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將至九點之時，一行人到達了衛生診所內，方入內衛芾正在幫病人撥針。
    “還有人呢？”江泯見幾個人正在輸液，坐於櫃台處的沙發上。
    衛芾隨後忙完，所剩的倆位病人也差不多了，便走到櫃台處。
    衛生診所的櫃台是位於大門正中間的左邊，再入內便是休息區，還有通往樓上的樓梯口。
    “怎麼下著大雨還來我這？總不會那麼好心來接我回家？可是我們不是一個小區的吧？”衛芾見著兆僉也在，有些意外，但還是有些高興。
    “你看著病人吧，我去煮些麵條來吃。”江泯起身走上了樓。
    “江叔怎麼知道樓上有麵？”靖揚見著江泯上樓，總覺得他一定會再下來，結果，沒有！
    兆僉可憐兮兮地窩於沙發中，褲子底部濕盡，頭發還滴著水。由於中午到現今將近十小時的時間未進食，血糖有些低下。
    “你不舒服嗎？”靖揚看著兆僉有些擔心。
    “我沒事，能讓我睡會嗎？今天一直在天橋下挨雨水打，睡都沒睡。”兆僉有點疲憊與虛弱的模樣，讓人看著不禁我見憂憐。
    衛芾出去解決了最後一位病人後，關上了大門不讓冷空氣進入。進秋又多雨的天氣，總會讓人容易感冒的。
    靖揚從洗手間內拿著毛巾蓋在兆僉頭上，兆僉便已眯著眼睛倒在了沙發中。
    “呃……不會是昏倒了吧？哥！”求助的眼神看向衛芾，有些著急。
    “嗬……他隻是太累了而已，你上樓看江叔的麵湯煮好了沒有，給他喝口熱熱身子再讓他熟睡個夠吧。”坐於沙發上閉目養神，靖揚立馬跑上了樓。
    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了？
    轉過身子靠於沙發背上看著兆僉。
    呃！慘了，我沒打電話給爺爺他們！
    兆僉猛然睜開雙眼，便對上了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
    “抱歉，我能在這兒借睡……一晚嗎？”本想說一會，但一想到身上無太多錢去開房，外頭雨還在下，隻好厚下臉皮求住一宿。
    “可以，爺爺知道嗎？”衛芾溫柔一笑。
    “我手機從下午的時候便沒電了還入了點水，你這有通話工具嗎？或是手機借我一下？”兆僉坐起身子，見其他二人不在以為回去了。
    “手機借你吧。”沙發套內摸出了一把古董機遞給了兆僉。
    “小孩玩的手機，不過打電話還可以，耐碰撞。”衛芾放鬆下身子倒在沙發的另一邊。
    兆僉打電話給了小妖，不久後接通了。
    “兆僉你個賤人。是你對吧？怎麼一整天不見人影來著？虧兆籽踩著幾個小時的車給你買了藥！做好飯菜在家等你！爺爺還擔心得差點報警了！”小妖未等人說上話便開口大罵。
    古董機不愧為古董機，聲音也大。兆僉來不急說第一句話，隻得捂住電話。
    “對不起小妖，我就接了個小生意，誰知道雨越下越大。”兆僉趕忙道歉。
    “爺爺說他的雨衣不見了，你拿的？”
    “嗯，托人拿的。這支手機也是找人借來用的。”
    “那你在外頭過吧，明天雨小了再回來！”小妖口氣惡狠狠地。
    “是，不過明天晚些回去，醫院還有事。”
    “你接手醫院的事幹什麼？！你傻啊！”小妖咆哮道。
    “沒有，掛了啊。”小妖來不及談話，電話已被切斷。
    “兆籽買的藥是給你用的？你什麼時候有的抑鬱症？”
    “什麼？……”兆僉突然冷汗冒起，驚詫地看向衛芾。
    “兆僉，可要給老師說實話。”起身坐直，認真地看著兆僉。
    原來，你知道了……
    “老師從一開始便知道了？”
    “今天才知道的，難怪看著那麼眼熟。才幾年沒見，頭發竟長了。聽兆籽說你失蹤了一年，是被人抓去嗎？為什麼？”衛芾有些心疼當年的兆僉，小小年紀便被關於一間屋內一年。
