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身世之謎 第四十五章 此仇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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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點,血刃堂外的樹林裏,楚辭正沿著林間的道路跑步。手機鈴響,他掏出一看,來電顯示“家主”。他趕緊站定,接起來,恭敬地叫了聲:“老爺。”
“小辭,你在哪兒?”楚蒼逸溫和的聲音。
“回老爺,奴……”楚辭下意識地進入古代模式,連忙刹車,幾乎咬到舌尖,“我,我在血刃堂。”
“血刃堂啊,看來,昨晚是柳堂主把你抓回來的?”
楚辭呼吸一滯,難堪地低頭:“是,老爺,我該死。”
“柳堂主罰你了?”楚蒼逸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聽不出喜怒。
“是,柳堂主打了我一巴掌。”楚辭的聲音低如蚊蚋。
“他為什麼打你?”楚蒼逸問。
“因為,我去了……那種地方。”
“你為什麼去?是因為喜歡?”
“不,不是。老爺,我是被威廉少爺拉去的。我知道那種地方不幹淨,我不會去的。我隻是不好拒絕。老爺,我知道錯了,再不敢了。我昨晚已經向少爺請過罪……”楚辭急得語無倫次。
楚蒼逸輕輕笑了聲。楚辭被他笑愣了,不明所以。他僵在那兒,等著後話。
“柳堂主應該罰你,可是原因卻錯了。”楚蒼逸道,“你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是淩歌的人。有資格站在他身後的人,不僅要優秀,而且必須有堅強的、獨立的個性。所以,我才選了你。我有沒有叫柳堂主告訴你,你在學校和威廉是同學,你們倆是平等的?”
“是,老爺是這樣說過。”
“那麼,你為什麼不會說No?”楚蒼逸的聲音微微嚴厲起來,“你沒有自己的主見嗎?這樣優柔寡斷,像什麼男人?”
“我……”楚辭無法解釋,隻能道,“我錯了,老爺。”
楚蒼逸放緩語氣:“記住這次的事,你是個聰明人,以後應該知道怎麼辦。”
楚辭呆了兩秒:“是,老爺。老爺對我恩重如山,我一定不辜負老爺的期望。”
“很好。”楚蒼逸讚了句,掛掉電話。
楚辭仍然沒有回過神來,呆愣愣地垂首看著地麵。
“在想什麼?”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楚辭嚇一跳,回頭一看,竟是柳舒。柳舒一身運動裝,顯然也是出來跑步的。他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
“你不是求我瞞著少爺嗎?為什麼又去主動請罪了?”柳舒清瘦的身影被清晨的陽光剪裁出來,修長挺拔,絲毫看不出年齡,相反,他身上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令楚辭不覺看呆了。
柳舒皺眉,自己的兒子,當老子的卻總是看不透。這種時候,這小子還能走神?
一道責備的眼神過去,楚辭醒了:“我覺得做錯了事,不該瞞著少爺,所以,想來想去,還是向他坦白了。”
“少爺怎麼說?”
“少爺很寬容,他說知道我是單純的。”明明是好事,可為什麼一點也開心不起來?隻覺得異常失落。
少爺不在乎他,少爺的心思,現在恐怕完全被市長千金占據了。
楚辭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楚辭,你有什麼資格嫉妒?真是荒謬!
柳舒倒是鬆了一口氣,有些感動的樣子:“家主和少爺都對你這麼好,你該知恩圖報。”
這,也許就是命吧。父子倆都受楚家的恩惠,都甘心為楚家賣命。隻是,希望自己的兒子再也不要像自己,希望他能夠娶妻生子,過正常的生活。
楚辭沒有注意到他複雜的表情,應了聲:“是,柳堂主,我懂的。”
“走吧,我們一起跑。”
“好。”楚辭揚起唇角。
兩人迎著朝陽跑去。兩道矯健的身影,兩張酷似的臉。柳舒深深地呼吸著林間的空氣,眼角的餘光中,看到自己兒子年輕英俊的臉龐,心裏,有一股暖流緩緩湧動。
原來,父子倆一起跑步的感覺這麼好。
聖奧爾大學,東區305學生宿舍,威廉昨晚玩得太過盡興,回來後睡得死沉死沉。早上八點半還沒醒過來,托馬斯聽到他的手機鈴響,進來替他拿起電話,一看是蘭斯特公爵打來的。
他連忙推威廉:“少爺,少爺,快醒醒,老爺打電話來了!”
威廉皺眉,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翻過身去繼續睡。托馬斯沒輒,隻好自己接起電話:“喂,老爺?”
“叫威廉接電話!”蘭斯特公爵憤怒的聲音直接從手機裏砸了出來。
托馬斯嚇了一跳:“老,老爺,少爺還沒醒。”
“沒醒?你給我扇醒他!”
托馬斯苦著臉,用勁推威廉:“少爺,您再不起來,老爺要打死我了!”
威廉睜開眼睛,勉強伸手接過電話,含混的聲音叫了聲:“爸?”
