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命運交響 171 遊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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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廟宇都是莊嚴,建築差不離十,夏楊同謝哥走馬觀花的這裏那裏的看看,不時拿出相機這裏那裏的照照,估計之前沒做過攻略,對嶽飛沒什麼了解,隻從中學曆史書上了解的那一丁點兒,對他充滿同情,那十二道王命金牌斷送了他的性命,也斷送了南宋的將來。
如果對曆史不太了解,對景點典故不知詳,便來旅遊,就好比不懂藝術的去看梵高的畫作,除了稀奇還是稀奇,從內心裏生不出由衷的欣賞感悟敬佩迷醉之情,嘴裏隻會說,不錯,不錯。
就如同夏楊遊嶽王廟,嘴裏說著這裏那裏很不錯,其實很淺薄,於是喊著謝理業插進一個旅行團裏,聽前麵導遊的介紹,這樣便會對看見的摸見的更深一層的了解,生出更一層對嶽飛的崇敬。
秦檜夫婦光著身跪在那兒,他們垂眼不敢瞧世人,日日夜夜的受世人唾棄。好比剛才就有個大叔向他們的石像呸了一口沫,夏楊認為有些不文明了。
“說他陷害嶽飛,買國求榮,全怪不得他,我不是替他脫罪。我就覺得嘛,他一個人做不了這麼多事,難道整個南宋他說了算的嗎?他陷害嶽飛,大臣們就信他,官家就信他?他說議和賠款,大臣就擁護,官家就擁護?大家都是這樣想的,但不好表顯出來,就要推出一個同類人來做代表。你看李鴻章簽署馬關條約,大罵他賣國賊,不見得吧!不是這個人便是那個人去簽,隻是大家互相謙讓起來了,最終推出一個代表,把髒水通通往他身上潑,自己置身事外,落得一身幹淨。”
“你很有想法。”謝理業誇道。
“難道你認為我說的不對。”
“上層建築這類題目隻能意會不能言傳。”謝理業突然笑的高深莫測,“我們別淡這個。”說罷,往圍牆下的小門而去,裏麵樹木蔥翠,很是陰涼。
再看了眼奏檜身邊的婦人,夏楊跟著上去,道:“我挺好奇的。為什麼像秦檜,嚴嵩,這種大奸臣隻有一個老婆,連個妾都沒有。在當時社會很難得的,位高權重也沒有拋棄糟糠之妻,或是納上十個八個小妾。”
“是忠是奸都是文人筆杆子裏出來的,讓他忠他就忠,讓他奸就奸,根據當時的‘上層建築’來決定的。不是所有的文人都有司馬遷的氣概,更朝換代,新的王朝總要重修前朝的曆史,你看到的有多少真實?就像一個人不能絕對的用好與壞來區分,具體問題具體分析。至於他們為什麼隻有一個老婆,隻要會動腦子,你就會想出無數個原因。但不管怎樣,他們白頭偕老了。”
“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夏楊調侃道。
兩人走到一棵濃密的大樹下,這裏好像是後院,竟沒有人來,安靜又涼爽,謝理業挑眉問道:“你說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夏楊裝模作樣的踱步思考,來回踱了幾步,到謝理業麵前,笑道:“你是不好不壞的人。”
“今兒你才認得我了!”謝理業拿著相機對著夏楊,從攝像頭裏看著他,心情十分愉悅。
夏楊突然發現前麵高高的樹幹上有一隻與樹皮顏色相近的小鬆鼠,指著那兒,催謝理業快看:“那兒有隻鬆鼠你快看。”
“你小聲兒點,別把出來偷食的小精靈嚇跑了,你過去站在樹下,我替你拍一張。”
夏楊把背包丟在一邊,悄悄的走到那顆樹下麵,擺出認為最酷的姿勢來
。
“你就站那兒,仰頭看天,不要亂動。”謝理業指點著,掏出兩塊手帕來鋪在堆滿綠葉的道上,突然整個人倒地,仰麵對準鏡頭,從下到上的逆向拍攝,鏡頭裏出現慌亂驚嚇的夏楊,他阻止道,“別動,擺好剛才的動作,對,就這樣。”
拍了幾張後,夏楊忙走過去看謝理來後背:“我看看有沒有弄髒。幹嘛這麼拍。”一麵替他拍打下腰處那一點點灰塵。
“腦子裏突然一個靈光,我就跟著它走了。”謝理業不在意的把相機掛在脖子上,疊他的手帕。
“給我看看。”說著就湊到他胸前,要去拿相機,不料這時候有人進來,他隻好退出來,拎著背包,兩人慢悠悠的出去。外麵很熱鬧,那些石做的馬兒羊兒被當作遊客的坐騎。
“要不要去?”謝理業問道。
“多大的人了,還去坐這個。”
“去吧,挺可愛的,我替你拍一張。”
最後坐在一匹很溫順的石馬的背上,留下了大男孩的童真。出了嶽王廟,謝理業攬著夏楊橫穿馬路到達對麵,走不一會兒穿過牌坊就到了湖邊,遠處是波光粼粼的湖,綠油油的鬆柳,近處是驕陽底下的各樣的人。
“要不要坐觀光車?”人群中的謝理業問。
“坐那個有什麼意思,我們去開11路車!”
