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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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的越南正處於雨季,也許前兩天剛下過一場雨,地麵的雜草溫熱中透著水汽,一腳踩下去後腿部要用一定的力度才能拔起來,徒步穿行雨林的困難度也相對增加。
大概走了四個小時,此時是一天24個小時裏最黑暗能見度最低的時間段,微光夜視鏡裏看到的景物都是綠瑩瑩的,他們必須在天亮前趕到豹頭的老巢外麵埋伏然後伺機進去,否則對方雇傭兵先到的話,他們就被動了。
三人已經累得大汗淋漓,戶外靴上沾了厚厚一層泥,單沉深吸了幾口氣,道:“先休息一下,對對方向。”
指北針上的顯示行進的方向是正確的,在看地圖,大概還有兩個小時的路程,如果抓緊腳程,在天亮前趕到指定地方是不成問題的。
花九放下背包,拿出鹽汽水灌了一口,道:“趁現在休息,先吃點東西保存體力減輕背囊負擔,否則選定地點埋伏好以後,就不能動了。”
三人吃了一點壓縮餅幹,將背囊裏的水全部喝完,因為雨林迷彩內襯有水囊,足夠一天的飲用量了。
容冰喝完了水,突然笑了,“想想真好笑,我們這是體驗軍隊特訓生活,挑戰極限呢。”
花九蹲在地上,兩手搭在膝蓋上,嗤笑道:“就這種程度,你還挑戰極限?以前在部隊裏,這簡直是小兒科。”
容冰白了他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待過幾年部隊,噢,是三年吧,怎麼待了三年出來還是這麼軟趴趴的娘們樣?”
花九嗬嗬一笑,回擊道:“我是軟趴趴的,你硬好吧!我看你全身上下也就脾氣硬點,跟茅坑裏的墊腳石一個密度。”
容冰的臉唰一下黑了,那天過後他們倆就成了這種狀態,花九以前倒還好,現在簡直就是一針頂一線的跟他對著幹,不就是上了床不認賬麼?他還不是也沒打算認賬,男人嘛,玩玩而已,做不成情人做基友怎麼就不行了,基友不是該相親相愛有求必應麼,怎麼到了他們這就變了味?嗝餿嗝餿的,叫人隨時想抓狂!
“我哪裏硬你不是見識過了?”容冰撇唇一笑,故意在單沉麵前給花九難堪,看著花九的臉變了色,他繼續哼道:“跟我對著幹,你先考慮好後果。”
花九氣的鼻翼翕動,狠狠的盯著容冰,突然又笑了,低聲道:“對著幹不好嗎?難道你喜歡我後入?”媽的,你不要臉老子也不想了要了!
“我靠!”容冰霍然站了起來,就要用腳踹花九。
花九站起來退後兩步,單沉橫著跨過來擋在他倆中間,蹙眉對容冰喝道:“你發什麼神經,現在是鬧的時候嗎?”
容冰踮腳越過單沉的肩膀,朝著花九咬牙點頭,“告訴你花九,這事兒沒完,回去再跟你算賬!”
“老子怕你呀!?”花九毫不郎當,比劃了一個中指。
“行了,出發!”單沉背起背囊,當先而行。
花九跟了上去,經過容冰身邊時看都沒看他一眼。
又疾行了一個多小時,天已經亮了,手表指針指向五點三十五分,因為不需要夜視鏡,肉眼看到的景物清晰很多,從疏影橫斜的樹影間隙,已經能看到一排白色被鐵絲荊棘網圈住的樓房。
單沉走近了幾步,用望遠鏡眺望,那片區域占地麵積大約有一塊足球場大,西邊是一條水泥公路盤旋的看不到盡頭,房子四麵是空地,停著三輛悍馬越野和一輛重卡。
單沉返回,花九和容冰圍了上來。
“現在確定豹頭已經來了,他們的交易時間定在晚上六點,趁這個時間段,我先潛進去,你們倆就在交易地點找地方埋伏,見機行事。”又對花九道:“你對步槍的使用生疏了嗎?”
花九抹了一把汗,掂了掂背上步槍,道:“還行吧,這麼好的槍,我以前在部隊都沒摸過。”他嗬嗬一笑,“我隻能說盡力而為!”
