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南山驚險遇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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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可放心了,我再不像往日那般待你……”
——雲淵
……
從南山回來後,長襄白日便坐在簷下看看書或是盯著遠處的竹林發呆,雲淵一直侍弄著自己新種植的藥草,而指彧有時出去挖一些春筍有時便陪在長襄身側。
梅朗有事回梅莊了,已過了三日還未歸來,長襄不禁有些擔憂。
聽得竹林裏傳來腳步聲,長襄抬眼便向著聲源處望去。隻見一襲青衫的謝城邑正緩步行來,心下微微訝異。
此時,聽到動靜的雲淵也從藥廬中出來。幾步走向長襄,指彧不在,雲淵難免多心了些。
腦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過,快得長襄都來不及抓住。隻覺莫名的驚慌,這樣的感覺隨著謝城邑的逐漸靠近愈發濃重。
待謝城邑站在方步之外時,長襄才猛然驚醒過來。快速看了雲淵一眼,從頸上取下一個木哨便吹了。
雲淵見長襄神色有變,心下也跟著著急起來。急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長襄一下驚悸,麵色有些蒼白。急道:“去南山!連梓怕是出事了!”
聞言,雲淵與謝城邑皆是一驚。想到南山所居住的人,謝城邑隻得暫時放下來此的目的,上前恭敬地說道:“城邑失禮之處還請見諒,還先請容我回去向府主稟明這一切。”
長襄急著向著外麵行去,聞言腳步一頓,說道:“我竟是忘了,此事還須得府主相助,先生且快些回去吧!遲了……恐則生變!”
指彧本在後山練劍,聽見長襄吹響木哨,忙飛身趕了過來,正巧碰見欲離去的謝城邑。
微掃了一眼謝城邑,兩人擦肩而過。謝城邑看了看長襄手上的木哨,又望了指彧幾眼便快步離開了。
“怎麼了?”
長襄有些不確定,但依舊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還記得雲大哥從南山帶回來的那朵花嗎?”
見指彧點頭,長襄急道:“整個南國就隻有南山出現了那種花,而謝明耽又是唯一一個知曉布帛下落的人,你說這會不會是有人設的局?”
如果果真如長襄所猜測那樣,那麼謝明耽必定有一難!想及此,指彧與雲淵二人飛快對視一眼。說道:“我去探看一番,你與雲淵在此等我的消息。”
“不!我心中十分不安!我……”
我很害怕……
長襄不知道該怎樣讓指彧感受到自己心中的不安與恐懼,隻能定定地看著指彧。希望指彧能有一絲明白自己的心情。
半晌,指彧才答應了。不過又是好好叮囑了一番,才帶起長襄飛身而去。雲淵回首看了看小居,摒棄心中異樣的感覺,隨後跟隨而去。
待長襄一行人離開後,身著一襲鴉青色長袍的由他才現身出來。默立半晌,緊隨而去。
……
待一行人趕到南山後,隻覺此刻的南山處在一種靜謐的環境中。並不是像往日那般寧靜自然,而是給人一種肅殺淩厲的感覺。
遠遠望去,那座莊子依舊完好無損。就如之前一般,可是長襄心中卻有一種來晚了的強烈不安。
想要跨前一步卻被雲淵與指彧同時攔住,長襄看了他二人一眼便知道那答案離心中猜測的不相上下,更是驚悸!
指彧垂首看了看長襄,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驚慌與害怕。心中一歎,將長襄攬入懷中緩緩向前行去。
待走得近了才發現這裏早已打鬥了一番,地上狼藉一片,那木板上還滲有絲絲血跡。
來晚了嗎?
既然打鬥已經停止,那麼連梓呢?安歌又在哪裏?越想越是驚悸,掙離了指彧的懷抱想要上前行去,卻被雲淵攔住。
雲淵麵色一變,右手一揮對著那林木虛掩處射出銀針。疾聲道:“滾出來!”
話落,便有兩人現身出來。皆是一襲黑衣,麵上帶著一黑白麵具。手上各執著一把短刀,那短刀還在滴著血。
長襄一見腦中頓時一白,有什麼在腦中一閃而過,教人悲痛不已。
不禁喃喃問道:“那是誰的血?”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笑道:“前者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一個是誰。”話落,兩人執起短刀便欺身前來。
指彧將長襄推向雲淵便與那二人打鬥起來,那二人的打法招招要人性命。完全是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而且那二人有意無意地直直衝著長襄而來。
指彧手下一用力將二人格打回去,轉身對雲淵說道:“帶長襄先走!”
雲淵亦看出此二人是衝著長襄而來,當下不再猶豫拉著長襄便向前行去。卻不防,此時的山莊早已被人包圍了。
看著周圍一色的黑衣人及其黑白麵具,雲淵手下暗自發力正想一舉攻克時,卻不妨被一陣琴音打斷。
琴音淩厲,那黑衣人一時不妨便被琴音所傷。各退了半步,皆望向聲源處。
雲淵渾身一震,卻不敢回身去看。
心中卻知道,是他來了!
