浪拍打著礁石。幾艘倭船落下風帆,悄悄地劃到岸邊。
    小直五郎從船上跳下來,一揮手:“上!”眾倭聽到號令,持刀從船上紛紛跳下。
    衛所城堡附近的邊牆之內,一名士兵在持槍巡邏。小直五郎率倭賊來到城堡附近,他看了看邊牆,又一揮手:“炮!”
    幾個倭賊抬過來一門土炮,架好,小直五郎指著邊牆:“給我炸開!”一倭點火。明軍士兵突然發現了敵情,大喊:“倭賊來了——”敲響了銅鑼。
    火光一閃,倭賊的土炮同時在邊牆炸開——
    戎裝而臥的戚繼光翻身躍起,揮劍衝出營帳。和衣而睡的明軍士兵抓起武器,衝出城堡。各城堡的明軍士兵同時從不同方向朝倭賊衝來——
    一倭對小直五郎:“大人,明軍有備,咱們恐怕要——”
    小直五郎想了想:“媽的,快撤!”倭寇扔掉土炮,掉轉頭來,紛紛向海邊撤去。
    戚繼光身先士卒,帶領士兵向海灘衝去。小直五郎等跳上倭船,命令地:“快!快劃!”倭賊倉皇向大海逃去……
    城堡邊牆內,士兵們在邊牆內五步一哨,持槍而立。
    戚繼光持劍在檢查邊牆,繼美、龔漢跟在身後,戚繼光對邊牆士兵:“要加強防衛!”
    士兵持槍立定:“是!僉事大人!”
    戚繼光對一另一邊牆士兵:“要主意防守!”
    士兵抬頭:“是!主意防守!”
    戚繼光來到被倭賊土炮炸開的邊牆缺口,幾名士兵正在整理廢墟,戚繼光命令地:“這裏要趕快修好,防止倭寇再來侵犯!”
    士兵甲立正:“是!僉事大人!保證今天整修完畢!”
    戚繼光點頭:“一定要修得堅固些!”
    士兵甲:“放心吧,僉事大人。”
    戚繼光轉過身,示意繼美和龔漢,剛要離開,突然一個士兵喊起來:“僉事大人!你看——”士兵指著邊牆斷麵。
    戚繼光:“唔?”跳下邊牆,繼美和龔漢同時跳下,士兵指著邊牆的斷麵:“大人,你看!這裏麵是空心的!”
    戚繼光順著士兵的手指看去,隻見貌似堅固的邊牆兩麵是磚坯、中間空空如也。戚繼光大驚,與繼美、龔漢等麵麵相覷,他衝過去,用手扒開邊牆——邊牆裏麵全是空的!士兵們也都麵麵相覷、噤不敢言。突然,戚繼光跳上邊牆,用拳頭擂起一處邊牆的磚塊,邊牆發出“蓬蓬”的聲音!
    他又跑到另一處邊牆處,又用拳頭擂起磚塊,又是“蓬蓬”的聲音!戚繼光驚呆了!突然,他猛地飛起一腳,奮力向邊牆踢去,腳起腳落,邊牆轟然一聲被他踹塌,露出裏麵空洞的麵目。戚繼光火,大喝:“去把沈哨長找來!”
    沈虎正在一個人喝悶酒,士兵匆匆跑來:“不好了,不好了,哨長!僉事大人發現了!”
    沈虎嗬斥地:“何事驚慌?看你個鳥樣子!站好!說,什麼事?”
    士兵立定站好:“哨長!不好了!戚繼光發現了空心邊牆!”
    沈虎一驚:“啊?!”
    士兵:“戚繼光怒發衝冠,踢塌了邊牆,要哨長大人立刻去呢!”
    沈虎皺眉:“奧?!”