單沉沉吟片刻,道:“我們隻是做最壞的打算,也許不會到開火那一步。”
容冰伸手托了托花九背上的AK-47,那重量,讓他汗顏到說不出一個字,比起體力,花九的確比他強太多。
這小家夥一直背著這把槍趕了五個小時的路,一聲累都沒叫過,想到這,容冰心裏一陣陣泛堵。
花九放下東西,和容冰一起在附近勘測了地形,沒多時就回來了。
“我和容冰現在就去交易地點,這邊有三個地點利於埋伏狙擊,如果非少能和豹頭一起回來,我和容冰會先趕過來。”
單沉點頭,“好,你們小心點。”
“你也是!”
花九和容冰拿起東西,三人試了下無線電,就在這裏告別了。
交易地點是事先約好的,離豹頭的老巢直徑距離五公裏,但是在雨林裏隻有繞路穿行,容冰算了下時間,大概要走三個小時。
花九背著槍和背囊走在前麵,汗水透過厚厚的迷彩衣料浸透了後襟,容冰加快兩步跟了上去,解他背上的槍。
“幹什麼?”花九驚疑的避開他。
容冰沒好氣的說道:“瞧你那小身板,還是讓我來幫你背一會吧。”
某些人就是口不應心,好話非要反過來說,花九要領情了情,他會鄙視自己一輩子。
“我小身板?我特麼需要你來幫?”花九不屑的呲牙,“拜托你別隨便給自己頂上光環,我不想隨時隨地的吐槽。”
容冰一口氣嗆進肺裏半天緩不過來,牛噴了一口氣,他盡量沉著冷靜的問:“你這是好基友該有的態度嗎?”
花九也被嗆了一口氣,哽著脖子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容冰嘿嘿笑了,露出一排潔白的大牙板。
“好基友。”容冰勾住他的脖子,湊到耳邊輕聲道:“野戰你打過嗎?”
智商捉急的花九沒聽懂他話裏調戲的意思,別開臉哼道:“不告訴你!”
“嗬嗬。”容冰又笑,其實是因為這些天兩人不對盤,想逗逗他,現在靠近了他,看著他鬢角的汗珠,不知道怎麼的,小腹就開始發緊,“小花花,你看這裏適合不適合打野戰?”
“當然適……我靠!”反應慢半拍的花九終於從容冰魔性的笑容裏會出了意思,滿臉通紅的橫了他一眼,邁開兩腿就一溜小跑把他甩到了身後。
“喂!”容冰在身後追。
“你要不要臉!”花九咬著牙回頭。
容冰一個箭步追了上去,花九叫:“沉哥,有人企圖強-奸隊友!”
無線電裏傳出一串低笑,緊接著說道:“別急,告訴那位隊友,可以反過來強-奸他。”
花九石化,這到底是世界變了還是世界變了?
單沉居然會說這種堅決貫穿襠中央號召的詞兒了,呸呸呸!重點不在這,重點是,單沉居然提議他做這種沒節操的事,那腫麼能行?他可是好孩子,他絕不能幹下這種傷天害理天理不容的事。
這種事絕對不能做!
然後他聽到自己問:“可以用鞭子和蠟燭嗎?”
無線電裏單沉補充:“還有電擊。”
“我聽說過電擊床,還能當手術台使用……嗬嗬,還有手銬,繩子……”
花九在前麵滿麵興奮的掰手指,已經沉浸在自己的yy腦補裏,完全忘記了某隻滿頭黑線孤寂落寞的意淫對象。
我等著你來推到我,欺負我,你丫倒是記得回個頭好伐!意淫傷身好伐!
單沉那邊已經找到了隱藏點,從他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注意到樓房外麵的動靜。
容冰和花九走了三個多小時,終於到了一片開闊的地方,四麵植被環繞,一條深溝橫在中間,剛才兩人在途中就發現了一條隱蔽的小道,是汽車壓出來的,此時那條道就經過這片地方。
看來豹頭將交易地點選在此處,並不怕簡行非他們會順著這條道找到他的老巢,這並不是一個好征兆。
花九選好了狙擊點,他沒有選最好的狙擊位置是為了避免同對方的雇傭兵撞上。
他做好了偽裝,伏在草叢裏,迅速進入狀態。
天氣很悶熱,草叢裏雖然沒有一絲陽光,但是人還是像在蒸籠裏的包子,汗珠從頭發裏往下滑,彙聚在睫毛上,眼睛眨一眨,汗珠就滴落到鼻尖上。
無線電裏傳來容冰的聲音,“花九,怎麼樣,還好吧?”
