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 第四十一章 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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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所以的玩了一出“借刀殺人”,可是這殺的人有什麼用呢,程學武著實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就算是死了,也並不代表蕎楚就能在他的麵前出現,他這樣做是白費功夫。
可他就是滿足了。
電話也在此時響起,霍偉民因為身體不便,因此不經常出行,即使是和蘇子譚聯係,電話也顯得要方便很多。
他的聲音慵懶,因冷漠而少了慈悲:“找了一個挺有經驗的過去,你看到了嗎,去了嗎?”
蘇子譚在電話這一頭“嗯”了一聲,顯然是懶得搭理他。
霍偉民知道蘇子譚的脾氣就是那幅鬼樣子,也不多說:“新聞看見了嗎,滿意嗎?”
蘇子譚再一次“嗯”了一聲,霍偉民在那一頭識時務的掛了電話。
電話被掛了的那一刹那,蘇子譚的心中“咯噔”了一下,他本想問一問蕎楚是否有音訊,他們那邊有沒有在尋找,可是電話已經掛了,若是他想要問,又得重新打一個電話過去,可是以霍偉民的習慣,應該打完這個電話就已經去睡了。
他在沙發上坐著坐著就睡著了,等到醒來的時候,自己被擺在了沙發上躺下,多了一條被子。管事的人多了一位,大約是霍偉民終於良心發現,怕他審美疲勞,換成了三班倒。
蘇子譚對於霍偉民的這種關切並不感激,就像他對程學武是死是活沒有任何感情一樣,首先是他自己被迫的成為了階下囚,他自己才是第一受害者。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對一個無辜的孩子撒氣,程學武和蕎楚想來也差不了多少歲,想來也是這個原因,才讓他更加的看程學武順眼。
越是看到他,越是讓人想到蕎楚,越是令人心疼。
霍偉民這次找來的全是清一色青壯年男子,蘇子譚不是惡魔,間接地傷害了一個人,心裏麵已經有了很濃重的負罪感,更不願意和他們有什麼交流了。
他沒有害過人,沒有傷過誰,破罐子破摔的弄死了程學武,以為這就能夠解他自己的心頭之恨,殊不知他隻是怯懦。他躲在自己的小房間裏麵,一躲就是三四天的時間,每每午夜夢回,都能看見厲鬼仿佛要索自己的魂,長了一張程學武的臉,他害怕。
他問了自己無數回,要是知道是這樣一個結果,當初還會這樣對待一個人嗎?答案是肯定的,要是知道當初是這個結果,他也熬不過自己的瘋魔。
他隻能在自己的日記上偷偷寫上:蕎楚,我想你了。
一個男人執著於兒女情長未免也太可笑,易被人嘲笑說太多情,可他知道自己不是多情,是專情。蕎楚是他唯一一個這樣等過的人,他願意付出這樣一番等待,願意付出這樣一份期盼,因為他愛他。他曾經以為實驗室就是他的全部,那些化學藥品和物理知識可以構成他生命的燦爛與輝煌。現在才知道,他需要人疼需要人愛,而蕎楚就是能夠給他著中國溫情的人。他不需要物質也能活,卻甘願放棄自由陪他一起。
……
蕎楚的後背被撕開了一道大口子,手臂和大腿上全是被橫斜的樹枝和堅硬的岩石刻下的傷痕,他渾身都很痛,的那是他必須走起來,因為他知道,要是自己不走,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他的胃已經饑腸轆轆,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最大限度的承受力,他的全身肌肉都很酸疼,很無力,很想立馬倒下,就此與世決絕,可他不想,不敢,不忍。
前方的路很長,他虛晃的腦袋找不到方向,地上七零八碎什麼都有,甚至還有動物吃剩的果皮,他在髒亂差的地上找到了一根殘破的棍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著,覺得自己已然成了丐幫的七袋長老。
想來科技發展到了這種程度,竟然能夠讓他碰到著如此還算自然的森林景貌,實在是令人不解。
他看了一眼頭頂上的光芒,應該還是淩晨,太陽還沒有完全生氣,他四處走了走轉了轉,忽然發現自己應該是在城市郊區的野生動物園裏。
他依稀聽到了幾聲大型的怪獸吼叫聲,轉頭一看,見到了一隻奇特的動物。他見過的世麵實在是少,若是一個有點常識的孩童,就知道這是近些年研究出來的動物新品種,是古猛獁複原之後改變了幾段基因鏈條的高級品種,攻擊力驚為天人。
縱然蕎楚對這個巨大的動物一無所知,也曉得這玩意兒不是什麼好惹的。他現在這種身體狀況,若是被這大家夥盯上了,那就是在劫難逃,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趁著巨象還沒有看到他自己,就趕快邁開雙腿逃跑。
蕎楚著實努力跑了兩步,可是失敗了。錐心刺骨的疼痛逼著他停下了腳步,他就像是穿了一天的細跟恨天高,想跑也跑不動,想走也走不動。
然而時不待人,很快的,這隻變異的猛獁象就看到他了!
