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弟四十七章 王侯終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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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和殿內,李寒墨正一勺一勺地喂著房遺愛藥汁,房遺愛身子本就弱,雖然調養了一年,但到底還是受不住天牢裏的陰冷之氣。
一碗藥已經見底了,但房遺愛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李寒墨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才把他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想什麼呢?本王親自喂你,你還敢分神!”說完他又佯作生氣地捏了一下房遺愛的臉蛋,嗯,手感不錯,繼續捏。
房遺愛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不禁輕啄了一下他的兩瓣薄唇,道:“王爺,你有沒有感覺到,皇上對你真的是越來越好了。”
李寒墨把他環在懷裏,道:“發覺了呀,皇叔對我比對親兒子還親呢,但我也知道,他是因為內疚。”
房遺愛的左耳緊貼著李寒墨心髒的位置,感受著他強有力的心跳,不禁感到一陣心安,道:“隻是愧疚嗎?我怎麼覺得在齊王殿下造反淑妃娘娘死後,皇上對你就更好了呢?”頓了頓,心思早已經轉了幾百個圈,他問道:“你說,是不是淑妃娘娘對皇上說了什麼讓皇上改變了對身邊之人的一點看法呢?”
李寒墨垂下了雙眸,本是魅惑至極的雙眸此時竟顯得有些黯然,他自然是知道陰淑妃娘娘的,當他幼時被接入宮教養時,周圍所有的皇子娘娘對他都避之如蛇蠍的,但隻有陰淑妃,仿佛不知道他是先太子餘孽一般,依舊對他溫婉體貼,與親子無異。那個女子,就像一個傳奇一樣,在後宮之中不爭不搶二十餘年,卻榮寵未衰退過一分一毫。
“淑妃娘娘待我甚是親厚,隻可惜……”他歎了一口氣。
“紅顏自古多薄命,不教人家見白頭。陰淑妃娘娘是真正的大智之人,隻可惜天妒紅顏。”房遺愛道,一個不爭不搶且又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女子,臨終之前還能一語道破帝王心思,毫無疑問,陰淑妃的智慧已經淩駕在這個王朝之上,這樣的女子,若不是因為心如止水的話,恐怕不是成為輔國聖姬就是禍國妖姬。雖嘴上不說,但房遺愛還是在心裏默默念道:這陰淑妃娘娘死得真是太好了,不如這堪稱神助一般的女子即便是真的成為他們的助力,他也會終日惶惶心有戚戚焉吧。
“先不想這些了,皇叔已經答應我們擇日完婚了,相信過不了幾日皇叔就會為我們舉辦婚禮,這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李寒墨撫摸著房遺愛的臉蛋說。
房遺愛看了他一眼,道:“世人都知道陽乾陰坤相輔相成,你我成婚,亂了陰陽倫常,定會為世人所詬病,你就不怕千夫所指嗎?”
“曆史都是由聖者書寫的,我李寒墨就是天生的王者,又有何懼?”李寒墨振振有詞道,眼中閃爍著不容忽視的霸氣。
房遺愛笑了笑,不再說話,作為一個臣子,李寒墨的這番話無疑是他最想聽到的,可作為一個愛人,當他聽到李寒墨的這番話時,他又覺得心裏不甚舒服。
不知是誰有意為之,最近長安城的大街小巷都流傳著離王李寒墨與安陵侯房遺愛的愛情故事,各種版本數不勝數,有的說李寒墨羽房遺愛不畏世俗詬病克服了千難萬險終於打動了皇上最終由皇上賜婚的,更有甚者說房遺愛是神仙下凡點化了這位大唐的荒唐王爺,兩人也因此日久生情,總之千奇百怪說什麼的都有,房遺愛聽到後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本以為他們的戀情會為世人所不容的,記得前世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的中國同性戀還被列為一種心理疾病,有些封建落後的地方竟然還會把這種傷風敗俗的人活活打死,實在讓人遍體生寒痛徹心扉,沒想到古代的人們竟淳樸如斯,實在叫人有些哭笑不得。
陰妃娘娘的喪失已經過去三個月了,因為隻是一介嬪妃,還沒有到舉國都要為之守孝三年的地步,三個月一過,李寒墨和房遺愛的婚事也緊鑼密鼓地開始進行了。
貞觀二十九年七月三日,被列為黃道吉日,禮部秉承李世民的旨意,為李寒墨兩人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其場麵比之當年的承乾太子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婚禮前一天,李寒墨將三千擔聘禮下到房府,可以說是空前絕後,房遺愛不忍兒子受委屈,婚禮當天自然也抬了兩千擔嫁妝到離王府,就憑這過往的兩份禮,就是連以往的皇子公主也是沒有過的,而皇宮裏也早沒了長孫皇後的耳邊風,李世民也自然想不到逾製這回事,一頭是自己身為愧疚的侄子,一方是想要討好的重臣之子,李世民也樂得看他們高興,但這事他雖然高興,那些皇子公主們可不見得高興,在他們眼裏,皇上此舉自然是抬舉了房家而打壓了長孫家,不得不說,他們誤打誤撞地真相了。
大婚當夜,整個離王府張燈結彩的恍若白晝,李寒墨不想委屈了房遺愛,所有兩人的服飾沒有新郎新娘之別,而是兩人皆穿了新郎裝,房遺愛也沒有坐在新房裏,兩人皆敬酒於酒席間,好在來的人都很識趣,並沒有大灌二人,以免新婚當夜這對新人就醉得不省人事。
酒過三巡,李寒墨二人皆隱隱有些醉意,此時大部分賓客都已經離開了,諸如長孫大人之流,餘下的不是與離王府交好就與房府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人,正當眾人鬧得正歡的時,離王府外忽然傳來一句太監獨有的尖聲呼喝:“皇上駕到!”