    士兵擔憂地:“哨長,邊牆露餡了,你說怎麼辦?”沈虎沉思不語。
    士兵膽怯地:“哨長,這要是讓他查出來,弄不好要掉腦袋的呀!”沈虎仍沉思不語——
    士兵哀求地:“哨長,你可得想想辦法呀!哨長——”
    沈虎突然:“住嘴!看你個鳥樣子!一個空心邊牆就把你嚇成這樣!沒出息!他發現了空心邊牆能怎麼著?一個乳臭未幹的毛小子,想對付我沈虎?沒門!我倒要看看他有幾斧子?”冷笑。
    戚繼光腳踏邊牆,臨海而立,神色嚴峻。
    沈虎不慌不忙,大步來到戚繼光旁邊,拱手:“下官見過指揮僉事。”
    戚繼光轉身,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沈哨長,你知道本官為何邀你來此嗎?”
    沈虎裝做不解地:“下官不知,望僉事指教。”
    戚繼光指著腳下的牆垛:“我讓你來看看這衛所邊牆——”
    沈虎故做懵懂地:“邊牆?僉事大人真會開玩笑,這邊牆不過是磚頭石塊,有何看頭?”
    繼美預言,被戚繼光阻止:“沈哨長此言欠妥,邊牆雖然是磚頭石塊,可是這裏頭卻大有文章——”
    沈虎:“奧?下官不明白僉事大人的意思。”
    戚繼光:“你再仔細看看這邊牆——”
    沈虎低頭看了一眼:“下官看了,可還是不明白僉事大人的意思。”
    戚繼光忍耐著:“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
    沈虎:“哎?僉事大人,你這話就不對了,你招下官來,下官就來了。你讓下官看這邊牆,下官也看了。下官真不明白僉事大人為何要下官看這邊牆,你說下官裝不明白,可就太委屈下官了吧?”
    繼美插言:“難道你不知這——”
    戚繼光阻止繼美,大聲地:“那好,我問你!這空心邊牆是怎麼回事?!”
    沈虎:“空心邊牆?”
    繼美:“對!就是這空心邊牆——”
    戚繼光看著沈虎:“沈哨長,這你總該明白吧?!”
    沈虎看看戚繼光,又看看邊牆,突然仰臉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繼美瞪大眼睛:“你笑什麼?”
    戚繼光:“沈哨長——你現在就把它說明白!”
    “哈哈哈哈——”沈虎好容易止住笑,“原來僉事大人問這空心邊牆呀?我還以為什麼事情呢?實不相瞞,這空心邊牆是下官親手所造,下官當然明白……”
    戚繼光瞠目:“那你說,為何要壘成這空心邊牆?”
    沈虎又笑笑:“僉事大人要問為何?那下官就不謙虛了!當時修這空心邊牆可是下官的傑作呀!”
    戚繼光:“傑作?”與繼美麵麵相覷。
    沈虎:“當然是傑作,是下官挖空心思才想出來的靈丹妙計——”
    “靈丹妙計?”戚繼光沉下臉,“哼,沈哨長,那就把你的靈丹妙計從實說來——”
    沈虎也沉下臉:“好,那沈某就如實報告僉事大人!當時建造這邊牆之時,朝廷應允撥銀五十萬兩,可是官銀撥下時卻隻有三十萬兩。朝廷下令,一月之內必須建造完工。此時,倭寇猖獗,不斷襲擾。邊牆建造迫在眉睫,可是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三十萬兩官銀隻能造一半的邊牆,但邊牆倘若造不起來,一來倭寇會乘機進犯,二來難逃朝廷責難。於是,實在沒有辦法,下官想出了這麼個主意——建造空心邊牆!這樣,既蒙騙了倭寇,又對朝廷有了交代。僉事大人,你說,這算不算是沈某人的傑作?!”
    戚繼光懷疑地:“你說朝廷應允官銀五十萬兩,最後卻隻有三十萬兩,有何憑證?”
    沈虎:“有朝廷來往文書為證——”
    戚繼光:“你建造邊牆花銷支出,又有何為證?”
    沈虎:“衛所有帳,上麵白紙黑字——”
    戚繼光進逼地:“你能說明都是真憑實據、確鑿無誤?!”
    沈虎發火地:“僉事大人若不相信沈某,請開帳查閱。沈某若有蒙騙,可軍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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