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索命青衣 四四、一怒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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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了風一飛的那番話之後,那莽漢的火氣本來已經消得差不多了,現在再一聽這對夫婦居然說他豬腦袋,可就有點兒不大樂意了。
——想當年,不管怎麼說,他也算得上是風雲一時的人物呀,平常也蠻橫慣了,隻有他去辱罵別人的份兒,哪裏受得了這樣的窩囊氣。
所以,在聽到這對夫婦居然對他出言不遜罵他是豬腦袋的時候,立刻暴跳起來,衝著那對中年夫婦大叫道:“喂,難道我說錯了嗎,難道你的女兒不是白癡嗎?如果我連你的寶貝女兒是不是白癡都看不出來的話,那我可就真的是個白癡了,哈哈哈……”
他又得意地笑了起來,笑起來也是一臉的無恥。
本來就要平息的一場口舌之爭,就是因為他這一笑,又變成了不可開交的場麵。
雙方又是劍拔弩張,你瞪著我,我瞪著你,誰對誰也不大服氣。
——這場戰爭看來是真的不可避免了。
現在,風一飛可真是有點兒無可奈何了。
他長長地籲了口氣,靠在門框上,不停地搖頭,仿佛在道:“看來,我是管不了啦,幹脆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們隨便怎麼弄就怎麼弄吧,反正我是管不了啦,隻要不影響我的大喜日子就行了。”
說到這裏,他看了看卓不凡,意思是,你看怎麼辦?
他相信,卓不凡一定有辦法。
他相信,卓不凡一定可以替他將事情處理好的。
但卓不凡卻是一臉的難色。畢竟這是人家的家務事,清官難斷家務事。
更何況,他隻不過是個總管而已。
他沒有說話,因為他忽然扭過頭去,盯著那個瘋瘋癲癲的丫頭看了起來,臉上甚至還顯現出了一種說不出的表情。
那種表情簡直讓風一飛覺得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是真的摸不出頭腦。
風一飛跟卓不凡已經做了十幾年的朋友了,無論遇到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卻從來沒有見過卓不凡有過那種表情。
而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
就是因為沒有見過,所以,才說不出來。
難道他也已經看出來這一家三口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了?
難道他已經看出來,這一家三口就是雷家派來行刺他的嗎?
還是他已經看出來……
想到這裏,他看了看卓不凡。
可是,卓不凡卻仍然失神地看著那瘋癲的女子。
仿佛在看著一個來自天堂的仙女,又仿佛看到了來自地域的魔鬼。
風一飛剛想拍拍他的肩膀問他這是怎麼回事,可是,還沒等他開口問呢,就聽見那莽漢在身後衝著那中年婦女咆哮了起來,道:“哼,她就是一個瘋子,不折不扣的女瘋子,要是有種的話,你就叫你的瘋丫頭再吐一下看看,這一次,如果她還是能吐到我的臉上的話,那麼,我便承認我是豬腦袋,是我自己犯賤,讓她朝我臉上吐的。如果不行的話……”
說到這裏,他忽然冷笑了一下,道,“那你們就得向我賠禮道歉,否則,你們就會知道什麼叫吃不完兜著走了。”
人們一聽更樂了,覺得這場戲真是越來越好看了,越來越有看頭了。
那中年婦女看了看他,滿臉的不屑,甚至還得意地笑了起來。
她轉過身去,拉了拉那瘋女兒的手,一副愛憐的樣子,就像是哄小孩子似的,道:“我的寶貝女兒紅豔豔呀,你知道嗎,剛才你把痰吐到了人家的臉上,這確實是你的不對,為娘的本應該責怪你才對,可是,現在為娘絕對不會責怪你了,因為人家那是真的犯賤,非要讓你當他的腦袋當成痰盂兒讓你再吐一次,既然人家這麼賤非要你吐呢,那你就好好地吐,為娘的不但不責怪你,而且,如果你吐的好的話,為娘的就給我的寶貝女兒紅豔豔再去買一身花衣裳,就跟新娘子穿的一樣,你說好不好?這次你就放心大膽地去吐好了,不過,你一定要看準了,因為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好人,可是呢,隻有他一個人是壞人,現在,你一定要牢牢記住他這張壞人的臉,到時候,一定要吐到他的臉上,千萬可別再吐偏了。”
那瘋女子雖然瘋瘋癲癲的,可是,娘的這番話她卻像聽明白了。
隻見她把頭一偏,注視著莽漢,就像是在注視著一隻痰盂。
而那莽漢在和她的眼神相接觸的時候,胃裏忽然感泛起一陣惡心,忿忿地道:“看什麼看?還不吐?”
