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明然訴十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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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藏著隱痛,微微顫抖著說不出話。互換了十多年的身份,該如何自處?
——謝明耽
……
一時之間兩人之間的氣氛甚是沉重,皆默然不語。
由他的臉色愈發的低沉,似是極力在壓抑著什麼。雲淵卻是不敢抬眼望他,臉色愈加蒼白,忍痛之意浮上雙眸。
長襄幾時見過這樣的雲淵,心生不忍暗自伸手扯了扯雲淵的衣角。
雲淵必然是與由他相識的,長襄不知二人之間發生過何事不敢妄下定論。隻能暗自撫慰他,由他必定也是不好受的,這樣的傷人又傷己,看得出來由他雖是表麵上說不喜雲淵其實不過是逞一時口舌罷了。
雲淵一愣,半晌才對長襄露出一個笑容。長襄的小動作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由他一時又悔恨起來,是不是自己的話語太過嚴重了?可是比起當年雲淵那樣做,自己已經很是容忍了。
“長襄,如果……”
“雲大哥,塵埃未定,一切不過剛開始而已,這些事情未能水落石出我怎敢先讓自己有事?”
說完站起身來,向著那屍首處行去。彎腰撚起一朵竹青色的花朵,正含苞欲放的樣子。
又是同一個人嗎?十年前,三年前發生的事都與這個人有關嗎?
“連虞……”嘴角不禁滑出這個名字,心中一片恍然。
連虞,你再等等,不多時真相就能大白了。譙笪一族也會平安延續下去,他們都會好起來的。
聽著從長襄嘴角不經意滑出的名字,由他微微有些動容,正想說些什麼時便看見遠處行來的身影。
來人正是謝桓榮一行人,看到長襄幾人忙上前詢問了幾句。看著滿地狼藉,謝桓榮眼色一厲疾步便向著屋中行去。
看著謝桓榮急促的腳步,長襄想了想也跟上去。待將整座山莊尋遍也未曾發現連梓的身影,長襄便明白連梓他們這是逃了出去。
轉眼看向指彧眼角卻瞥見一臉擔憂的謝桓榮,想到謝明耽長襄隻覺這父子三人之間似是有什麼不可言說的隔閡一般,直教人尋味。
想了想便對著指彧道:“大哥可有辦法找到安大哥?”
聞言,指彧略點了點頭。抬步走出屋子,以指為哨,不多時天空便飛來了一隻大鳥,其色烏黑,雙眼灼灼,於空中飛轉幾圈便落在了指彧的肩上。
這時長襄從屋中走出,將手上剛寫的紙條遞給了指彧。待那大鳥攜著紙條離開後,謝桓榮才開口詢問道:“那些人你可曾認識?”
長襄這時才抬眼看了看站在謝桓榮身側的謝城邑,說道:“不認識。”
聞言,謝桓榮挑眉看了看一臉坦然的長襄,狐疑喃道:“是嗎?”
“興許他們是衝著布帛來的也說不定呢……誰知道呢?”這時一直未曾開口的謝文薑說到,眼角有意無意地劃過長襄的臉。
謝桓榮來得晚並不知其後所發生的事,但長襄一行人卻是清清楚楚地知道那些黑衣人是衝著什麼來的。
兩撥黑衣人,倘若是衝著布帛來的也就罷了。可是後一撥怎麼解釋?長襄心知這些人到底是為了什麼,但其中涉及種種不好對外人道言,一時也並不言語。
半晌才低聲道:“他們不會有事的……”也不知這話到底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與謝桓榮三人。
聞言,謝桓榮看了看站在一側的長襄。匍一見麵謝桓榮便覺得長襄身子較於前次相見時更加虛弱了幾分,不由得放緩了語氣說道:“這莊子位於山頂,昨日剛下了雨,現在不免有些冷意,倒不如前去我府上稍作歇息吧!”
言罷,轉身對著謝城邑吩咐道:“城邑且勞煩你速速派人前去尋找他們,如果……”
話還未說完,謝城邑便接道:“沒有如果。”
許是謝城邑自己也發現了自己這話說得有點過了,隻得向著謝桓榮走了幾步,一雙明眸看著他道:“你同雲公子先行回去吧!”
說罷,又忍不住多看了看謝桓榮。那雙眼中隱藏著的複雜,叫謝桓榮摹地一震。謝桓榮此刻甚至覺得好似自己從未認識過謝城邑一般!