“你還有臉叫我爸?立刻給我滾回來!”蘭斯特公爵在電話裏大發雷霆。這架式威廉從未見識過,頓時被驚醒了:“爸,您,您怎麼了?我媽呢?”
“你媽?你媽?”蘭斯特公爵怒吼,“你又想找你媽護著你?我告訴你,這次沒門!你在外麵丟盡我的臉,她恐怕早知道你做的那些混賬事,可她沒有告訴我!都是她把你寵壞了!你個混賬東西!小小年紀不學好,還知道混Gay吧了,嗯?!”
威廉臉上陣青陣白,嘴角抽搐了兩下,到底不敢跟他爸硬,低聲下氣地道:“爸,我隻是玩玩而已。同學生日,助助興罷了。”
“閉嘴!我不想聽你廢話,你趕緊給我回來!”
“好,好,我馬上回來。”
威廉掛了電話,渾身僵硬地坐在那兒,目露凶光。
托馬斯輕聲叫:“少爺?少爺,您想什麼呢?我們要不要回去?”
威廉咬咬牙,嘴角掠過一抹恨恨的笑意:“柳舒,你敢跟我爸告狀?好,你等著瞧!”
回去的路上,托馬斯開車,威廉坐在後座,一路皺眉思考著。
托馬斯擔心地道:“少爺,這次老爺真的生氣了,他會不會打你?”
威廉冷哼:“打就打,有什麼可怕的?”
托馬斯斟酌著詞句:“我覺得……那位柳先生不會去向老爺告狀的。”
威廉怒視著他的後腦勺:“他當然不會直接去告狀,可他一定向大舅告楚辭的狀了,然後,大舅又去轉告我爸!你知道的,我大舅是楚家家主,滿腦子封建思想。”
“什麼思想?”
“告訴你也不懂,因為你不了解中國!”威廉悻悻地用手摁著太陽穴,昨晚喝太多,頭還有些疼。
柳舒,我現在頭疼,懶得去想對付你的法子。可是,你已經得罪我了,此仇必報!
威廉回家的結果,是挨了蘭斯特公爵一頓結結實實的皮帶。蘭斯特公爵是貴族,一向教養極好,很少發脾氣。這次,拉菲爾德莊園上上下下的人都被嚇到了,誰也不敢插嘴,連公爵夫人楚蒼嵐都沒敢勸老公。
威廉趴在床上,脫了上衣,背上青青紫紫,襯著雪白的皮膚,看來更是觸目驚心。
托馬斯拿了傷藥給他塗抹。威廉疼得呲牙咧嘴,連連吸氣。
“暴力!這是家庭暴力!在我們這樣一個文明國度,我爸怎麼可以像我大舅一樣使用家法?”他想大聲發泄,可說出來的話卻有氣無力。
“還敢說!”楚蒼嵐的身影出現在他身旁,拿手指戳他的頭,“還嫌沒打夠,是不是?”
威廉叫了聲“媽”,像孩子一樣委屈地道:“我是被同學拉去的,又不是真想玩。”
楚蒼嵐質問:“那你到底玩了沒?”
“我……”
“不許撒謊!”
“玩了。”
“你!”楚蒼嵐氣得抓過枕頭砸在他頭上,“你堂堂一個公爵少爺,丟不丟人?我這當媽的養你這麼大,都不知道你有這種嗜好。”
“媽!”威廉抱住枕頭,扭頭看她,裝無辜、裝可憐,“我哪裏有什麼嗜好?都對您說了,是被同學拉去的。被他們一激,我也不甘示弱,就上了。媽,您問托馬斯,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而且,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出去玩了!”
楚蒼嵐看托馬斯,托馬斯忙道:“夫人,少爺平時潔身自好,除了偶爾去聽聽音樂,從來不進酒吧,更不用說Gay吧了。昨晚是克拉克同學的生日,少爺礙於情麵才去的。”
楚蒼嵐這才消了氣,拍拍威廉的肩膀:“兒子,你好好養傷,媽給你請兩天假。對了,你大舅媽下午會來。”
“什麼?大舅媽?她怎麼會來?”威廉大感意外。
楚蒼嵐沉吟:“我也覺得奇怪,她昨晚打電話來,說她在普羅旺斯旅遊,身邊隻帶了一個叫雲朵的女仆。她在那邊玩了兩周,想到英國來看看,我就派人去接她了。”
“她一個人出來玩?”威廉略帶灰色的藍眼睛裏光芒一閃,“大舅都不派人去保護她麼?”
“我也問了。可你大舅媽說,她想一個人清靜清靜,所以不要人保護。”
“如果她想一個人清靜清靜,為什麼又要來我們家?”
“我也不知道。”
“媽,我覺得這件事事出有因。”威廉眼裏劃過算計之色,“正好我在家,等她來了,我會弄清楚的。”
同一時候,血刃堂,藍梟進來向柳舒彙報:“堂主,夫人被大小姐派人接走了,她正在來英國的途中。”
柳舒一怔,隱隱升起不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