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4、獨立的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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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曉,你的論文大綱教授批下來了,說你隨時都可以過去找他。”喬曼妮一路小跑,追上下了課就一溜煙準備衝向圖書館的年曉。
年曉回過頭,“是嘛,謝謝,我最近就去。”
“你要去圖書館?”
“嗯,有本參考書想今天看完。”年曉舉舉手裏抱著兩本參考書。
喬曼妮猶豫著說,“剛下課,先去吃點東西吧。你最近太拚命,身體會吃不消的。”
年曉淡淡搖頭,“我看會兒書就去。”說完轉身就走了。
喬曼妮失望的神色顯而易見,她不知道是為什麼,無論怎麼花心思,就是走不進年曉心裏。就算年曉住會學校,兩人見麵的時間也變長了。可年曉始終保持那種客氣的疏離,交流也僅限於同學間的那點事。起先她本想跟著年曉去圖書館,被明確拒絕了,她覺得再這樣下去,就真的要放棄了。
離開段靈一家已經2個月,年曉回到了忙碌又緊湊的學習和打工生活中。期間兩人誰也沒有聯係誰,隻是在電視上偶爾會看到段靈一風光出鏡的樣子,身邊帶著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
那天去車站送父母回家,年曉什麼都沒有對年媽媽說,隻是告訴她自己已經搬出段靈一的公寓了。年媽媽點頭,眼中的神情說不出是信任還是懷疑。畢竟年曉在她心中再也不是原先那個聽話懂事,隻知道學習的單純孩子了。
抱著書來到圖書館,年曉坐在最靠裏的角落。如果是早上過來,窗戶的一角恰好能透進一片陽光,剛好照射在這裏。這裏是他以前無意中發現的位置,雖然位置很偏僻,年曉卻很滿意,自己在這裏做什麼都不會有人在意。
他把書平攤到桌子上,準備充分利用關門前的這幾個小時,把兩本書看完。
前段時間,在大四畢業後的的實習公司分配名單上,年曉無意中看到了那家先前自己實習過的段氏集團旗下的子公司。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段靈一特意安排的,單說這家公司的實力來講,如果能再得到一次機會,是很不錯的。
想要得到去那家公司的推薦信,必須要讓負責自己論文的教授滿意。所以最近,年曉才會拚了命似的研讀這位教授推薦的所有參考書,就是為了自己的論文能夠出彩,博得他的認可。這回一定要憑自己的實力,得到畢業後的實習名額。
年曉隻要看書看進去了,就會忘了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他肚子是覺得有些餓,不過現在這個時間食堂已經關門了,從學校走出去吃飯太麻煩了,年曉寧願花時間再多看兩頁。
圖書館裏的人已經很少了。
又過了一會兒,有人走到年曉的桌前,放下一袋東西,轉身就走了。年曉愣了半響,看了那人的打扮,像是大街上經常見的送外賣的大叔。
打開袋子,裏麵一陣食物的香氣就撲散出來,還都是熱騰騰的,引人食欲大振。
放在袋子裏的,除了年曉最愛吃的幾樣粵式點心,還有以前段靈一平日裏常帶年曉去喝的那家粥鋪的粥。這並不是第一次了,年曉沒有驚訝。
餐盒上放了一個信封,信封裏的卡片上就寫了三個字,‘不許剩’。
年曉一看就明白了,忍不住笑出聲來,送飯來都送得這麼神氣,還真是他段靈一的風格。連自己沒吃晚飯他都知道,年曉覺得段靈一真是無處不在。抬手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釘,想來這隻耳釘還沒有還給他,也不知道怎麼摘下來。
把卡片放進包裏,餐盒一個個打開放在桌子上,年曉拿起筷子開吃,一直吃到再也吃不下了,才撂下筷子。把桌子收拾好,再繼續看書,直到圖書館關門前。
提著剩下的吃的回到宿舍,剛推開門,墩子就聞到味了。
“哪來的吃的,年曉,你出去吃飯了?”
