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苦命鴛鴦1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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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豪在茹見美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茹姑娘,我們大家都知道你的心思,可能曾哥她也知道。雖然目前的情況表示你之前的一切表現都是白忙活兒,但也沒辦法,人家這婚事是預謀已久的,隻能說你們的緣分還沒到那份上。你也別太傷心,想開點兒,一個姑娘並不能代表什麼。”
    我也勸道:“你可千萬別跟個姑娘似的要死要活呀。”
    茹見美喝了口酒,瞪著我說道:“早著呢,我沒那麼矯情,隻是有一點失望而已,早知道的話,或許我不會來。”頓了一頓,又喝了一口酒,臉上泛著微笑呆呆出神,接著繼續說道:“不過既然已經來了,就沒什麼好說的,再說我也挺喜歡這個野村的,雖衝錯了人,倒沒來錯地方。生活本來就沒有那麼多順心順意的事,何況我對現在的生活已經很滿意了,而且還能常常看見她,也算是意外的開心了,有沒有結果已經沒什麼所謂了。”
    張豪點了點頭,欣慰道:“豁達是件好事情。我會留在這跟你合夥兒開雜貨店也是因為你跟我說過,我們現在過的是多麼矯情的生活啊,別人起早貪黑,忙碌工作,那是因為謀生需要,就像我們以前一樣,純碎地隻是為了謀生。但我們現在的生活狀態早已超過謀生的標準,我們需要工作隻是為了打發日子,這種感覺跟在大城市的奔波勞碌真的完全不一樣,我們現在是為了生活而活,活得輕鬆自在就夠了。生活呐,不能奢求那麼多。”
    我忍不住輕聲拍手道:“×教授,你什麼時候改行成知足小青年了,居然對生活看得這麼透徹空明。就跟你群裏的專家座談一樣一針見血,真是一事通百事通呀。”
    張豪驕氣道:“我一向都是這麼有內涵的好不好。”
    茹見美輕蔑道:“呸!以上的言論都是我的見解,劉梓德,你千萬別聽他瞎吹。我下午跟他說的時候他還嘲笑我沒出息來著,後來我一跟他列舉幾個以前的生活劣例他馬上就方寸大亂,即刻就信服於我。”
    張豪辯駁道:“我下午那是跟你開玩笑的,其實你說的那些我早就心中有數了,不然我也不會來這地方呀。”然後轉頭向我說道:“你說是吧,劉梓德。”
    茹見美不屑道:“喲喲喲,你還知道呢已經,那我還是早打算好了呢。”
    張豪忽然搖搖頭歎息道:“唉,曾芳啊曾芳,你就要嫁人了,可惜啊可惜。”然後轉頭對茹見美怪怪地笑著。
    我正想開口,茹見美搶先道:“沒什麼可惜的,她能幸福我也高興,愛情這種東西最奇妙的地方在於能愛得開心,我不像你那麼膚淺,非得到不可,我這叫愛得寬容。”
    張豪笑道:“單戀叫做寬容了,那照你這麼個邏輯,社會上就不存在有爭議的事情了。什麼事往寬容上一放,沒有講不通的。”
    我說道:“你們兩位的思想這麼大分歧還怎麼合夥兒做生意呀。”
    茹見美嗬嗬笑道:“這不礙事,要是生活少了這些爭吵可就少了很多樂趣啦。我們這種毛病是良性的,是有意思的拌嘴。”
    我問道:“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開張?”
