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我倆一起過年？
    “方先生說把你送回去再上班。他去結錢，辦出院手續去了。還沒吃早飯呢。”
    許錦亦謝絕了阿姨的幫忙，問了在哪兒結算錢，提著電腦過去找方起去了。
    看著隊伍已經排到了外麵壩子上的住院部結算窗口，許錦亦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正在寒風中排隊的方起。許錦亦以前生病，都是由家庭醫生全程看護。唯二兩次住院都碰上了方起，也不知道是他太好運還是方起太倒黴。
    “阿姨買的，吃點吧。”
    方起正在玩手機打發時間，耳邊就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
    抬起頭來，竟然是許錦亦。
    兩杯銀耳粥，幾個燒麥。
    “東西我來拿，你去裏麵坐著等，估計還有一會兒。你高燒才好，別又燒了。”
    這語氣實在是太不像一個上司該說的話。不知道是因為出了病房還是周圍人多的原因，語畢，兩人都覺得有點尷尬。
    “那我先進去在大廳等你。那個……謝謝你。錢等你結算了，我一起給你。”
    方起點點頭，“恩，進去吧。”
    跑上跑下，蓋章簽字，排了一個多小時才弄完。
    成都冬天是濕冷。在風中站了一個多小時，手腳都冷得沒有溫度了。到車上，把暖氣打開才好一點。
    “你住哪兒？”
    “錦江區XXXX。”
    許錦亦的房子在成都市中心，寸土寸金。
    小區鬧中取靜，綠化環境非常好。
    躍層住宅，歐式裝修，采光通風，明亮大氣。
    隻是豪華歸豪華，卻沒有一點煙火氣息。除了商家精裝修的裝飾，再沒有任何一點多餘。廚房裏連碗都沒有，冰箱裏除了礦泉水，就隻剩各種酒。
    現在已經大年24了，小區裏張燈結彩，掛著大紅燈籠，鄰居也貼上了春聯，處處都充滿了熱鬧的過年氣息，越發顯得這裏的冷清。
    許錦亦脖子上吊著白紗布，手上打著石膏，整個人懨懨的。對麵樓的住戶正在陽台上貼紅紅的窗花，看到這兒，方起脫口而出一句，“我過年也不回家，你也一個人，別人都張燈結彩，熱熱鬧鬧的，要不我倆一起過年？”
    躺在沙發上休息的許錦亦聞言，睜開眼睛，過年？去年過年的時候，他好像正流連各大酒吧，醉生夢死。因為過年，成都市中心反倒沒有平時熱鬧，冷冷清清的。路上的小孩兒大人都穿的紅紅火火，說說笑笑的，隻有他一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想起這十多天方起的陪伴，或許多一個人過年也不錯，“好啊。”
    其實方起撒了謊，本來他是要回老家陪方建軍過年的。給家人親戚的禮物都買好了。隻是當時看著孤獨的許錦亦和他冷清的家，離開的腳步怎麼也邁不動。得到許錦亦的肯定之後，他竟然喜不自禁。
    計劃有變，方起隻好給方建軍打電話，說了許錦亦的事，並讓父親來成都過年。
    方建軍說不習慣城裏的日子，在老家還要到處串門，人多熱鬧。
    其實前兩年方起事業穩定之後，就想把方建軍接到成都生活的。但老人習慣了忙碌，清閑下來覺得全身不得勁。而且城裏鄰裏之間沒有交流，就隻能在家或者去方起的公司轉一轉。方建軍又不會打牌，整天就看看電視，逛一逛，住了十天就想回去了。方起為了讓父親盡快習慣城裏的生活，給他在小區找了門衛的差事，讓他有點事做。結果方建軍做了一個月，感冒不斷，精神也不太好，嚇得方起趕緊帶父親去醫院做了一個全身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除了有點貧血，其他都沒什麼。
    又住了十多天，方起實在拗不過父親，隻好開車送他回了老家。方起陪方建軍在家住了幾天，見他精神竟然比在城裏要好，此後就再也沒強求父親去城裏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