府內人除了李寒墨二人外皆大驚失色,跪了下去,李寒墨夫夫二人站在眾人前麵,行作揖禮。
門口處一抹明黃色越來越近,最終走到眾人身前,隻見李世民道:“眾卿平身吧,今日是我大唐離王殿下的大喜之日,朕也是來祝賀的,千萬不要因為朕的到來而攪了大家的興致,那就是朕的不是了。”
“謝皇上。”眾人這才起身,有膽大的偷偷向前瞄了一眼,這才發現原來來的不隻是皇上,還有當朝宰相房玄齡。
要說其實李寒墨夫夫二人行高堂之禮時李世民和房玄齡本應該在場的,但由於長孫無忌的極力反對,二人終是沒能去成,理由就是皇上是君,而離王是臣,雖說李世民是李寒墨的親叔父吧,但天家無家事,李世民若當真到了場,那便是打了眾皇子的臉麵,往小了說易讓眾位皇子惶恐,畢竟你丫一個當今聖上最近總偏愛廢太子之子已經非常不正常了,現在你又上杆子去做人家的證婚人,其中道理不得不讓人深思啊。
而到了房玄齡這,那理由更是簡單不過了,畢竟你都把你那小兒子給趕出家門了,族譜上都沒有他的名字了,人家現在成婚了,你倒是去做證婚人了,你不明顯是告訴天下人你那驅逐之舉就是給皇上看看,其實並沒有這回事,那顆就是明晃晃的欺君罔上啊,你房家就算再厲害也吃不起這個瓜落。
理由吧,訴說有點牽強,但也不是說不過去,其實就憑李世民和房玄齡兩人的嘴也不是反駁不回去,但長孫無忌是誰啊?當朝太尉,當今皇上的大舅子,更是關隴門閥之首,覺得一呼百應,麵對著滿朝文武的“不可,不可”,李世民和房玄齡也有點頭疼。
其實這要是以前吧,尤其是長孫皇後還在世的時候,長孫無忌此舉也無可厚非,經長孫皇後的耳邊風一吹,李小二更是認為其言之有理忠心可鑒了,但長孫無忌不知道,平常不太愛言語的陰淑妃臨死之前竟陰了長孫家一把,而做皇帝這一行業的人吧,別的都不多,就多疑心,什麼都不小,就心眼兒小,這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那往常挺正常的行為如今看來也就有點意思了。
若是李淵執政期間,就憑長孫無忌兢兢業業且又如履薄冰的性格,他不是不能發現皇帝對他態度的轉變,但自從李世民登上帝位,長孫氏又成為了母儀天下的皇後後,他的身價也隨之水漲船高,就算李世民是個雄才大略的皇帝,那也得對他禮遇有加啊,用“簡在帝心”這四個字都不足以形容他在朝廷上的地位,所有最近幾年他也難免恃才傲物桀驁不馴了一點,更少了初為官時的自知之明,所以說,人呐,無論走得再高,跑得再遠,也別忘記最初時的小心謹慎,不然,啪嚓吊到坑裏的感覺可不太好受。
再說這離王府裏,李世民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王德,王德立刻會意,吧門下省剛批駁好的聖旨拿出來,大聲誦讀了一遍,其大意也無非是朕的侄子學術有成,不是那些紈絝子弟可以比的,且又吃苦耐勞,甘心到隴右道那邊受苦去,所有朕就封其為隴右王,賜其封地隴右道,而房小二嘛,因為畢竟是個男子,所有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封其為妃子,索性就遷為安陵王,為從一品郡王,執隴右王妃印。
“臣侄(微臣)拜謝皇叔(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李寒墨和房遺愛齊齊下跪道。
庭院裏的眾人無不唏噓有加,沒想到皇上竟寵愛離王殿下若此,竟把一個道都給他了,要知道大唐總共才十個道啊,好吧,雖說隴右道有點飛沙走石,比不上江南道那邊水土肥沃,且又毗鄰吐蕃,內憂外患的,但短期內隻要離王殿下不想著造反,就肯定會相安無事地做個富貴閑人,再看安陵王,雖說隻是一個君王吧,但好歹從侯爺升到王爺了,也是為數不多的異姓王了,唉,誰讓人家有個好老公和一個好親爹呢,赤裸裸的嫁進權貴之家的官二代,怪誰,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沒有爹和老公可以拚。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長孫無忌在這的話,絕對會拚死抵抗抵死不從的,雖說隴右道不太富庶吧,可你也不能這麼輕而易舉地給劃走了啊,你們李家的發家地太原也沒有江南富裕吧,不也照樣起兵造反了?
