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關窕短促一笑，“陸夫人是好意。”
    “關小姐能理解最好。”
    “可是我現在過得很好。陸夫人的好意我心領。”
    陸夫人歎口氣，“你很年輕，大可不必如此。”
    “您錯了，”關窕說：“正因為我年輕，才可以如此。”
    陸夫人不置可否，看著桌上蛋糕和兩束百合。談話陷入僵局。
    我趕緊端著兩杯咖啡過去，“喝咖啡。”
    陸夫人點頭道謝。
    “既然如此，我說明了吧。陸永絕不敢與我離婚，他善良，可也懦弱。他隻敢趴在牆上望一望外麵桃花，卻永遠不會翻牆。我想說的就這麼多。珍重，告辭，關闌小姐，”她又轉向我，“告辭。”
    未及我開門，堂姐追上一句：“陸夫人，我不信你不遠萬裏跑來隻想扮好人。”
    陸夫人終於笑出聲，“誰樂意看到丈夫天天密會情人。我是好意，但人都自私。”
    我送走她。
    “姐？”我見她有些悵然。
    “妹妹，”她問我：“你信那老女人的鬼話？”
    我皺眉，“你在詢問？如果是的話，我覺得陸夫人說得很真，她看起來就是很真的人。再者說，你既然是在利用陸永，你既然是二十一世紀女性。”
    她捏我的臉，“不要試探我。”
    我舉手投降。這時候門鈴又響。
    你們商量好了的嗎？第四個人，又是誰？
    “關闌，你好。”
    陳展，我的焰火。
    我掩上門拉他到外麵。“你又怎知我家地址？”
    “你不在醫院，我問的護士。”
    “醫院不會透露患者信息，你撒謊。”
    他笑而不語。
    “找我有事？”
    “沒事。”
    啊，沒事就來找我，真好。“家中有些小事，不能招呼你進屋。抱歉。”
    “你出院就好，頭可還疼？”
    “疼，疼死了。”
    看他緊張，我忍不住笑。“改天見。”我開門進屋，丟他在外麵。
    女生快樂的時候難免愛小小的得寸進尺。
    “是誰？”關窕問我。
    “你猜。”
    “天呐，你猜。你果然是我的小妹妹。”
    我吐一吐舌頭。
    “我猜你要和陳展在一起？”
    我果斷回答：“是”
    她看著我，有些歉意，“姐姐給不了你好建議。但那個陳展看起來不壞。女人始終要珍重自己。”她不知覺吐出陸夫人方才說過的字眼，有些意外。
    “明白，”我說：“明白。”現在該好好考慮的是她自己。
    如果陸夫人是半老刁婦，一進門便抓住她要打得話，她也不用這麼在意。但陸夫人看不出老，也看不出妒，她理智精明有條不紊。
    關窕嚐過蛋糕便回家，我迫不及待上網與陳展聊天。
    先前的隔閡煙消雲散，再也不管他家究竟，哪怕當真隻有兩月，至少我還有這兩月。心頭豁然，我怕的並非曇花短現，而是陳展的真心虛實。這下好了，我就當他罹患癌症，命不久矣，我將是他最後一個愛人。
    或者兩月後，我倆南北兩隔，依然可以來一段轟轟烈烈的異地戀。關窕和陸永隔著一個陸夫人都可以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