“嗯。”
他這一聲“嗯”,帶著濃濃的熱意,容冰聽不出來,但花九知道,他此時的心,有一股熱流慢慢往上湧,直到湧入鼻腔。
他看不到容冰在哪一個位置,隻知道大概的方位,可是卻感覺離得很近,從來沒有哪一次想現在這樣近。
“喝點水。”無線電裏容冰的聲音沙啞低沉,帶著直靈魂深處的金屬質感。
“嗯。”花九乖乖的將吸管含進嘴裏,用力吸了一口。
容冰聽到“咕噥”一聲吞咽的聲音,暗自一笑。
他還是分不清楚對花九到底是什麼樣一種感覺,他做的一切都是憑心,像他這種人,活一天就是一天,根本就沒有工夫想以後會怎麼樣該怎樣,因為最後的結果,不是蹲號子就是死於非命,所以這次他和單沉一起來,就沒考慮過這事該不該他參與,關不關他什麼事,兄弟之間,沒有什麼好計較的,這一點他明白,單沉也明白,所以單沉就沒阻止過他,讓他獨善其身。
但是,和花九的關係……不應該用兄弟來定義,不止是上過床這麼簡單,在他心裏,花九是不一樣的,不一樣在哪裏呢?
或許是看到他的第一眼,那個蠢萌的形象印象深刻,或許是對他那種莫名其妙的欲望,或許是總想欺負他,或許是他總有辦法讓他生氣。
花九……想到這,容冰嘴角不自覺彎出一個弧度。
“他們已經出發。”單沉的聲音響起,“豹頭沒有出來,隻有三輛越野開走了,人數不超過十個人。”
容冰蹙眉,豹頭沒有來,貨也沒有出來,那麼這一次,對方到底是玩什麼花樣?
“我覺得不簡單,你最好不要進去。”容冰道。
單沉沉默了一會,道:“我會小心的。”
樓房外的空地已經恢複安靜,隻有一輛重卡停在空地上,單沉繞到側麵,借著卡車掩護,翻過鐵絲網,輕鬆的進入了樓房。
似乎太過輕鬆了,鐵絲網上沒有通電,空地外也沒有巡邏的人。
他檢查卡車車輪,發現上麵的泥土經過高溫熏烤已經幹了,裏麵夾雜著青草,通往外麵的那條路,隻有泥,沒有草。
單沉眉心一跳,心裏開始打鼓。
假設他們貨已經出了,那麼今天的交易就是一場局。
是他們收到風聲,國際刑警會出動,所以提前交易?
可是簡行非那邊沒有給他消息,除非是簡行非也蒙在鼓裏!
還有一個假設,就是那個人和豹頭一起設下了這個局,費這麼大的勁,目的是什麼?
現在的問題是,盡快離開這裏,還是進去?
單沉閉上眼睛,眼前出現單燃青春洋溢的臉和一具焦屍來回閃現。
既然來了,他必須找到豹頭!
花九和容冰已經收到單沉在老巢發現的問題,容冰想阻止他根本就不可能,人已經進了樓房,他能做的,隻能是盯住這邊的情況,因為有五輛車已經駛了過來。
花九心裏暗暗佩服那麼雇傭兵,他提前在這裏埋伏,對方早已經來了,卻能做到悄無聲息。
他從瞄準器裏窺視其餘兩處狙擊點,草叢平靜,沒有任何異常,但他知道,這兩處必然有一處埋伏著人。
五輛車上下來十幾個人,一身簡潔運動裝的簡行非下車後靠在車身上,接過下麵人遞上的煙,就著對方的火點燃,道:“怎麼還沒來,打個電話問問。”
旁邊的人伸長脖子看了看路的盡頭,道:“已經來了。”
簡行非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果然來了三輛車。
那三輛車開過來停下,下來七八個身穿花襯衫皮膚黑黝黝的男人,簡行非彈開手裏的煙頭,蹙眉用英文問道:“貨呢?”
幾個越南人紛紛發出輕蔑的笑聲,交頭接耳用越南話低聲嘀咕著什麼。
簡行非看了一眼旁邊助手,那助手幹咳兩聲,低聲道:“他們在說些下流的話,中國話不好翻譯。”
“哦?”簡行非不氣反笑,“我就喜歡別人對我講下流的話,他們有沒有誇獎我看上去玉樹臨風千嬌百媚是個好貨色?”
助手癟嘴,大抵意思是如此,不過……這是誇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