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索命青衣 四三、還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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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的這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大家原本以為他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呢,卻沒想到他居然也說出這麼一些蠻不講理的混帳話來。
大家更樂了。
碰到這麼說不清,道不明的一家子,真不知道是那莽漢的運氣,還是那莽漢的晦氣,都暗暗地道:“莽漢你就節哀順便吧。”
眾人暗暗發笑。
那瘋癲的女子吐了這莽漢一臉的濃痰之後,不但沒有意識道自己的處境很危險,反而還覺得很有成就感,覺得很開心似的。她甚至還認為這種遊戲簡直比那個新郎倌身上的喜服還有意思,所以,滿臉興奮之色地看了看那個正一臉怒容的莽漢,嘻嘻笑著個不停。一邊笑,還不停地朝著他做鬼臉,吐舌頭,擤鼻涕,將手放在耳朵兩邊不停地呼扇著,一副很得意的樣子。
那中年女人又掏出手絹,無限愛意地為女兒擦了擦拖下來的鼻涕,不停地搖頭,不停地唉聲歎氣,也不知道究竟在為什麼而歎氣。
而那個瘋癲女子仿佛也覺得很感動似的,張口又脆生生地對她叫了一聲“爹”。
那中年女人看著她苦笑了一下,臉上的皺紋雖然略微舒展了一些,卻又隱藏著更深的陰霾,嘴角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似的,最後卻什麼也沒說,隻是輕輕拍了拍了她的頭,柔聲道:“女兒乖。”
遇見這個場麵,風一飛覺得自己不能不出來說些什麼了。可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呢,卻見卓不凡忽然從他的身後走了過來,衝著鬧哄哄的人群拱了拱手,厲聲道:“各位,今天是我家公子的大喜之日,如果各位是來道喜的,那麼,風府歡迎,我替我們家公子謝謝大家了,可是,如果各位是來誠心搗亂的,那麼,對不起,請便吧。”
這話說得真是既體麵又不失威嚴,軟中帶著韌性,讓人不得不信服。
眾人一想也對,這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你說你們這一家子卻在這裏搗什麼亂,你們這算是什麼意思呀。
哦,我們在這裏跟著瞎起哄,又算是什麼意思。
眾人拿好領來的饅頭和燒酒,帶著意猶未盡的樣子,紛紛散去,低聲又再低估著什麼。
風一飛看了看卓不凡,衝著他讚許似的地點了點頭,宛然一笑。
他剛想離開,到裏麵去招呼比較熟識的朋友,就見剛才那個受了侮辱的莽漢卻突然從後麵叫住了他,一臉的怒色,大聲道:“新郎慢走。”
他這麼一叫,那些原本想離開的人群也都跟著停了下來,想看看他要幹什麼。
甚至連那一家三口也在看著他要耍什麼花招。
風一飛先是一怔,隨即轉過身來,看著他,微微一笑,朗聲道:“哦,這位朋友,請問還有何指教?”
那莽漢一副餘怒未消的樣子,大聲道:“新郎倌,想必剛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那就請你給評個理,畢竟,這是在風府裏發生的事,你得給個說法,要不然的話,今天我還就不走了呢。”
這人一臉的蠻橫凶狠之色。
風一飛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雷家派來故意挑釁的高手,卻知道來者一定不善。所以,暗暗地向卓不凡施了個顏色,示意他做好被及時反擊的準備,便信步走到莽漢的麵前。
卓不凡會意,雖然臉上不動聲色,手卻緊緊地握著放在袖子裏的那柄輕輕的,薄薄的短刀上。
風一飛衝著那莽漢拱了拱手,朗聲道:“這位朋友,今天到這裏來的,也都算是我風一飛的朋友,剛才是這位小妹妹一時疏忽,對你多有冒犯之處,就請你看在我的薄麵上,不要再跟她不要跟她計較了,好不好?”