    張豪搶先說道:“下午我們有去過市裏一些批發市場看看,大概已經知道要怎麼進貨,哪些貨便宜,就等把鋪子盤下便可以開張了。”
    茹見美補充道:“我們打算開在廟堂對麵,那裏是村裏的中心點,算是黃金地帶,過幾天去跟村長談談,看怎麼樣吧,快的話半個月後就可以開張了。到時候你們••••••”
    歐陽新興毫無征兆的一聲長歎結束了茹見美的展望,他歎道:“唉!生活真他媽太不如意了,再多的豁達也不夠給無奈來消遣。”
    張豪頑皮笑道:“終於肯定說話了,憋得夠辛苦吧。”
    我問道:“新興,發生了什麼事?你不妨說說,看我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歐陽新興苦笑著搖了搖頭,表情顯得十分無奈。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這事兒說來話長了。”
    茹見美急道:“那你倒是說呀。”
    歐陽新興又是一聲不可思議的長歎,長得讓我們擔心他在歎完的時候會斷氣,結果反倒害我們替他緊張得快要窒息,他一歎完我們馬上猛喘幾口氣,增補自身的氣息,都是剛剛被他的歎氣給憋的。他悵然講道:“我和曉怡談戀愛差不多已經十年了,可是我們卻得不到好的結果。十年了,你們想想這是什麼概念?都可以生死兩茫茫了,如果像別人那樣的話,恐怕我都當了好幾回爹了,嗬嗬,十年了,我們仍然還在惶恐,仍然得不到我們所需要的祝福••••••”他朝我們擺擺手,堵截住茹見美要例牌祝福的衝動,繼續說道:“我和曉怡是同鄉,還是鄰居,從小就一直在一塊兒玩,很要好,她常常來我家,偶爾還在我家吃飯,我也常常去她家,她奶奶挺喜歡我的,總拿東西給我吃,還常說等長大了要我做她家的過門女婿。其實那個時候我們已經對彼此都有好印象了,慢慢地也彼此喜歡上對方,隻是那時候還小,根本不懂是怎麼一回事兒。當時還常常玩一些結婚的遊戲,還專門叫另外一個小朋友充當婚禮主持人呢,但也隻是當遊戲玩玩而已,根本沒想過這樣代表著什麼。直到了初中我們才開始慢慢明白那種感覺,剛開始我們倆人還都挺不好意思的,相互害羞了幾個星期,但因為經常一起上學放學,後來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可在一起後反而變得不自然了,很多以前能說的話變得說不出口了,也不敢再一塊兒同路上學放學,於是我們就開始寫信了,那時候我們像是同時都變成了啞巴,信裏倒是寫了一大堆,可見麵卻說不了幾句話。因為在一起的時間少了,所以我們把每次見麵都當成一個約會,是避開所有人的約會,因為在那個年齡,約會是個挺敏感的詞彙。”說著他轉頭往屋裏看了看,但屋裏一片漆黑,遮蔽住他的視線,結果一覽無獲。
    他回過頭,喝了一口啤酒後又繼續說道:“我記得有一次,我又約了曉怡,我們一起去到江邊。碰巧那時江水退了,空出一大片沙灘來,在江邊走了一會兒,因為過往車輛太多,煙塵太重,我們就走到河道的沙灘上散步。沙子很軟,走起來跟走軟地氈似的,脫了鞋走就更舒服了,但我心裏比這還要愈加舒服。牽著手,緩步慢行,說說笑笑,這是件多麼歐意的事呀。其實當時我心裏早已有這樣的決心:不管做什麼事,在哪,什麼樣的環境,隻要能跟她一塊兒就行了,十年後我仍然還是這樣想的。我們在沙灘上走了很久,後來走到了橋底下,就靠在橋墩邊上休息,說說話兒啊,看看淺灘裏的竹排啊,已經是接近黃昏了,我印象很深,當時夕陽的微光斜照在整片沙灘上,到處都是紅彤彤的,特別豔美,我們還很文藝地感歎著要是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嗬嗬嗬,媽的,除非能做成標本才能保持永恒,但這也還是再長大一些之後的覺悟,當時我們還繼續沉醉在無限的文藝裏呢。忽然有一個人向我們走過來,當時還真給嚇了一跳,那人是曉怡的哥哥,我跟他打了聲招呼,但是他沒理我,他就問曉怡為什麼會在這裏,然後就走了。我感覺到曉怡有點慌,臉色很尷尬,但也沒覺得有什麼事兒,就還是繼續欣賞著我們的夕陽。她哥離開的半個小時後,天色也開始暗了下來,我就送她回家,分別後我還挺興奮的,那個小心肝呀一直亂顫,就開始計劃下一次約會了。可是過幾天曉怡就告訴我,她哥把那天見我們在橋底下的事兒告訴了她家裏人,她父母聽後很生氣,對她又罵又吼的,她哥也一直指責她,總之就是不準她以後跟我來往,要是再讓他們見到她還跟我來往,他們就要像電視劇裏說那樣對曉怡進行老套的懲罰,打折她的腿。那時候曉怡很傷心,但也不敢對父母說什麼,隻是一直哭,不知道該怎麼辦。後來她奶奶知道了這件事,好像很高興,反而支持曉怡跟我在一起,可能是我小時候給她印象比較好的緣故吧,她一直挺喜歡我的。因為她奶奶的讚同,家裏人對她的警告也就沒有像之前那麼堅決了。也幸虧她奶奶喜歡我,才力挽狂瀾,以一對三,才將家裏的反對聲音壓製下去,變成五五對峙,要不然呐,嗬嗬,估計那個時候我和曉怡就已經散了。但盡管這樣,也令曉怡很不好受,左右為難,一方麵擔心著父母的反對,一方麵也很感激奶奶的支持,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當時我聽了之後心裏很不是滋味,又苦惱又氣恨,我就問曉怡為什麼她父母不喜歡我,她回答得很坦白。”說著又無奈地搖頭笑著,跟著一聲歎氣,隨手拆開曾芳送我的香煙,點了一根,恍恍惚惚地抽了幾口。
    茹見美忍不住問道:“她怎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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