    “因為被關了一年，所以才得的抑鬱症？”衛芾又再問。
    兆僉搖頭，緩緩開口：“不是，父親失蹤的那年，我從那時候受了刺激，才漸漸有的。”
    “什麼時候？”
    “很久了，十幾年了……”
    衛芾沉默了，難以相信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人，還曾一起生活過一年的人，竟有抑鬱之疾。難怪，當年一直關於房間內畫符，今日竟出山成了一位所謂的大師了。
    至少在靖揚眼裏。
    “爺爺好嗎？”衛芾轉移了話題，不再提及過往。
    “很好，還是老樣子，一直在外奔波。”想起敦佳加一事，覺得還是過問於一下認為是當事人的人比較好。
    “敦老師的孩子是毛生老師的，對吧？”當年害我以為是你的，還好哥不是那樣的一個人。
    “你怎麼會知道他們的事？”衛芾納悶了。明明沒有幾個人知道啊。
    “我今天在天橋下躲雨，看到了敦老師在江水內，她的手被酒瓶子劃開了，我告訴她，會找到毛生老師的，她才願意去的醫院。”
    “他們的事你也別管。”衛芾輕歎一聲。此事久了，確實也有些無奈了。
    “毛生是一個怎樣的人，她隻是從未看清過他。若毛生再不負責或贖還罪孽，我會抓他到法庭上的。”兆僉嚴肅地看著衛芾。
    “你長大了，不……你一開始，從認識你便是如此。”又鬆了口氣，臥身沙發上。
    “你要真找得到他，他也白躲了，我隻是想看他如何表現，那時再抓他出來。”衛芾本以為，兆僉隻是天真的以為能找到毛生，不料竟開口成真。
    “他目前在日本，對吧？以教師名義，實則是拖家帶口移民，想躲了過去的汙名與隱瞞妻子們。”
    “兆僉，你真學成了？”驚訝地站起身看著兆僉。
    “老師以為呢？敦老師她現今在醫院待著，女兒也快接受治療了，小孩本就沒有父親，不能沒有母親了。”可我呢。不過還好在有爺爺，小妖與兆籽他們。
    哥，我的媽媽代替了柴驪搖照顧你們，所以要代我，好好照顧我媽。
    “她現今在哪家醫院？”
    “這附近，你工作的醫院。”
    “你家離這遠嗎？”
    “坐車要三個小時才到，不過，兆籽隻有三輪車為什麼跑到你這來買藥？”
    “我也不知道，來取藥的是你的一個兄長吧，叫紅蓮？”衛芾想起了小妖。
    “是廉宏……以前在山裏的鄰居。”
    “鄰居？我怎麼從未見過？”衛芾還是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商店？學校？
    “你在山上的那年，他早已出山讀大學了。”
    這時，靖揚從廚房端了兩碗湯出來了。
    “哥，你的湯在裏頭自個去端。”說完坐在了對麵的椅子上，把湯放於桌上，其中一碗輕推給了兆僉。
    “臭小子！”衛芾瞪了一眼靖揚走入廚房。
    “上次說的結婚的日子，你不用過問女方同不同意？”兆僉又窩於沙發中。
    “因為她是外國人啊，喝個湯熱熱身子再睡吧。樓上有床的。”
    “謝謝，可是我比起餓，更困，起了再喝吧。”
    “那你趕緊睡一會。”靖揚喝著湯，盯了一眼兆僉，忍不住便道了一句話，兆僉睡得更香沉了。
    “你長得像我大伯母呢。”
    “是嗎，可我應該像我爸的才是。”二人沉默了，各忙各的。
    “睡了？”端著湯出來的衛芾輕聲問著靖揚。
    “他困，要睡起了再喝湯。”
    江泯接著電話從樓上走下。
    “朱且現在在哪兒？好，我會查一下他最近的動靜，黃姐現在好嗎？那我明天回去M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