莽漢仿佛有點兒不大想給他麵子。
他冷冷地看了風一飛一眼,狠狠地“哼”了一下,衝著地麵猛地吐了一口唾沫,忿忿地道:“你放心吧,我當然不會跟一個瘋子計較什麼的,可剛才他們的那番話你也聽到了,你說他們那還算是人話嗎,他們簡直就是仗著自己有病,不把別人當人看,這口氣我無論如何是咽不下的。”
他這話極具羞辱性和挑釁性,恐怕就是一個好脾氣的人聽了也一定會生氣的,更何況是一對脾氣看起來不怎麼好的夫婦呢。
而事實果然如此。
一聽他所說的這番混帳話,那中年婦女第一個就跳了起來。
她一手拉著那個瘋瘋癲癲的女兒,一隻指著那莽漢的鼻子,忽然撒起潑來,大叫道:“你這個臭烏鴉嘴,你居然敢說我的女兒是個瘋子,那你說,她到底瘋在了哪裏,你說,你說呀,今天你要是不說出來個橫豎來,老婦人我今天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跟你講出個黑白來,哪有你這麼糟踐人的,哼,我看你就是一個專撿軟柿子捏的混賬東西,你是不是看我們好欺負呀?”
那中年男人也立刻跳出來在一旁幫腔。
他暴怒起來的樣子一點兒也不輸他老婆,幾乎都要把他那又黑又粗的手指頭戳到了那莽漢的鼻子上,罵罵咧咧地道:“對,對,今天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就休想離開這裏,你是個什麼東西呀,居然敢在這裏說三道四的?”
他幾乎是一副要吃人的架勢。
風一飛仿佛也覺得剛才那莽漢說話有點兒過激,有點兒不像話。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一個姑娘家的,雖然是有那麼一點點的瘋瘋癲癲,可是,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又怎麼能當著人家父母的麵這麼說這些話呢。這個俗話說的好呀,當著瘸子不說短話,你這麼當麵挖苦人家,也難怪人家會生這麼大的氣了。
想到這裏,他從台階上走了下來,徑直走到這兩對冤家的中間,衝著他們一抱拳,朗聲道:“各位請息怒,請聽我風某人說一句好不好?今天,今天是風某人的大喜日子,各位能夠光臨風府,風某人不勝感激。俗話說,朋友是福,大家各自退讓一步,哈哈一笑,今天的事情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好不好?”
說到這裏,他握了握那莽漢和那中年男人的手,接著道,“我看不如這樣吧,咱們都到裏麵坐下,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在下呢,已經吩咐下人在裏麵備好了一桌水酒,就讓在下當個和事佬,請眾位就不要再為這點兒小事計較了,好不好?裏邊請。”
說著,把手一擺,做了個“請”的姿勢。
他的臉上沒有一點兒做作的成分,一副真心想幫他們雙方和解的樣子。
那對中年夫婦見風一飛如此說,怒氣稍微平息了一下,臉色也沒有剛才那麼激動了,便轉過身來對那莽漢道:“好,今天就看在風公子的麵子上,暫且放過你一次,要不然的話嘛……哼,你最好給我記住了,下次再跟人說話的時候,一定要想好了再說,別再豬腦袋一個,隻徒嘴巴上快活,就不顧後果。”
眾人暗笑了一下,覺得這對中年夫婦也太厲害了一點兒,末了,末了,還不忘記再在嘴巴上占點兒便宜,罵人家那莽漢一個豬腦袋,就好像是他們的瘋女兒真的是寶貝一個,容不得別人有什麼半句微詞似的。
隨即又想,這個時候,那莽漢一定心服口服了,暗暗地道“:好,好,好,我這次算是吸取教訓了,惹不起你們,還躲不起嗎,以後你們就是把尿撒到了我的嘴裏,我也隻好拿嘴接著,一邊接還一邊稱讚,不錯,不錯,就跟他媽汾酒似的,這下你們開心了吧。看來我今天真是豬腦袋遇到殺豬的,隻好自認倒黴了。”
可事實上,那莽漢並不是真的是這麼想的。