“嗯。”年曉把吃的放桌上。
墩子自覺地打開袋子,“正好我又餓了,那我不客氣了啊。”
“唉墩子,你剛才不是吃了很多了,怎麼又吃啊?”上鋪的室友說。
“你管得著嘛,多吃才能有動力好吧。”墩子邊吃邊說。
“嗬,看來最近是被你導師虐得夠嗆吧。”
“那母夜叉,根本就是虐人成性,她一晚上給我推薦了3本參考書,每本都有牛津字典那麼厚,死活讓我明天下午之前看完,還要寫出一份讀後報告給她。”墩子邊往嘴裏塞,邊抱怨。
“真是慘無人道。不過也是你太不自覺了。你要是像年曉似的天天沒日沒夜地泡圖書館,也犯不著現在搞得這麼慘。”另一位室友說。
“我能和年曉比嗎。年曉看起書來,廢寢忘食,精神食糧加上點兒光合作用都能活了。我呢,我可是有血有肉的人,得吃飯的。”
“嘿年曉,你還不趕緊說說墩子,他吃著你的東西,還敢變向說你不是人。”室友說。
“嗯,年曉,我就這麼一說,你別在意啊。不過這蟹黃包子,還真好吃,你在哪找到這麼好吃的館子的,改日帶我也去。”墩子吃得兩個臉頰都鼓起來,滿足地說。
“改日吧。”年曉坐到床上,打開手機。手機裏沒有新的未讀記錄。
已經兩個月了,不知道段靈一過得怎麼樣。
此刻的段靈一,正坐在夜店VIP卡座的正中間,周圍坐滿了穿著暴露性感的美女。那群女人無不搔首弄姿,生怕段靈一眼瞎看不到自己,使勁往裏湊。
段靈一臉色陰鬱,手裏拿著一杯酒,悶聲喝著。這不過是圈內朋友攢的一個局,自己捧場過來一趟,卻沒想到是這麼個場麵。靠,這幫大胸無腦的女人,都快把他擠成肉餅了,還擠。
段靈一眉頭微蹙,嘴角一扯,說道,“我說你們這幫,沒事兒就都出去,把你們經理給我叫進來。”
眾佳麗一看,段少爺今兒這臉上一絲笑容也沒有,估計不是什麼好兆頭,還是識趣兒點出去吧,不然呆會兒火氣再燒著她們。
沒一會兒,屋子就空了,經理恭恭敬敬走進來,點頭哈腰地問,“段總,這是哪裏不滿意。您要是覺得女人翻,要不,給您換幾個難的?”
段靈一喝口酒,“你把酒備足了,人不用找了。”看哪個都不順眼,一個個濃妝豔抹的,光香水味就恨不得熏死他了。
還是自己的小團子好,白白淨淨,臉上也幹淨,怎麼親都不夠,抱起來該軟的地方軟,不該有肉的地方一點兒肉都沒有。
“段總?”經理看段靈一開始神遊了,不由得問。
段靈一正回想和年曉在一起時候的事兒,被經理打斷,一個眼神殺過去,那經理腿都軟了,恨不得連滾帶爬地出去。
這家夜店的經理不是第一次見段靈一,以往段總就算生氣臉上也是有笑容的,今兒這臉上,除了殺氣就沒別的了。自己還是乖乖給準備酒去吧,別再撞人家槍口了。
段靈一撓頭,覺得自己都快得相思病了。
他真是納悶兒了,這年曉就一個電話都不給自己打。兩個月了,還真沉得住氣。正想到這兒,段靈一手機亮了,一個信息彈進來。他拿起來看,是一條彙報信息。
寫著:‘餐已送到’。
此刻,段靈一的臉色才將將好了些。
其實年曉不知道,段靈一這兩個月抽空去學校看過他一次。那是兩周前,就在校門口,偷偷在遠處,連車都沒下,搞得跟地下情似的,段大少爺都不好意思說。
年曉和同宿舍的人出來買吃的,背著一個雙肩包,手裏抱著書。段靈一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年曉,第一個感覺就是,‘他又沒好好照顧自己’。肯定是有上頓沒下頓,餓了還不知道吃。他那麼辛辛苦苦把他喂得肥了點兒,還沒摸出點兒肉感呢,就又瘦回去了。
於是段靈一開始變著花樣給年曉送吃的,隻要他在飯點沒吃飯,肯定就會有專人,特地打扮成送外賣的小哥兒,送一大袋吃的過去。
就這麼連續送了兩周了。
照這麼說,自己都如此掏心窩肺了,年曉那邊兒居然一個表示都沒有,哪怕發個信息說句‘謝謝’呢。
“唉。”段靈一重重歎口氣,他覺得自己都快成怨婦了。
不過才兩個月,他就受不了了,兩年可怎麼過。
有人推門進來。段靈一抬眼看,唇角上揚,“你就這麼過來就不怕回家被你家那口子打斷腿嗎?”