……
那人身著鴉青色長袍站在方步之外,懷裏抱著一把長琴。長襄隻覺得此人有幾分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此人是誰。
指彧此時正在對付剩下的幾人,沒有多餘的時間與長襄交談。長襄的臉色不太好,透著一股蒼白。一時覺得渾身乏力,便坐在石旁看著指彧。
指彧眉眼一掃猛地看見長襄跌坐在一旁,心中一急顧不得什麼,狠下殺手幾下解決了敵人。瞥了一眼沾滿鮮血的長劍,手腕稍微使力將劍投擲在地,疾步向著長襄走去。
仔細打量了長襄發現他並沒有受傷隻是氣血不順,指彧方才放下心來。這才抬眼看向站在幾步之外的由他。
指彧低眉想了想,看見此人所攜帶的長琴頓時便明白過來。
“由他?”
由他淡然笑道:“正是。”說著便緩步行來,垂首看向坐在石旁的長襄。眉目低垂,恭敬道:“由他險些來遲,少主身子可還安好?”
聞言,長襄一怔,開口道:“是你?……難道那日的也是你?”
由他略微一想,便道:“是。”又想起那日可不止自己一人,正想說明又驚覺眼下不是合適的時機,便掩了口。
再看長襄時,由他隻覺得他眼中似是多了一些什麼。說不出的複雜,叫人難以判定。
長襄一時不再言語,有些愣怔地看著由他。半晌才道:“是薑北師父讓你來的?”
“是。”
……
對於由他或者說對於十二暗衛長襄知道的很少,自小接觸這些的一直是連虞,連虞是長女自然繼承了這些權利,連虞才是譙笪山莊的少主。
長襄隻是在小時候見過幾人,相隔數十年長襄早已忘記了他們的麵孔。想必對於由他們來說,他們亦是不了解自己的。
想到此,長襄隻覺得心中有些苦澀。想著他們對自己永遠隻有職責,隻有指彧一心一意待著自己。
長襄有些頹廢地想著如果當年死去的是自己,那麼很多人都不必傷心了。卬風不用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著,從容……從容應該也會很高興吧。
自己也不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地嫉妒著連虞……又痛心地憎恨著連虞的失信!
這幾十年來長襄一直活在孤獨之中,身邊的人對自己有著怎樣的感情也看得清清楚楚。
長襄不敢太奢求,有很多東西如果得到了又失去那麼長襄寧願從不得到!或許隻有這樣長襄的內心才會感到舒服一些,不用那麼壓抑。
這些日子裏,長襄每晚都會夢見中秋那天發生的事。每每驚醒時分,總是覺得有些承受不住。
隻想著趕緊處理了譙笪山莊的事,待布帛收集齊全,便找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去生活。長襄需要一段時間來治愈這場噩夢,需要很長時間……
……
盡管長襄想要很努力地去克製自己的情緒,可指彧還是感覺到了長襄心情的起伏。指彧心中倏地疼痛起來,這麼些年來長襄一直沉浸在過去的那段歲月裏一直無法自拔,從沒有感到真正開心過!
由他有些不解,指彧的神色不太對勁。看著指彧將長襄扶起,由他卻無法上前一步。指彧與長襄之間有著旁人無法跨越的聯係,沒有人能代替指彧在長襄心中的位置,亦沒有人能代替長襄在指彧心中的意義。
由他一眼便看得明明白白,不禁暗想:原來,連虞與長襄是不一樣的!
看著長襄,又瞥了幾眼行刺之人。指彧眸中暗沉得厲害,一時發起狠來。視覺所及之處,一下帶入了三年前那場廝殺。神色更是冷硬,上前執起劍來,與幾人廝殺起來。
由他隻是守在長襄身邊,似乎隻要長襄沒事就行。其他的一切都與他無關。長襄雖擔憂指彧雲淵二人,但深知來的幾人根本不可能傷得了二人一時有些放下心來。
便在思忖著是誰派來的人,也沒有顧及到由他。
本來無甚大事,由他的腦海中卻一直回蕩著梅朗的話語,隻要保護好家主就行了是這樣嗎?
是這樣嗎?看著遠處正在酣戰的指彧與雲淵二人,不禁想到:你們也是這樣想的嗎?
目光瞥及雲淵,由他不禁有些失神。喃喃自語道:“這便就是你想要的嗎?雲淵……”
一時視線不禁模糊起來……
……
片刻,酣戰已止。
雲淵率先疾走過來,走至一半時又猛然頓住腳步。看著長襄身側的由他不禁有些驚意,又有些說不上的感覺。
似是發覺雲淵的視線,由他亦看了過來。二人視線相撞,雲淵才猛然驚醒過來。幾步上前,將手中的藥瓶遞給長襄。
長襄默然接過,一時吃了藥倒也不覺得太難受了。緩了一會兒才道:“他是由他。”
雲淵一愣,這時才真正抬眼看向由他。神色有些不自在,半晌又變成了尷尬。看到由他微抬眉瞥了自己一眼,方才言道:“這麼些年未見,你還好嗎?由他。”
雲淵叫了自己的名字,由他卻是重重呼出一口氣,語氣頗有幾分冷意:“沒有你,總是好的。”
聞言,雲淵臉色一白。嘴唇抖動著卻又說不出話來,皺了皺眉,心中懊惱不已。
半晌,才低聲發出幾個字來,卻教由他臉色一變。
“放心,我早已想過再不像以往那般對你。”
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