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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從前一樣,兩個,我都要救。”他的瞳眸裏裝著滿滿的信念與認真,讓人不敢直視。
“我拭目以待。”星魂嘴角勾起一抹嘲諷,隨即身體像是散落的光影般消失在空氣裏。
淵虹穩重淩厲的劍氣撕裂空氣,覆沒浮華的夢魘。橫劍絕學被他運用的淋漓盡致,沒有讓人眼花繚亂的虛招,劍劍精準而致命。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掃蕩而過,頃刻間,目光所及之處像是一場幻象,極速碎裂開來,觸目驚心的隕落。
“天明。”蓋聶捕捉到那道身影,毫不猶豫的跳入那片混沌之中,接住那個依然還在沉睡的孩子。之後是無休止的下落,感覺不到時間與空間的盡頭。
“他不會回來了。衛莊大人,別來無恙。”
“與你無關。”不帶任何情緒的冰冷,鯊齒在空氣中狠狠劃過,眉目間徹底退去那種為他而存在的溫情,隨即轉身大步離開。
星魂輕輕笑起來:“這才是縱橫。好戲,才剛剛開始。”
少羽就真的側過頭去,白鳳有些無奈的苦笑。
“你想離開嗎?”白鳳伸出手指停靠在少羽臉側,像是貪戀他的溫度般,指尖緩慢而溫情的遊弋。少羽雖然不滿,卻也隻是輕輕皺眉道:“回墨家?”
“哪裏都好,因為無論怎樣,我都會再找到你。”他的語氣太過認真,少羽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
“你的咒,我會為你解,之後,你可以選擇離開,或者,留下來。”白鳳的眉目清冷如畫,卻意外的漾滿了溫柔。
“選擇?”少羽話音未落,就感到太陽穴一陣刺痛,幾乎掠奪了呼吸。然後他聽到白鳳魔魅般的聲音在他耳側:“答應我,如果你選擇離開,走的時候,不要回頭。”
少羽沉默下來,白鳳閉上眼睛,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疼痛緩緩退去,就感覺到體內的內力一點點充盈起來。他看到白鳳有些痛苦的皺起眉,像是在極力忍耐些什麼。
“走。”白鳳低沉道,少羽好像控製不住身體,隻能憑本能一步步向前走。
有淩厲的風聲呼嘯而過,帶著壓抑的殺氣。
冗長而淒厲的鳳鳴,似要喚醒遙遠的靈魂。
少羽猛的轉身,白鳳長身玉立在巨大的鳳凰之上,表情無比平靜,卻有濃鬱的鮮血味道。
他記得白鳳說過,解他身體裏的咒印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施咒人的鮮血,另一種,是由內功深厚之人將咒印引到自己身體裏,然後強行逼出。白鳳用的方法顯然是後者。
為什麼.......為什麼不想讓他看到?
少羽神色有些複雜,這個人,他們才剛剛相識不久,卻為他做了那麼多。等回過神來,白鳳已經消失不見,隻留下空氣中淡淡纏繞的血腥氣息。
然後慢慢消失不見,從頭至尾,都像是一場夢。
“少羽,你還好吧?”一雙溫暖的手擱在他肩膀上,讓人不忍推拒的溫度。他回過身,擁抱住帶著一臉關切的青年:“小蹠……”
久違的溫暖,掩埋掉莫名的不安,讓空茫的心找到依靠,像最後的稻草,讓人舍不得放手。
“抱夠了沒有?”盜蹠挑挑眉,黃發垂下來半掩住眼睛,看不清情緒。少羽後知後覺的想要推開他,卻被青年輕而易舉的單手回抱住:“我們該回去了。”溫熱的氣息在耳側,少羽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寂靜的河岸空無一人:“好。”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你不是已經在說了嗎?”
“……”
風馳電掣的急速前進中,盜蹠有些意義不明的看了一眼少羽腦後:“是白鳳。”
少羽怔了一下,抬起頭,望進一雙幹淨的湖泊般的眸裏。他迅速側過頭,聲音有些低啞:“你認識他?”
“我正好想問問你。”
少羽垂下眼瞼,沉默了一下,然後緩緩開口道:“先回墨家吧。”盜蹠挑了挑眉,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直到墨家基地悲涼荒蕪的景象呈現在兩個人眼前,而不久之前還是恢宏的機關城,虛幻的像一場不真實的夢境。
“一定又是幻覺。”盜蹠有些逃避般的閉上眼睛,像是陷入一種極度的不安之中,“不可能……”唇上忽然感覺到一抹溫熱,帶著少年特有的幹淨氣息。
等到盜蹠意識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隻看到少羽神色閃爍的表情。
“不是幻覺。”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不過很有效果。”盜蹠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卻未深及眼底,“我去找蓉姑娘。”話音剛落就已消失在原地。
少羽收緊手指,褐色瞳孔裏氤氳起深沉的茫然。
“貌似我錯過了一場好戲。”清冷好聽的聲音在身後突兀的響起。一如既往的孤傲,聲線卻染上淡淡的虛弱與疲憊。
“你……”還好嗎?少羽剛想開口,一道灰藍色的身影已經如飛鳥般迅速消失在視線之內。他甚至沒辦法再去想白鳳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日光莫名的染上一種慘淡的意味,像是在預示一場躲避不開的劫難。
“少羽?”