那中年男人也溫柔地如母親,撫摸著女兒的頭,一臉的愛憐道:“我的寶貝女兒紅豔豔呀,你看他這副豬腦袋多討厭呀,所以呢,你這一次可千萬不要再吐錯了,既然人家非說你是個瘋子,說你是個白癡,那你就像他證明一下,我們的寶貝女兒紅豔豔,既不是瘋子,也不是白癡,他自己才是個瘋子白癡而已,好啦,吐吧。”
這個“吧”字剛落,隻聽見“呸”的一聲,一口濃痰就從那瘋女子的口中噴湧而出,化作一道利箭徑直射向那莽漢。
周圍的人又是一陣亂躲亂避的騷亂。
盡管他們明知道瘋癲女子的這口痰是衝著那莽漢吐過去的,可還是紛紛地躲避,惟恐這口痰猛然一偏,又吐到了自己的身上。
因為誰也無法預料這口痰能否真的吐到那莽漢身上,而不波及自己。
那莽漢早就做了準備。
他有把握躲開這一口痰。
他相信自己絕對不會再像剛才那樣倒黴了。
他雖然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卻沒有料到這個女子的痰居然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猛。
等到一道白光朝著自己飛快地射過來的時候,知道這女子已經開始發動了攻擊,所以,慌忙躲避。
可是,無論他的身法多麼快,無論他的姿勢靈活,那口痰卻又偏偏不偏不斜地吐到了他的身上。
隻聽得“啪”的一下,那口痰又是正中他的眉心處,跟神射手似的。
簡直有點兒不可思議。
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所有的人幾乎都在這一瞬間愣住了。
甚至連風一飛都有點兒愣住了,不知道她這究竟是什麼武功。
雖然僅僅是一口痰,可是,那氣勢卻頗有當年的小李飛刀例無虛發的風範呢。
他相信,如果剛才她發出來的不是一口痰,而是一枚暗器的話,那麼,此刻的莽漢可能已經變成了死人。
就在風一飛猛然一怔之際,隻見兩道白光隻奔他的雙肋。
而這道白光絕對不是那女子吐錯位置的痰。
然後,就見那對中年夫婦的目光中忽然凶光一現,手中便忽然多了一對匕首。
碧森森的匕首,在早晨的陽光下的反射下散發著綠幽幽的光,猶如寒夜中伏在暗處等著擇人而噬的野獸。
很明顯的是,上麵塗滿了劇毒。
兩個人,四把匕首,猶如四道閃電般地朝著風一飛迅猛襲來。
一前一後,又快又狠。
風一飛隻感覺被一團白光所包圍。
他們的這一擊,即使刺不中風的要害部位,恐怕他也得死。
因為這本就是兩對見血封喉的匕首。
——鴛鴦雙飛奪命匕。
此刻,風一飛全無防備。
雖然他剛才就已經對這一家三口產生了懷疑,卻沒料到他們發動攻擊的時間居然這麼快。
而此刻,他和這一家三口的距離又是最近的。
他幾乎就是和他們緊緊貼著,猶如擺放道砧板上的魚肉等著人家來斬。
更何況,出手的不但是這對中年夫婦,那瘋癲女子突然也發動了攻擊。
她的口中發出了奪命的暗器。
所以,即使風一飛能夠躲得過那對中年夫婦急刺而來的鴛鴦雙飛奪命刀,卻又如何躲得過那個瘋瘋癲女子口中噴射而出的暗器呢。
這個女子打暗器的手法完全跟她吐痰的手法相同,都是例無虛發的。
四柄碧森森的匕首,朝著他全身的要害襲來。
那女子自口中噴湧而出的暗器,也直逼他後腦勺的玉枕穴。
他已經可以感覺到匕首上的寒氣。
他想,這一次,真的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