元子恒一屁股坐下,“我媳婦才舍不得打斷我的腿呢,頂多就想卸掉我一條胳膊。”
段靈一給元子恒倒杯酒,“我還以為你今兒不來了。”
元子恒看了眼屋子,“人都去哪了?”
“一幫烏煙瘴氣的玩意兒,看著鬧心,我給轟出去了。”段靈一說。
“也好,省得我沾一身香水味,我家寶貝兒跟我鬧分房睡。”元子恒喝口酒,“你和年曉到底怎麼個意思?”
“分開了唄,還能怎麼著。”
“怎麼了,他媽不同意?”
“不是因為他媽,他是不過去自己心裏那道坎。他想靠自己的力量,走到我身邊。”
“啊?就為這?”元子恒不解道,“這麼不靠譜的思維邏輯,你就任由著他胡鬧?還能不能行了,你們家到底誰說了算啊。”
“不過是求他一個心安,再說他也需要給他媽媽一個交代。雖然這個交代我隨時都能給他代勞了,可是我不想強迫他。我要他心甘情願,理直氣壯站在我身邊。”段靈一搖晃著酒杯說。
“我說你也真是,太縱容了。有些事兒能答應,有些事兒得講原則。他是追求他的理想和誌氣去了,就把你幹晾在這裏,像話嗎。要是我家媳婦敢這麼晾著我,我非把他壓床上幹個三天三夜不可。”元子恒說。
段靈一輕笑,“讓他去看看外邊的世界也好。他不像付宇函,什麼都見過,也明白自己要什麼。年曉對外界的看法還太單純,如果硬讓他隻能呆在我身邊,他的確不會有什麼異議。隻是我不遠勉強他。既然我能給他這份堅持,我就願意讓他盡情飛。”
“別到時候飛太高,你再想往回拽,拽不回來了。”元子恒打趣道。
“不會。他離不開我。”段靈一說。
“你還挺有自信。話說他不在這段時間,你是打算為他守身如玉嗎?怎麼一點兒葷腥都不惹了,這不像你啊。”
“別人沒他吃著可口。就像你吃了一道讓你特別滿足的菜,再看其它零食,就沒有胃口了。”
“那你就打算兩年都不開葷了?”元子恒問。
“當然不是,我直說給他兩年的時間,又沒說兩年不碰他。”段靈一喝了口酒說。
元子恒翻了個白眼,“你和年曉不一起住的事兒被我家媳婦知道了,他差點仰天長嘯背過氣去,還說什麼年曉總算脫離苦海了。”
“你能不能好好管管付宇函,忒瘋了,我都怕他帶壞年曉。”段靈一說。
“我媳婦怎麼了,我告訴你,可別嫉妒啊。你要想讓年曉也騷起來,他可還真沒我媳婦那天分。”
“得了吧,那天分還是你自己欣賞就好了。”
兩人一直喝到早上才離開。段靈一回到家時,都八點多了。他打算今天就在家睡一天,什麼時候醒了再幹別的。
他還住在以前和年曉同居的那間公寓,掏出鑰匙打開門走進去。看到玄關有一雙鞋,分外眼熟。
段靈一頃刻間清醒了,快步走進去,果然發現一個小身影,蹲在打開的冰箱前,在裏邊翻來翻去。
段靈一悄聲走到那小家夥背後,生怕自己弄出太大的聲響會把他嚇跑。段靈一找準時機,一把將那人打橫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