“月姑娘……”
“這裏太危險了,跟我來。”月兒伸出手,少羽有些猶豫的握住。
“月姑娘,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月兒搖了搖頭:“也許是劫難,也許是浴火重生,都要之後才會知道了。”
說完她安靜的眸子望向少羽,帶著一些莫測的情緒:“蓋先生他……被關監禁了。”
少羽眼睛暗了一下,看向陰晦的天空,日漸西斜,染上幾分冷意。
廣闊的水域蔓延整個機關城,月兒帶他走過古舊陰暗的密道,幹澀的空氣也染上一種肅殺的氛圍。不見兵刃,不見血腥,不見屍橫遍野,卻讓人不禁感應到這樣一種蕭索的絕望。
太陽,要下山了。”走在隻有匆匆而過的墨家弟子的走廊上,月兒忽然回過頭說。
像是恐懼又像是在期待什麼。
“天明他……”少羽忽然想到什麼,眉頭微微皺起。
“很快你就會看到他了。”月兒輕輕笑道,溫暖清靈。
墨家的人,果然都有一定的實力,讓人無法忽視的實力。
的確是很快。
太陽消隱的速度緩慢而極速,隻一刹那就隻剩下鬼魅的天幕。紫色的霧氣繚繞纏綿,無限旖旎的美,籠罩整個沉重的機關城。
卻是致命的毒藥。
他們隻能戴上蓉姑娘配製的口罩,勉強在濃鬱的霧氣裏維持呼吸。
然後,很快就救下了攀爬過漫長懸崖幾乎脫力的天明。恍如隔世,前一秒還是無謂的吵鬧,現在卻要去麵對那麼多無法想象的事情。
少羽知道蓋聶就在被封鎖的屋室裏,因為他幾乎看到蓉姑娘泫然欲泣的表情,這個一向冷漠的女子,也隻會為一個人而傷心。
縱使表麵上有多不在乎。
紫色的霧氣蔓延每個角落,將整個龐大的機關城填充。
蓋聶安靜的看著身側霧氣繚繞的淵虹,緩慢暗下了眼睛。這麼大的手筆,除了那個人,真的很難再找出第二個。
那個,與他的命運息息相關的人。
從初次相遇就已注定的浩劫。
他聽得到門外端木蓉一如既往清冷的聲音,此時卻染上一種哀傷而又決絕的味道。
她說,你欠我的。
她說,你要好好活下去。
眼前卻浮現出另一張臉,張揚的,陰霾的,冷漠而又囂狂的臉。他會說,師哥,你的命隻能我一個人取。在那天到來之前,你要好好活著。
放心,我不會死,至少,現在還不會。
蓋聶閉上眼睛,渾厚的內力流轉過每一處經脈,蘊染出更強大的力量。
#
大殿裏一片死寂的氛圍。
衛莊死死的盯著光影裏跋涉而來的人,至始至終都挺直著背脊,隱忍的高傲。
“你來了,師哥。”衛莊的聲音淡漠中夾雜著冷硬的無所謂。
“這麼大的手筆,小莊,你究竟想要什麼。”蓋聶在他對麵站定。
衛莊周身一瞬間彌漫起隱忍的怒氣,但隨即又消彌無痕:“你知道。”
“有意義麼?”蓋聶微微垂下眼睛,“這樣做,有意義麼?”
“這要之後才知道。”
“這與墨家無關。”
“我要做的事,也與你無關。”衛莊冷冷道。
“進去吧,不要再猶豫。”端慕容最後望了一眼三個正在成長中的孩子,亂世剝奪了他們作為一個孩子的天真無邪。不過,她還可以護他們平安長大。
“天明,少羽,月兒就交給你們了。”她這樣說,看到少年眼睛裏堅定的眼神,然後勾起一抹微笑,軟化了清冷的臉闊。
墨家禁地,一個未知的而又無限誘惑的地方,迷人的危險。就像是為三個人量身打造的機關,危險而順利。
王道俠道。
真是一步錯就注定了以後的命數。少羽執起圓潤的棋子,身體兩側愈來愈逼近的利刃,可以輕易嗅到的,鮮血與死亡的味道。
當他手執破陣霸王槍重回溫暖的陽光之下時,一切都已斑駁了開始模樣。
時代的風雲將由他們來繼承。
。
。
“蓋聶。”端慕容望著眼前的男人,被束縛住的雙手在身後刺痛,被赤練灌下穿腸毒藥的她也依舊如此的冷淡,“別管我。”
沙漏緩慢的滲透進下一層。
衛莊冷冷道:“我說過,恒河流沙每消失一層,我便要殺一個人,這次,是她。”
話音剛落,白鳳雪白的鳳羽就刺破端慕容的胸口,鮮血混淆著白色,驚心觸目的妖豔。
蓋聶終於不再撐起冷漠的淡然旁觀,雙手接住端慕容的身體,有些微微的難以置信。
“蓋聶,好好活下去。”她微笑,溫淺容華。
“好。”
“替我照顧好月兒。。”
“好。”
“記著.......我。”
“......好。”
“師哥喜歡的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未免也太過平凡。”衛莊冷冷出口打散難得的溫馨。
“衛莊!”
“一個女人就讓你產生那麼大的怒氣,你真的不適合當劍客。”
(有沒有覺得劇情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