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要不去我那兒？
    方建軍是個心善的男人，知道許錦亦的事之後，連連用方言說好造孽，好好照顧那個娃兒，不用念著我之類的。
    方起心裏過不去，把買的禮物給父親寄回去了。他們那兒沒有快遞，隻有郵政。就算是取郵政的包裹，都要走兩個多小時山路，才能在鎮上拿到。他一般都不寄東西，要麼直接買回去，要麼直接讓人帶回去。老家隻有農村信用合作社和郵政儲蓄，方起特意給父親辦了一張農村信用合作社的卡，每個月都會自動轉賬到他的卡上。但父親一輩子節儉，給他轉的錢，都沒怎麼動過。
    父親隻認識幾個簡單的字，方起就用不同顏色的袋子裝東西，並給方建軍仔細說了哪個顏色是給哪家人的。還說一定回家陪父親過大年。
    許錦亦在家裏用電腦幫他處理了來年續約合同的事。
    午後陽光27開始放假，一直放到初七。這一年午後陽光效益不錯，淨賺二十多萬。許錦亦給每個員工都發了紅包，外加兩箱零食大禮包。
    許錦亦開門就看見方起抱著兩個大紙箱，“你買的什麼？”
    “新年快樂。”方起把紙箱放在茶幾上，又掏出一個紅包遞給許錦亦。
    “什麼？”
    “公司發的紅包和新年禮物。”
    “……謝……謝謝。”
    “你吃藥了嗎？”
    “……忘了。”家裏什麼都沒有，又不想叫外賣。早上醒來到現在就喝了一杯水。
    方起已經習慣了小公子的隨性，幫他找出藥，倒了杯熱水，“雖然隻有兩個人，過年總不能少了年貨。下午去一趟超市？”
    “我這兒什麼都沒有，怎麼煮？”
    “要不去我那兒？我那兒離醫院也近，你換藥也方便。”
    “我……”許錦亦臉上明顯寫著為難。
    “走吧，別墨跡了，公司打掃忙到現在，還沒吃午飯呢。”
    “好……好吧。”
    兩人在許錦亦小區裏的麵館吃了碗麵，就開車去了永輝超市。
    臨近年關，超市裏熙熙攘攘，人聲鼎沸。許錦亦看著這麼多人就不想進去。
    方起在後麵推了他一把，推了一個推車，“人多才有過年的味道，走吧。晚上想吃什麼？”
    “隨便，不辣就行。”
    “有什麼不喜歡吃的嗎？”
    “洋蔥，雞蛋，香菜，鴨肉，蘿卜……”
    “那你還隨便？”
    “……”
    “吃過蛋包圓沒有？”
    “沒有。”
    “晚上吃這個吧。四川過年，基本上家家戶戶都要做這道菜。”
    “那再加一道魚吧？不是年年有餘嗎？”以前和許江海過年的時候，團年宴上最後一道菜永遠是魚。
    “行，泡菜魚？”
    “……我不會做。”
    “你覺得我會指望一個廚房裏碗都沒有的人做飯？”
    “……你怎麼會做菜？”他周圍認識的男人基本就沒有進廚房的，更別說做菜了。
    “小學就會了。開始也不會做，慢慢就會了。”
    “啊？小學？”
    “恩。我爸要幹農活，家裏又沒有其他大人，不做就沒有飯吃。”
    “我以為你是成都本地人。你的成都話很標準。”
    “在成都呆了快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