可惜,這裏沒有長孫無忌,隻有一個偏心眼兒的房玄齡,按照房玄齡的說法,你李唐到你這代肯定後繼無人,再也不能出現這樣的貞觀盛世了,與其江山易主,倒不如讓自己的侄子得到江山,反正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到時太廟裏也會有你的名字,何樂而不為呢?他就是向著自己的兒婿,又能奈他何?
眾人見房玄齡看向房遺愛的眼神裏明晃晃的充滿了舐犢之情,哪還有不明白的?皆留下幾句祝福話就離開了,不消一刻,偌大的庭院裏就隻剩下他們四個。
房遺愛看向鬢發斑白的房玄齡,明明離上次相見的時間還不到一年,可房玄齡似乎不隻老了一歲,房遺愛不禁在心裏歎了口氣,各人有各人的難處,上一次他應該真的傷到了這個老父的心了吧,無論他是怎樣一個成功的宰相,可在房遺愛麵前,他依舊隻是一個慈愛的父親。
“爹,兒子不孝。”房遺愛跪在房玄齡身前,這一次,他真的體會到了父親對他的情意,恐怕若不是他的父親,他與寒墨的婚禮也不能這麼順利的進行,更別說讓他加官進爵了。
房玄齡走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遺愛,你長大了,家裏……”他忽然說家裏有你大哥在,也不需要你延續香火,所有你可以肆意地去追求屬於自己幸福,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地讓他給咽下去了,這句話雖然挺符合兒子現狀的,但到底還是太傷人心了,所以他話鋒一轉,道:“家裏都還好,你不用操心。”
他又看了眼李寒墨,道:“隴右道不比長安,若是真呆不下去,就來找為父吧。”
話聲剛落,李寒墨就有些緊張地走上前去,道:“爹,您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遺愛受委屈的。”
房遺愛斜睨了他一眼,雖未說話,但意思已經表達到了,大意就是:別自來熟,管誰叫爹呢?
李寒墨輕攬他的腰身,道:“難道本王還不能管自己的嶽父大人叫聲爹?”
房遺愛雙頰一紅,就低頭不語了。
房玄齡看他們的情形也就安心了,對兒子說了些體己話,什麼好好過日子之類的雲雲,便退回到李世民身側了。
李世民看著兩人的相處模式倒也沒了往日的心浮氣躁,細細思之,畢竟是房相的兒子,又能差到哪裏去呢?便也對李寒墨道:“男兒應有鴻鵠之誌,上應光耀門楣,下應封妻蔭子,寒墨,你既有心去教化蠻荒之地,就做好給朕看看,我李家沒有無能之輩。”
“謝皇叔教誨,臣侄定當竭盡全力,有生之年定當還大唐一個上得溫飽下守孝悌的隴右道。”
李世民撚須笑了笑,道:“不愧是我李世民的侄子。”
李寒墨衝李世民促狹一笑,道:“皇叔,既然臣侄已經收到皇叔和嶽父大人的禮了,臣侄就待著遺愛入洞房嘍!”
李世民一愣,隨即看了房玄齡一眼,見對方並沒有惱怒之意,便對李寒墨笑罵道:“趕緊走吧,別在這裏礙眼!”
“臣侄遵旨!”李寒墨雀躍道,隨即拉著房遺愛向內宅跑去。
“玄齡,我們也去休息吧,府裏有供朕專門休息的殿閣。”待兩個孩子跑得不見蹤影後,李世民對房玄齡道。
“臣遵旨。”房玄齡向李世民行了一禮,便跟在他的右後方向他的殿閣走去。
合巹之堂,風拍小簾等暈舞,金獸吐香帶晚霞。望著房遺愛雙頰略帶赧色的樣子,李寒墨不禁下腹一緊,腿間那玩意兒也硬了起來,而滿室的紅色讓屋內的曖昧氣息更加肆無忌憚地沸騰了起來。
“遺愛,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李寒墨向房遺愛走去,眼中的欲/望愈發明顯。
房遺愛一步步地後退著,同樣是男人,他當然明白李寒墨眼中情/欲代表著什麼,隻是那略帶獸性的欲/望讓他歡快的心裏多了幾分戰栗。
在離榻不到一尺的地方,李寒墨猛地把房遺愛壓倒榻上,隨著綢緞的撕裂聲,雪色的肌膚大片地露了出來,挑斷了李寒墨僅剩的一根理智。
“痛……”隨著房遺愛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如雪般的負傷已經印滿了青紫色的吻/痕,潦草的前戲之後,就是一波接一波的撞擊。
紅燭已經燃去了大半,房遺愛不知自己已經昏過去了多少次,永無止境的需索,直到接近破曉時,李寒墨才吻著房遺愛的額頭,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喏,這是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