“坐船嗎?”
“不坐。”
“現在坐也沒意思。清晨霧氣和夕陽西下時擺渡最好。這樣的小船,要在秦淮河裏,才坐的出那個韻味兒來。”謝理業道。
兩人暫且在亭裏歇歇腳,旁邊有個小路攤,有些人買了玉米一路走一路啃,謝理業見夏楊看著一個啃玉米的女孩兒,便問:“你想吃?”
“不。我們走吧!”
謝理業還是去了路攤,買了兩瓶水,丟給夏楊一瓶,原來帶來的水不知不覺已經喝完了,兩人撿著陰涼的道走。
在一處亭裏見有個錢塘蘇小小之墓,好像是個名妓,夏楊突然想起來,她與李師師,陳圓圓齊名,突然又想到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不禁冷笑了一聲。
“怎麼了?”謝理業站在石碑前,聽到夏楊輕輕的譏諷聲,側臉問道。
“我突然想到吳三桂了。”
“哦——”聲調在半空裏打了個彎,謝理業取下墨鏡,露出有趣的眼神,笑道,“吳三桂與蘇小小?你倒說說他們有什麼故事。”
“別講冷笑話了,”夏楊翻了個白眼,雖然太陽鏡遮著對方看不見,憤恨道,“吳三桂也算個人物,可惜降了滿清,做了韃子的奴才。”
“又在感懷曆史人物啦!快過來看。”謝理業見夏楊又開始憤青,叫他過去看石碑。
石碑無非就是對蘇小小的中英文介紹,還有不知誰提的楹聯。
“你說這楹聯怎麼讀?是‘桃花流水杳然去;油壁香車不再逢’呢,還是‘桃花流水杳然去;十載青衫頻吊古;’”夏楊問。
“分號的是上聯,句號的是下聯。”
“誰說是這樣的,你沒看有些文章許多的分號,最後才一個句號。”夏楊故意較真的道,“萬一上麵兩句是上聯,下麵兩句是下聯呢!”
“你還想考我呀,”謝理業好笑的望著麵前這個無理取鬧,胡攪蠻纏的年輕小夥子,“楹聯要講究對仗工整,平仄協調。你覺得桃花能與十載相對嗎,油壁能與一抷相對嗎?還有這裏,你數數上麵有多少字,下麵有多少字。”
那隻素雅手指指著上麵七字的,然後再指下麵十隻字的,仿佛許多有許多雙眼注視著他們,夏楊背著包,拿著水,獨自往前走了。
謝理業跟上,道:“夏同學,你弄明白沒?”
夏楊轉過身,麵對著他,倒著走,做了個佩服的姿勢,道:“謝老師,我服了你了。”
“不用謝!”謝理業大度的不與調皮的學生計較,“你小心點走,不要撞著遊客了。”
“你這話說反了吧,應該是小心遊客撞著我了!”夏楊腦後麵長了眼睛也似的,就是要倒著走,嘴裏還說過不停,“你以為不知道對聯啦。相當初中學有一年放寒假,老師叫我們抄對聯來著。我就把人家過年貼的對聯抄了,來來回回就是財運滾滾什麼的,俗。。。。。。”
“小心!”謝理業突然提醒道。
提醒經過風聲飄到夏楊耳朵裏,他已經後背撞著人了,轉過身還沒看清誰那麼倒黴,嘴已經先動了:“不好意思。”
“帥哥撞到我沒事兒,撞倒我這個,你可得全買下來。”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笑嘻嘻的舉著她賣的冰糖葫蘆。
“真不好思!”上麵一串串,亮晶晶的,夏楊突然對它產生了興趣,還從來沒吃過,過去鎮上沒見賣,“老板,多少錢一串啊?”
“這種短的一塊,這種長的二塊。”
“你吃不吃?”夏楊問一邊拿著相機對著他偷拍的人。
“不吃,你吃吧!”
一串小的被夏楊舉在手裏,邊走,邊吃,嘴裏咕噥道:“我記得有一次春晚就唱什麼冰糖葫蘆酸兒冰糖葫蘆兒甜的,你還記得嗎?”
“不記得,什麼時候?”
那山楂有點甜有酸,夏楊滿喜歡,就是外麵的糖漿太甜了些,吃了一個後為難的看著剩下的一串,順嘴回答:“我也不記不清了,不曉得是小學五年級還是六年級來著。”心裏卻想著要不要丟掉手裏這一串,又覺得浪費。
“外麵這層真甜,不愛吃,我就愛裏麵的山楂。”把冰糖葫蘆送到謝理業嘴邊,“你吃不吃。”轉眼想到這是外麵,觸電也似的收回手來。
“不愛吃就別吃了。”
“那多浪費,”年小的眼珠子在墨鏡後四轉,裝著讓路的樣子,挨近年長的,低低說道,“我本想讓你把外麵那層吃了,我再吃裏麵的。不過,想想在外麵,那就算了。”說完不自覺的噘起嘴。
“那裏沒什麼人,我們去逛逛。”謝理業指著一條不知道通向哪兒的小徑,因為都是花草,沒有樹木的關係,太陽直射著。
“這裏涼快,那裏熱。”夏楊嫌棄道,謝理業已經往那兒走了,“喂,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