想要問些什麼,卻被眼尖的謝文薑攔住,“城邑!你且去吧!”
被謝文薑厲聲喚醒,也隻是須臾謝城邑便斂去了一臉的複雜,轉身離去了。
長襄無暇理會謝桓榮三人之間的複雜,一心全撲在了下落未明的連梓身上。終是站不住向前行去,卻被指彧攔住,“純熹,你要去哪裏?”
對啊,去哪裏?連梓他們在哪裏都不知道。可是就這樣等著,長襄做不到。
看著長襄眼中的迷茫之色,指彧心中一緊,伸出手去輕拂了長襄的睡穴。將長襄攬在懷中,對著謝桓榮輕聲道:“那就叨擾府主了。”
雲淵看了看站在一側未曾言語的由他一眼,便向著指彧的方向行去。
看了看指彧正在流血的手臂,雲淵不由一歎:“我來吧!”
說著便接過了長襄向著山下行去……
……
而長襄此時苦苦尋找的連梓卻就在南山……
當時被黑衣人襲擊,車輪戰的打法,三人根本占不到半分益處,謝明耽眼看三人難敵眾人,領著連梓與安歌便逃出小屋來到南山山腰處一隱秘之地。啟動機關,三人便躲藏了進去。
進得隱秘通道之後,連梓才猛然發現謝明耽的背後一直流血不止,當下就紅了眼眶。
謝明耽卻是一臉不在乎的樣子,雙眼一直看著連梓,就仿佛受傷的那個人是連梓一樣。
連梓要替他處理傷口,謝明耽卻強撐道:“不必了……”
頓了頓又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關於你父母的事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本來多活了這麼多年,為的就是這一刻……”
連梓一聽,急道:“您這般不愛惜自己,難道一點兒就沒有為堂兄他們著想過嗎?他們那般敬您愛您……”
謝明耽一震,半晌才喃喃自語:“現在想來,我倒真是對不住他……”
連梓此時一心撲在他的傷口上,未將他的話語細究一番。顫抖著手去解開衣袍,言道:“我父母的事,我已經不打算知道了。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他們早已不在了!”
謝明耽一聽立馬急了,想要說些什麼,嘴中卻湧上一股血腥味,推開連梓便咳了出來。急道:“不行!關於他們的事你必須要知道……你……”
話還未說完便又是一口血腥。
看了看謝明耽深蹙的眉心,安歌這時才上前言道:“還是我來吧!”
絮絮侍弄了一番才算是止住了血,扶著謝明耽靠在一旁,安歌這時才將連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確定沒事才緩緩坐在一側。
想著方才發生的事,安歌心中疑問頗多。忽然想到那日雲淵從南山拿到的那株花朵,徒然一震。
看來此事與那布帛一事有關了,看了看倚靠在一側的謝明耽,卻不好開口相問。
倒是謝明耽看見了安歌欲言又止的樣子,似是想到什麼一般,出口道:“他們的確是衝著布帛來的,而那布帛也確實在我手中。”
說著雙眼便向著那幽深的暗道望去,眼中迷迷蒙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晌才道:“這布帛就在這通道盡頭……”
轉眼向著連梓看去,說道:“你扶我起來。”
連梓依言將他扶起,三人向著通道走去。期間,隻能聽得三人絮絮的腳步聲及其謝明耽的言語聲。
“這布帛本就是譙笪家的東西,如今你來了,正好還了回去吧!”
這布帛本是當年譙笪連漫之物,因連漫嫁與謝明然,這物件也就一直擺放在謝家。十年前,連漫離去並沒有帶走這東西。謝明然本想著連漫會回來的,可是卻沒有料到譙笪一族會遭人屠殺。
還以為世上自此再無譙笪一族,幸得上天憐憫,保住了這一脈……
轉動燈盞,將錦盒拿出,指腹來回撫摸著。
看到這個錦盒,謝明耽似是被勾起往事一般。那眼中的悲戚混合著那雙鬢的華發,愈發顯得不堪回首。
連梓被他悲戚的情緒一帶,胸腔處一陣澀麻。
“伯父……”
聞言,謝明耽隻是搖頭。雙眸緊緊地扣著連梓的臉,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吐出這麼一句“我不是你的伯父啊!”
連梓一震,怔怔地說不出話來。雙唇顫抖著問道:“你到底是誰?”說罷,竟是有些站不住腳。
“我是你的父親……是你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