蕎楚天降神兵一般的從天而降,侵占了這隻保衛家園的心思很重的巨物的領地,也不知拉了多少仇恨,他跌跌撞撞的向著相反的方向跑去,專門往狹小的路上轉,可是這隻變種猛獁象的領地上,平坦的地麵為多,縱然他上躥下跳了好一陣子,也實在是找不到可以躲避的地方。樹不能上,就算是上去了也要被大東西拱下來,他現在亟需找一道狹窄的縫,這隻大象進不來的縫隙,他需要休息,需要躲避,需要有人來救他。
可是這塊地盤實在是麵積太大,他一來找不到出口,而來也找不到可以躲避的地方,他隻能盡可能的躲避,尋找一個可以容許自己稍微休息一會兒的地方。
幸好他不是一個普通人,若他的身體素質沒有這樣強,他甚至就能死在原地,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可是弱肉強食的社會不會因為他的羸弱而給他一個機會,眼見著猛獁象就要近到他的後頭跟前,他像是一隻死到臨頭的羔羊,閉著眼睛進行了最後的掙紮。
他瘋狂的往前方撲去,像是一隻撲火的飛蛾,他運氣不錯,飛奔的猛獁一個不留神,牙齒被卡在了粗壯的樹丫中。
蕎楚見這個巨物一時半會兒掙脫不開,連忙感謝上天對他的憐惜,連滾帶爬的向著最後一個未試探過的方向狂奔而去,他失去焦距的雙眼依稀看見了前方有個活口容他出去,內心不知有多激動。
一時間,他力氣足了,身體不痛了,連肚子仿佛都不咕咕叫了,他仿佛看見了天光,看見了自己的一線生機。
他爬上了十幾米的防護欄,又用最後的氣力從十多米高的地方爬下去,等到自己整個人都在地麵上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徹底軟了。那些氣力都是一時間的錯覺,要是擱平常,他早就應該倒下了。
軟了就軟了吧,一身疲憊的他心想,至少自己人還活著,這已經是極好的了。前頭後頭都沒有了危險,總不至於有人要來拿槍殺他。
他很快便獲得了救助,動物園裏人來人往,提前清場的工作人員很快發現了奄奄一息的蕎楚,送到了醫院。
蘇子譚是蕎楚存在手環裏的第一聯係人,當蘇子譚聽說了蕎楚的住處的時候,卻無法第一時間趕過去,沒有辦法,霍偉民不許。
蘇子譚的手還沒有離接聽鍵遠去,忽然聽到這個好消息,整個人幾乎都要癲狂,啞著幾乎冒煙的嗓子給霍偉民打了一個電話過去:“你讓那群蠢貨放我出去,我知道蕎楚的下落了。”
蘇子譚覺得自己幾乎是要急到瘋了,心髒不可抑製的胡亂跳動,霍偉民卻依然不急不緩:“蘇先生,您別著急,我們的人已經趕過去接您了。”
“這邊不是有人有車嗎?”
“人手不夠。”霍偉民用這種無意義的解釋搪塞了他:“蘇先生,外麵人多,我怕照顧不好您,您那邊的人太少,我怕人一多……”
“我跑了是嗎?”
霍偉民興許早就料到蘇子譚會這樣回複,一點也不尷尬,一點也不生氣:“蘇先生這樣一個偉人,那可是大寶貝,我們不敢有一點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